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呆呆地看著文件上《股份轉讓合約》,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怎麽樣?喜歡嗎?”陸銘楷臉帶微笑看著呆呆的兒媳婦。


    “爸爸,這個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下。”沈妍的聲音有點顫抖地說。


    然後她輕輕地把文件裝回文件袋裏,還給陸銘楷。


    沈妍這個舉動讓陸銘楷詫異不已,他看出沈妍絕對不是為了客氣而拒絕。他看著一臉真誠的沈妍,他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兒媳婦了。


    他知道兒子這輩子能娶到這個女孩就是陸家的福分了。


    陸銘楷壓製著內心的欣慰,淡淡地說:


    “小妍,你不會是嫌少!”


    “爸爸,您誤會了。”沈妍趕緊辯解著,她誠懇地說:


    “爸爸,我現在隻是一個學生而已,而且我有獎學金。”


    陸銘楷大手一揮,笑著說:


    “小妍你現在是陸家的兒媳婦了,收這麽點東西是應該的。”


    他又雙手壓了壓說:“你別糾結了,爸爸已經把手續都辦完了,你好好收著就行了。如果哪天我這個老頭子不在了,”


    “爸爸,您別這麽說!”沈妍焦急地把陸銘楷的話截斷了,“我收下了,但是您答應我,以後不許說這種胡話了。”


    “好!好!我不說了。”陸銘楷看著沈妍急得滿臉通紅連忙擺了擺手說,“再陪我下一局怎麽樣?”


    “好的!”沈妍紅著眼點頭。


    --


    陸繼儒駕車從陸宅出來之後,直奔中環。


    他此刻隻有一個念想,搞清楚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四十分鍾後,陸繼儒的車停在蝶來軒咖啡廳。


    這是他五年前經常來的地方,這裏有他美好的記憶。這些年他為了封存那份記憶,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了。


    他急匆匆地下車,大步流星地走進去,連門口的谘客問他是否又預約他都不予與理睬。


    這裏的已經重新裝修過了,從以前的冷格調變成現在的偏暖格調。


    他直接來到指定的那間包間,用力推開那道門,他還是頓時震住了。


    那個消失了五年多的人,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麵前。


    這時,端坐在沙發的女子也緩緩地站起來。她呆呆地看著陸繼儒,這個讓她想念了五年也愧疚了五年男人就站在她的麵前。


    “繼儒!好久不見!”女子的聲音顫抖著。


    “菲、菲,好久、不見!”陸繼儒這才緩過來輕輕地說,然後用力邁開腿緩緩地走進去。


    這個端莊優雅的女子就是廖菲菲,突然消失了五年的廖菲菲。


    廖菲菲還像以前那樣留著及腰的長發,身上一件改良版的青花瓷旗袍把她的身段襯托那麽恰如其分。


    她的臉上依然是那種高冷得讓人不敢靠近的感覺。


    陸繼儒癡癡地看著眼前的人,她似乎跟五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廖菲菲見陸繼儒還是處於恍惚的狀態,跟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模一樣。她指著對麵的沙發輕輕地說:“請坐!”


    陸繼儒這才慢慢走到沙發那裏坐下來。


    廖菲菲心裏明白畢竟他們已經五年多沒見了,而且當時自己又是不辭而別,以她對陸繼儒的了解,他心裏肯定是想要一個解釋。因此她故意選這種桌子和沙發一樣高的包間,這種環境會讓人放鬆一些。


    她找多人打聽過他的近況了,他五年以來身邊一沒有出現過一個女人,這一點讓她既愧疚又欣慰。她知道他的心裏始終沒有放開過她。


    這也是讓她決定撕毀承諾回港來找他的原因。


    陸繼儒坐在沙發上,雙手撐在膝,定定地看著菲菲。


    菲菲明知道陸繼儒在看她,她卻依然想以前那樣,無事人般地把菜單遞過來,


    “要點什麽?”


    “隨便!”陸繼儒脫口而出。


    菲菲卻得意地笑著說:“怎麽還像以前那樣啊!”


    她故意用那些回憶來拉進彼此的距離。


    陸繼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這時他接過菜單,啪啦啪啦地翻了幾頁。最後卻說:“我要杯白開水就好了。”


    “啊!?”菲菲詫異地看著陸繼儒,她的眼睛似乎想看進他的心裏。最後她才笑嗬嗬地說:


    “原來你的口味變了呀!”


    “是的,我想喝酒來的,不過要開車,所以隻能喝開水了。”陸繼儒淡淡地說。


    菲菲聽得出陸繼儒的話有賭氣的成分,她隻是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說:


    “變了是好事,你以前老是愛喝那麽濃的咖啡,對身體不好。”


    陸繼儒定定地盯著菲菲,他終於發現了她的變化了,那就是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樣清澈了,裏麵似乎藏著很多故事。


    這時他冷冷地說:“謝謝!我現在的身體好的很。”


    廖菲菲一陣自嘲地笑之後才說:“那就好。”


    說完她按下了服務鈴。


    陸繼儒在內心不斷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發火!


