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看著陸繼儒冷冷的表情,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吃吃地說:“原來、你們.......”


    “是的,我們打過架。”陸繼儒自嘲地說。


    他看著怔怔的姚瑤,這個女人在他的記憶中真的是一片空白,不過他這時似乎找到自己為什麽喜歡雕刻的原因了。


    “繼儒,對不起!小洋沒有跟我說起這些。”


    姚瑤歉意地說,接著又開始咳嗽起來,一會才抬頭看著陸繼儒絕然地說:“我答應你,我會讓小洋回英國去。”


    陸繼儒靜靜看著姚瑤,然而他的心裏明白,陸洋如果不聽他母親的話,他母親估計也耐他無何。


    姚瑤這時,整了整裝容定了定表情才說:


    “謝謝你繼儒!我讓小洋進來。”


    “姚阿姨,”陸繼儒心裏掠過一陣難過,他沉沉地說:“讓我來跟陸洋說吧,你讓進來就行了。”


    “啊!”姚瑤訝異地看著陸繼儒,她不知道他會怎麽跟兒子說,而且她知道兒子的性格更多是像他們的父親那樣倔強。


    陸繼儒看著姚瑤一臉的疑惑,他認真地說:“您放心!我又方寸。”他本來想伸手拍一拍姚瑤的肩膀,可最後他還收住了自己的手。


    陸洋進來書房之後,很意外他“哥哥”竟然看起來如此冷靜。他掃了一眼這件偌大的書房,最後來到陸繼儒的跟前。


    陸繼儒聽到腳步聲從窗口那裏轉過身來,看著陸洋一個人走進來有點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明白姚瑤的心意了。他隻是沙發說:


    “坐吧!”


    陸洋來到沙發邊端正地坐下,他看著茶幾上那套高檔的茶具,心裏掠過一絲輕蔑。


    陸繼儒也來到沙發邊坐下,他靜靜地看著這個“弟弟”,著他才發現,“弟弟”原來真的跟他長得很像。最後他自嘲地笑了笑,說:


    “我們真是應了那句‘不打不相識’的俗話了。”


    “......”


    陸洋這時才抬頭看著“哥哥”,看著“哥哥”的臉上已經緩和,他卻心裏大起鼓來:難道他不介意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嗎?


    陸繼儒畢竟是馳騁商場多年,他一眼便看穿了陸洋的那點表情。他自然地沏上兩杯茶,端過一杯遞給陸洋,自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最後“哈”了一口氣之後才看著陸洋,柔柔地說:


    “陸洋,是不是好奇我到底有麽有生氣?”


    “嗯?”陸洋是被看穿後的窘迫,他不自在地端起茶杯和了一口。他在英國長大,對茶東方的茶幾乎不懂,那種滾燙的溫度讓他大哈了一口氣,他的本性也在此刻展露無遺。


    陸繼儒看著陸洋,現在他才發現他的眼睛是那麽清澈,這是一個藝術家所必備的特質,他心裏多少有點欣慰。


    他現在對這個弟弟除了他對“沈妍”那點愛慕之外,其它都覺他是個優秀的男人。而且他明白今後父親不會對陸洋放任不管的,那麽他這個當“哥哥”首先得拿出“哥哥”的風範。於是他放下茶杯看著陸洋,誠懇地說:


    “陸洋,我建議你回來香港住!”


    “啊?!”陸洋手中的茶杯晃蕩了一下,幸好沒有灑出來。他眼直直地看著“哥哥”,想從他臉上找出一些什麽陰謀或什麽心機的痕跡,然而他挫敗地認為自己的看人功夫似乎還沒練到家。


    陸繼儒對自己的迂回戰術還有信心的,於是笑了笑說:


    “我看姚阿姨的身體好像不太好,英國那邊又冷,”


    “我覺得香港更冷!”陸洋脫口而出。過後他才驚訝自己怎會如此自然地接上“哥哥”的話。


    “嗬嗬!今天香港的確比往年都冷。”


    頓時,整個書房地氣氛變得緩和起來。


    這時,吳媽已經重新收拾妥當走到客廳裏來,她看著陸銘楷和姚瑤都靜靜地坐在那裏,他們都顯得有點不安。她又轉頭看了一眼書房,然後才回頭看著陸銘楷說:


    “老爺,你能跟我來一下嗎?”


    陸銘楷抬頭看著吳媽,又側頭看著姚瑤低聲說:“你稍等一下。”說完起身跟著吳媽往旁邊的一間客房走去。


    等陸銘楷走進來之後,吳媽才關上那道門,然後急匆匆地堵在他的麵前壓低聲說:


    “老爺,你知道菲菲回來了嗎?”


    “菲菲?”陸銘楷怔了一下,不過他立即點了點頭說知道。


    “哦!”吳媽料到他會知道,不過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她強忍著心裏的不爽說:


    “那麽你也聽說那個孩子的事了吧?”


