「瘋女人,她簡直就是個瘋女人!她怎麽能打你!女人怎麽能打男人!」荀氏頭一次感受到女羅刹的威力,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又追著問兒子都打了他哪裏。


    魏旌一聽到這,覺得身上更疼了。


    「哪裏都打了……疼,娘,真的好疼啊!」


    「乖兒子,不疼,不疼啊!娘回頭幫你教訓那個瘋女人,娘幫你教訓!咱們也不要她給你生兒子了,不要了,就讓瘋子跟病秧子在一塊!」


    荀氏又氣又急,見魏旌還在喊疼,氣得拽過宋氏就往她身上打。


    「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沒用,懷不上孩子,繼章用得著看上那個瘋女人嘛!還有你出的臭主意,什麽借腹生子,害得繼章被瘋子打傷了,都是你的錯!」


    宋氏挨了婆母好幾下打,可照著從前的經驗,她敢反抗,敢喊疼,他們母子倆就會越用力打。宋氏隻好咬著唇忍,眼眶紅通通的,咬死了不敢掉下眼淚。


    「不行!娘,我要她!我要她趴地上伺候我!我要她給我生兒子,生不出兒子就打,狠狠地打!」


    「好,好!娘都答應你,娘答應……」


    「閉嘴!」


    房門口,魏謙怒氣衝衝邁步走了進來。


    荀氏趕忙迎上前:「老爺……」


    魏謙惱怒地甩開荀氏的手:「都說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他都慣成了什麽樣子!」


    他身後跟著的是長子魏然和三子魏捷。父子三人此時此刻都一臉不讚同地看著荀氏。


    「繼章哪裏被慣壞了。」荀氏急道,「兒子這段日子收斂了不少,難道你沒發現麽?」


    魏謙怒極反笑:「行,那你就繼續嬌慣他!有本事等我被罷官後,你還能繼續慣著他!」


    「老爺胡說些什麽?老爺如今在工部做的好好的,怎麽會、怎麽會被罷官?」


    魏謙不語,他回頭看著宋氏,視線停留在她帶著掌印的半張臉上,良久歎了口氣。


    「你回去歇著,這裏有丫鬟婆子伺候他,你不必留著。」


    宋氏低頭,輕輕應了聲「是」。


    等魏韞從二房回來的時候,馮纓已經帶著人把屋裏都收拾幹淨了。渡雲在旁把打碎的擺件一一登記造冊,越寫眉頭皺得越緊。


    「長公子。」他把冊子呈到魏韞手邊。魏韞掃了一眼:「照這些,送去三叔父那。」


    這是要從二房拿賠償的意思了。


    馮纓摸摸鼻子,想到自己揍人到後頭沒忍住,到底還是砸了不少東西,心下愧疚。


    不過轉念想起魏韞最後提著人直接丟到院子裏的那個動作,馮纓眯了眯眼,光明正大地打量起魏韞來。


    她之前說他是扮豬吃老虎,他笑而不答,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


    他病弱是真,不是尋常人也是真。


    「魏旌怎樣了?」馮纓問。


    魏韞答:「有三叔母照顧他,多半養幾日就好了。」


    馮纓斜睨了他一眼,目光中帶了些意味深長。


    魏韞和她對視,溫柔地笑了笑:「纓娘,你是怎麽做到除了臉打腫了,身上不見一塊傷的?真厲害。」


    馮纓挑眉聽他誇獎。


    「我小舅舅教的。」馮纓回道,「河西不是個太平地,外頭的人想打,自己的人會鬧,就連軍營裏也不全都是忠心耿耿的同袍。小舅舅他負責軍規軍律,凡違背了國法軍規的,都交由他處置。我打魏旌,用的就是小舅舅私下揍人的那一套。」


    聽大舅舅說,小舅舅剛負責軍規軍律的時候,因還年青,不少士兵並不服他。


    一起普通的士兵違反軍律被打軍棍的事,被有心人鬧到了州府上麵。事情解決後,小舅舅就自己琢磨出了這個主意。


    「舅舅們覺得這個法子不好,一直約束小舅舅不準他濫用。小舅舅實在憋不住,就教了我怎麽能既把人揍得嗷嗷亂叫,又看不出哪裏有傷。」


    馮纓大大方方的解釋,然後拍拍桌子,「來,夫君,咱們坐下好好聊聊嬌娘的事。」


    她突然喊夫君,叫魏韞愣了一瞬,接著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坐了下來。


    畢竟不是真夫妻,私下相處的時候,還從沒用過「夫君」「娘子」的稱呼。她這突然一下,倒是叫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馮纓自個兒先坐了下來,用新換上的茶具給魏韞斟了一杯茶。


    「那回在府衙遇到你後,我便讓人查了下那樁案子,順道也知道了宋嬌娘。」魏韞道。


    馮纓問:「所以她後來又回到平京,準備操持舊業,你就叫人給了她這趟活?」


    魏韞頷首:「幼安把二房母子的打算都告訴我了。」


    幼安是魏捷的字。魏捷小的時候常往棲行院跑,纏著魏韞玩,相對而言關係便也更親近些。那日同馮纓說完事,魏捷糾結輾轉了一夜,第二天偷摸著還是把事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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