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看著手機屏幕上閃動著那個“我”,她激動地快速劃過接聽兩個字,開口便幾乎是哭著說:


    “你在哪裏呀!”


    電話裏傳來陸繼儒疲憊的聲音:“老婆,對不起!昨天忙完已經很晚了,怕打擾你,就沒有回去,加上手機沒有電,所以沒有給家裏打點話。”


    “你還好嗎?”沈妍的聲音顫抖著,她不察覺自己已經完全陷入這個男人的溫柔鄉裏不能自拔了。


    陸繼儒此刻正站在中環的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他聽見愛妻幾乎是哭腔的聲音,心裏被愧疚感淹沒,他發誓要忘記過去,好好珍惜眼前人。他長長地吐了口氣之後,才嗬嗬地笑著說:


    “我沒事。倒是你,嫌房子太大了。昨晚沒睡好?”


    沈妍被愛人這麽說之後,立即感覺慚愧不已,她吃吃地笑著說:“我、我沒事。偶爾一次睡不好沒關係。”


    陸繼儒聽到沈妍完全沒有責怪他的徹夜不歸,這讓他更加愧疚了。他轉身看了看辦公室緊閉著的大門,低聲說:


    “老婆,我今晚加倍償還給你。”


    沈妍聽著陸繼儒著挑逗的話,她也不顧羞臊地說:“今晚,看我怎麽收拾。”


    陸繼儒聽到愛妻這曖昧的話語,心裏的陰霾也被驅散開來了,他假裝投降般地說:“老婆,我還害怕,求你到時繞了我啊!”


    沈妍心裏的陰鬱已經完全被掃光了,她已經覺得世界一下變得光明無比。她咯咯地笑著說:“看你的表現了。”


    陸繼儒還想說什麽,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他隻好意猶未盡地對著電話說:“老婆,我下班之後去接你,我現在要忙了。”


    “好的,你去忙!”沈妍甜甜地說。


    他們互相來了個“kiss”之後才依依不舍地掛掉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沈妍才驚覺自己怎麽會說出這些話曖昧無比的話!不過她的心裏卻是幸福滿溢。


    她摸著有點發燙的臉頰,心想:這就是愛情!


    --


    陸繼儒掛掉電話之後,對著門口說:“進來!”


    立即鍾正出現在門口,他對陸繼儒彎了彎腰之後才慢慢地往辦公桌走過來。


    他看見老板的神色已經不像五分鍾之前那樣陰鬱低沉了,隻不過他的臉上由於沒有刮,還有顯得有點頹廢。


    陸繼儒的心情已經好轉,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著,一邊側頭看著鍾正。


    鍾正看了看老板,有點難為情地說:


    “陸總裁,有一位姓雷的先生說要見您!”


    鍾正已經習慣跟陸繼儒說國語。


    “哪裏的?”陸繼儒淡淡地問。他也在搜索那些跟他打過交道的人中姓雷的人。好像沒有。


    鍾正低聲說:“他沒說是哪裏的,不過聽他口音應該是內地。”


    陸繼儒一聽鍾正這種模糊地回答,立即又像往日那樣盯著他,冷冷地說:“我說,鍾助理,你覺得我的時間都是玩的嗎?”


    鍾正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微蹙地眉頭低著眼說:


    “他說他想跟你談談菲菲的事。”


    陸繼儒立即像被電擊了的那樣定在那裏,正在扣袖口的紐扣的手也停在那裏。


    鍾正見老板這種表情之後,大概猜到什麽事,他低聲說:“陸總裁,請問您是見還是不見他。”


    陸繼儒這才回過神來,他長長地吐口氣之後才緩緩地問:“他人在哪裏?”


    鍾正這才把手中的一張便簽紙遞過去。


    陸繼儒接過便簽紙一看,上麵是一組電話。他低著頭輕輕地說:“我知道了,你去忙!”


    看著鍾正退出辦公室之後,陸繼儒才慢慢地走到大班椅那裏坐下。


    他端詳著那組號碼,心裏閃過無數種假設。


    最後,他拿起手機撥打了那組號碼......


    掛掉電話之後,陸繼儒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用手指捏著眉頭不斷地揉著。


    一會他才抬起頭來長長地吐了口氣之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從旁邊的衣帽架上取下外頭,拿起汽車鑰匙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辦公室。


    他跟鍾正交代了一下之後離開了公司。


    汽車在馬路上馳騁著,一路上,陸繼儒不斷在想他即將麵對的姓雷男人究竟是什麽人?他跟菲菲是什麽關係?