    “嗯!”陸銘楷還是心不在焉地應著。


    “老爺!”吳媽不滿地起來,最後她收住聲音歉意地低下眼瞼,最後才歎了口氣說:“小妍如果知道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陸銘楷對今天吳媽的行為真的有點失望,而他覺得現在最要緊的是姚瑤的病情。


    “老爺!”吳媽又是不滿地叫了一聲。


    這時陸銘楷已經失去耐性了,他盯著吳媽冷冷地說:“吳碧珍,現在不是去算計這些的時候,你知道姚瑤她、”


    他把話收住了,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嘴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著。


    吳媽再次聽到“吳碧珍”這三個字,她了解陸銘楷是在什麽情況下才這麽叫她的,於是她也立即收住已經到嘴邊的話。


    陸銘楷最後歎了口氣緩緩地說:


    “姚瑤她已經是肺癌晚期了,求你就不要在這裏糾纏了,好不好?”


    “啊!”吳媽地叫了一聲,驚恐地用手捂住嘴巴,雙眼吧嗒吧嗒地盯著陸銘楷。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可能是那個女人用的是苦肉計。


    陸銘楷看著吳媽不可信置的表情,無奈地說:


    “姚瑤這次回來隻是想讓陸洋有個父親而已,她不要陸家的財產也不要什麽名分。”


    “哦!”吳媽畢竟是女人,聽到陸銘楷這番話之後,她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她捂著胸口轉身往走向那張被陸繼儒淘汰下的大床那裏坐了下來。


    這時陸銘楷也走過來,他雙手扶著吳媽的雙肩,用哀求的口氣說:


    “碧珍,我知道你這些年為陸家操碎了心,繼儒他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可你知道,陸洋畢竟也是我的兒子,他母親現在已經時日不多了,你就當是一個臨終女人的托孤,把這孩子留下吧!”


    吳媽抬頭看著無比動容的陸銘楷,她也心如刀割。麵對一個瀕死的人,這一刻以前的那些恩怨似乎都可以不去計較了。於是她點了點說:


    “你為什麽早不說呢?”


    陸銘楷苦笑了一下說:“我有機會開口嗎?”


    “我、”吳媽頓住了,最後她也自嘲地抿了抿嘴。


    港安醫院裏,


    廖菲菲看著手裏的手機發愣,她沒想到陸繼儒的態度竟然會來了個突變,竟然連手機都關機了。她回頭看著病床上的女兒,雖然她已經睡著了,可由於剛才大哭,現在在睡夢中還不時抽噎著。


    她最後緊緊地抓住手機,心裏的一顆種子“啪”的一下裂開了,一棵可怕的幼苗開始瘋狂地生長......


    南華大學,下午放學後,校門口那些五顏六色的傘像一道移動的山水畫。


    可是沈妍還是想往常那樣不願意打傘,她將那個背包頂在頭上,低著頭慢慢地往學校門口走去。她知道小周哥哥已經準時地等在學校門口了。


    小周打著一把打傘在學校門口等著,他伸長脖子張望湧動的人群,可是就沒有發現沈妍的身影,不由的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抬起腳擠進人群裏去了。最後他終於在人群中認出那個被頂在背包,於是趕緊加快步伐朝她走去,把傘這在她的頭頂。


    他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沈妍感覺到頭頂一陣昏暗之後抬頭看著一臉嚴肅地小周,笑了笑說:“小周哥哥,謝謝!”


    小周被她這種心無城府的笑震的整個人一陣眩暈,他趕緊別過臉。


    這時,沈妍背包的手機響起來了,她趕緊放下背包想去掏手機,可那鈴聲響了一聲之後又停止了。她不不禁秀眉微蹙,嘟著嘴,滿肚子的牢騷。


    不出她所料,接著手機又響起來了,她賭氣地將背包跨在肩上。


    小周訝異地看著沈妍,正想提醒她來電了,可是那鈴聲又停止了,於是他也不好說什麽了。


    坐上車之後,坐在後排的沈妍把頭蹭到駕駛位那裏看著小周的側臉,滿臉期待地問:“小周哥哥,餅店的那個網站弄好了嗎?”


    “嗯!基本上可以了,今天下午已經有人在谘詢了呢!”下周一邊開車一邊說。


    “真的!太好了。小周哥哥,謝謝你!”沈妍欣慰地躺回椅背上。


    這時她的手機提示有短息進來,她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機,點開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小周也感覺到了沈妍的異樣了,他看著後視鏡關切地問:“怎麽了?”


    “嗯?”沈妍回過神來抬頭看著小周筆挺的背脊,搖了搖頭說,“沒事。”


    於是她想也不想就把手機裏那張相片刪除掉,可已一刪除掉那張相片她又有點後悔了,因為她隻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那個男人是不是陸繼儒?她還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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