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纓娘,你和魏侍講為太子與我送了一份很大的禮。」


    馮纓不解。太子妃卻不再多言,反而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們夫妻成親有段日子了,平日裏處得可好?」


    話題突然轉變,馮纓一時怔愣,旋即咳嗽道:「還、還成。」


    她今早起來,一睜眼就見到了枕邊的魏韞,當即眼皮一跳,昨夜醉酒犯的那些糊塗記憶跟著響了起來。


    她這麽多年喝酒,除了頭幾回喝多了跟著舅舅們胡鬧過幾回,還真就沒有再像這次這樣犯過糊塗。


    索性,她也就嘴上的話多了些,賴人的毛病跟著跑了出來,別的……應該是沒了?


    喝醉酒拉著人睡一道,跟她上回怕人冷抱著人給人取暖,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好在魏韞也不是抓著一樁事便不放的性子,見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還主動問她記不記得要進宮見太子的事。


    「你呀你。」馮纓的反應顯然逗樂了太子妃,「這門親事來得雖然不合人心意,可太子與魏侍講情同手足,他私下裏沒少同我說,這表妹夫他是極認可的。」


    馮纓狼狽應聲,偷偷咬了咬唇。


    太子妃卻隻當她是害羞了,樂得掩了掩唇:「趁魏侍講身子好的時候,早些懷上個孩子。」


    馮纓靜默,看了眼太子妃。


    後者眉眼含笑,扶著肚子:「不過你同我不一樣。太子子嗣不豐,對崔良媛她們又鮮少有情熱的時候,我總得……多為他生幾個孩子。」


    馮纓不是很能理解太子妃的想法。


    可這是太子妃的選擇,皇宮裏有那麽多的太醫,慶元帝、皇後、太子,哪一位不知太子妃剛生完才出月子沒過多久就又懷上身孕的壞處。


    隻是想到如今被太子疼在手心裏的孩子,和她腹中尚不知性別的小娃娃,馮纓忍不住還是蹙了眉頭。


    「太子是個極其冷靜自持的人,朝廷之中世家勢力盤根錯節,就連陛下的後宮也不例外,更何況是東宮。」


    坐上回府的馬車,魏韞回答了馮纓的不解。


    「太子不願讓東宮的那些女人們太過張狂,索性就鮮少去留宿,更不提在太子妃生育前讓她們懷上孩子。但太子沒有料到,太子妃會為了他,這麽快又有了身孕。」


    魏韞先下了車,轉身伸手去扶馮纓,嘴裏繼續道:「你不用擔心,太子會照顧好太子妃的。而且,你出的那個主意,日後會成為太子為太子妃揚名的一個機會。」


    機不機會的,馮纓不管。


    她隻知道,這一回,事情一定是能成了。


    夫妻倆回府,頭一件事就是先去見魏老夫人。太子和太子妃顧念著魏家還有位老夫人在,特意賞賜了一些東西,讓他們夫妻倆帶回來。


    兩人前腳才踏進魏老夫人的院子,後腳就聽見正屋內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母親,你要給真娘做主啊!」


    這是嶽氏的嗓門,又尖又利,恨不能把人耳膜都給戳破了。


    馮纓呆了呆,忍不住就揉了揉耳朵。


    她抬頭去看魏韞,他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是魏真?」她小小聲地問,「之前不是說她丈夫過世了在家中守孝麽,四叔母這個動靜,難不成是她出事了?」


    魏韞微微蹙眉,握了握她的手:「等會興許又要鬧你,你要不要先回棲行院?」


    他眉目微冷,說出口的話卻透著溫柔小心。


    馮纓搖了搖頭:「多沒大的事,我和你一塊過去。」這動靜聽著就不小,她不擔心自己過去了又被嶽氏抓著陰陽怪氣說什麽,就怕魏韞過去吃虧。畢竟這府裏頭,還藏著一個背地裏下藥害他的家夥。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嶽氏歇斯底裏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在叫:「他高家怎麽可以這樣對真娘!母親,真娘的命苦啊!實在是太苦了!」她這聲音淒厲,好叫門外侍立的幾個丫鬟聽了,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閉嘴!」是魏老夫人的聲音。老夫人到底上了年紀,即便是怒斥,聽著也使不上多少力氣。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真娘出事了不成?」


    「可是、可是真娘實在是太苦命了!母親,她都要活不下去了,她如今不過才十七歲,花一般的年紀,怎麽就、怎麽就落到了這副田地!」嶽氏悲悲戚戚地哭著說道,「真娘是我和老爺頭一個孩子,就算是個閨女,我們也疼得不行。當初把她嫁給高家,還不是想著女婿是個模樣好、性子好、前途也好的後生,高家也有些底子,不怕日後叫兩個孩子吃苦。可女婿怎麽就突然沒了!沒了也就沒了,真娘說要守寡把孩子養大,我們都認了,怎麽能……怎麽能讓那種畜生不如的家夥欺負到頭上來!」


    嶽氏一邊哭一邊替自己女兒委屈,馮纓就站在門外,聽著裏頭的動靜,抬頭看了眼身邊的魏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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