    他按姓雷男子的指示來到位於香港島山光道公園。


    由於臨近聖誕節,這個公園雖然不大,卻也裝飾著聖誕的事物。門口就有一個四五米高的聖誕樹。


    今天是星期一,而且天氣又寒冷,所以公園裏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


    陸繼儒挺好車之後,看了看四周,再下車往門口走去。他走進公園之後,拐上右邊的一條小道來到一處涼亭那裏,卻沒有發現有什麽人。


    他看了看手表,是他來早了六分鍾。


    由於天氣寒冷,陸繼儒隻是站著,他拿出手機,看見一條沈妍發過來的短信,他趕緊點開了看,原來是一張相片,相片是在汽車內拍的,畫麵中是一盒糕點。那個盒子就是吳媽經常用來打包糕點的盒子。


    相片下麵附著一句話:我跟吳媽學做的糕點,今晚賞給你吃!後麵還加了個笑臉。


    如果不是平時,他肯定會汙她一番,不過他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他隻是打了個笑臉回去。


    陸繼儒剛發完短息,就聽見一個腳步聲想自己走來,他立即轉過身來。


    隻見一個年齡35歲左右、身型微胖、身高1米72左右的男子向自己走來。男子理著平頭、身穿一件藍色呢絨大衣,腳上一雙阿瑪尼皮鞋,一看便知道他應該是經濟條件還不錯的人,隻是他的表情冷冷的。


    陸繼儒下意識地直了直腰定定地看著那個男子。


    “你是陸先生嗎?”男子先開口問。


    陸繼儒低聲說:“我是,請問”


    誰知還沒等陸繼儒的話問出口,那個男子就一拳揮過來了。


    陸繼儒由於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他站定之後用舌頭舔了舔嘴角,一陣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還沒等陸繼儒開口,男子就恨恨地說:


    “我這一拳是為菲菲打的。”


    陸繼儒摸了一摸嘴角之後,冷冷地笑著說:“看來你和她關係匪淺嘛!”


    男子又揮起拳頭砸過來,這一回卻被陸繼儒死死地抓住他的手。這擺明這就是自不量力嘛!


    陸繼儒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之後,冷冷地說:“你有話就說,如果是想打架,還請你掂量掂量再來。”


    這時男子借助他粗壯的身軀向陸繼儒頂過去,可是陸繼儒卻像一顆鬆樹般定定地杵在那裏一動不動,他提高了聲音說:


    “真想打是嗎?”


    說完右腳膝蓋一台頂在男子的腰部,用力一推,男子摔出涼亭外去了。


    完了陸繼儒甩了甩手,拉了拉外套瞪了一眼男子之後準備離開了。


    這時,姓雷男子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的女兒病危在醫院裏,你就不想知道是什麽回事嗎?”


    已經走出涼亭陸繼儒聽到這句話一時反應不過來是什麽意思,他緩緩地轉過身冷冷地盯著已經站起來的姓雷男子,


    “你說什麽?”


    姓雷男子正了正大衣,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陸繼儒,“哼”一聲之後才冷冷地說:


    “我是說,你的女兒生病了,現在正躺在前麵的那家醫院了。”


    陸繼儒不可理喻地看著姓雷男子,不屑地說:“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哪裏來的女兒?”


    姓雷男子又“哼”地冷笑了一聲,不過他的表情裏充滿了苦楚。他用手摸了一把臉之後才盯著陸繼儒說:


    “你應該很想知道五年前菲菲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了?”


    陸繼儒動了動嘴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冷冷地盯著姓雷男子。


    姓雷男子拍了拍雙手深深地呼吸了幾次之後指了指涼亭裏的石板凳幽幽地說:


    “想知道的話先坐!”


    說完他自己先走進去坐下來了。


    陸繼儒也隻好跟著走進去,在姓雷男子的對麵坐下來,一直冷冷地看著他。


    “我叫雷諾,是菲菲的、朋友。”雷諾明白在“朋友”兩字上有點猶豫,“我是五年前在香港飛往法國的飛機上認識她的。”


    “菲菲去了法國?”陸繼儒提了提眉毛看著雷諾問道。


    雷諾又是“哼”地冷笑一聲之後才說:


    “準確來說,不是她去法國,是被人送到那裏的。”


    陸繼儒這時想起了什麽,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盯著雷諾,等著他往下說。


    “她當時是被四個男人送走的。她當時幾乎跟死人沒有兩樣,由於飛機長途的顛婆和身體原因,她在飛機上吐的快要休克了。”


    “為什麽,她離開的頭一天還是好好的。”陸繼儒不解地問。


    雷諾這時用手指指著陸繼儒點了點,咬牙切齒地說:“你呀你!難道你當時就一點也沒有發現菲菲的異樣嗎?”


    陸繼儒不吭聲,努力回憶著五年的點點滴滴。


    雷諾從陸繼儒困惑的臉上已經知道他的確是不知情。


    “菲菲當時已經懷孕了,懷上你的孩子了。”


    雷諾的話似乎是伴著一聲霹靂出來的,把陸繼儒震地定住了。


    陸繼儒眼直直地盯著對麵的男人,慢慢地消化他剛才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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