    這時服務員走來進來。


    廖菲菲像五年前那樣,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等服務員走出去之後,陸繼儒又定定地盯著菲菲,菲菲卻還是一臉平靜。


    “為什麽呀?”陸繼儒終於蹦出那句在心裏問了五年的話。


    “什麽為什麽呀?”廖菲菲故作不明地問。


    陸繼儒長長地吐了口氣之後才說:“當年你為什麽就那麽走了?”


    廖菲菲優雅地笑了笑說:“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我是問你當年為什麽不辭而別?”陸繼儒的聲音提高八度。


    廖菲菲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楚,她用手撩一下耳邊的幾縷發絲,抬起頭看著陸繼儒輕輕地說:


    “繼儒,我們能不能不糾結於過去的事?”


    陸繼儒這回真的火了,他冷冷地說:


    “你當年一聲不吭就走了,現在又一聲不吭地出現在我麵前,你現在竟然說讓我不糾結於過去的事?”


    廖菲菲怔了一下,她幾乎沒有見過陸繼儒這種表情,她隻是微微地低下眼瞼。


    “你說話呀?”陸繼儒大聲吼著。


    廖菲菲這才緩緩地抬起頭,幽幽地看著他說:“有些東西,過去了就過去,再去追究隻是徒增煩惱而已。”


    “哼!”陸繼儒冷冷地笑著,最後他站起來俯視著沙發的菲菲,冷冷地說:


    “好。既然你不打算說,那我也不必在這裏浪費我的時間了。”


    廖菲菲抬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此刻已是一臉冰霜,她驚覺,原來他的確已經變了!她哀憂地說:


    “繼儒,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好過,請你別這樣好嗎?”


    陸繼儒突然做了一個這一輩子都做過的動作,他恨恨地用手指指著廖菲菲,連名帶姓地大聲說:


    “廖菲菲,我告訴,既然你當年能一聲不吭地走,說明你的心已經不在了。今天你如果是為了回來給我道歉,那就不必了。”


    廖菲菲看著陸繼儒英俊的臉已經開始漲紅,她知道肯定是說不下去了。她柔柔地說:“繼儒,對不起!”


    陸繼儒大手一揮,冷冷地說:


    “算了!看在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的份上,我也不想去追問什麽了。不過也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了。還有,你如果是會回來向我炫耀你現在有多幸福,那就更不必了。”


    他說完便昂著頭往門口走出去了。


    在門口,剛好碰到端著托盤走進來的服務員。


    服務員看見客人氣勢洶洶地往外走,趕緊閃到一邊去,等客人走出之後,他才疑惑地走進來。


    服務員看著廖菲菲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捂著臉,她輕輕地放下托盤,將咖啡和白開水放到桌子上。


    這時她聽見女客人低聲的抽噎聲,還有她輕輕地顫抖著的雙肩,她把頭伸過去輕輕地問:


    “小姐,你怎麽了?”


    廖菲菲聽到這個陌生人關切的詢問之後,心裏那根一直硬撐的弦一下就斷了。她嗚嗚地大哭起來。


    這可把服務員嚇壞了,她趕緊放下托盤,走到女客人的身旁,蹲下來看著她追問著:“小姐,你沒事?”


    “我、我沒事,你出去,我、我一個人靜、靜。”廖菲菲把手從臉上挪開,斷斷續續地說。


    服務員聽廖菲菲這麽說,也隻好一臉擔憂地慢慢退出去。


    陸繼儒氣洶洶地走出咖啡廳,他曾經告誡自己不能發火,可是這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被跑到九霄雲外了,隻剩下一個“怒”字。


    他來到汽車旁邊,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了。他用力在汽車輪胎上踹了一腳,立即汽車響起刺耳的警報聲,他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坐進駕駛位之後粗暴地將汽車發動,汽車在他手裏也想一直暴怒雄獅左突右蹦地串出去,最後隻留下一聲隆隆地引擎聲。


    廖菲菲獨自坐在咖啡廳的包間裏,她的眼淚終於收住了一些。


    她現在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撕心裂肺,那就是麵對你深愛的人卻無法說出你心中的那些苦衷,然後他暴怒地甩手裏去,兩個人從此變成陌路人。


    她明白光靠她自己是無法讓陸繼儒解開心中的憤恨了,不過為了那個孱弱的生命,不管他如何待她,她都願意接受。


    於是她又拿出手機撥了陸繼儒的號碼,沒想到電話剛響兩聲就被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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