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兩個字像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沈妍的心上,讓她心跳瞬間停止了。


    杜予騰看著沈妍煞白的小臉,悄悄地伸手握住她的手。


    沈妍感覺到手上的力度之後才回過神來,側頭看著杜予騰柔和的眼神才暗地裏吐了一口氣。腦袋有了回路之後,她想起雖然最後那個瘋狂又絕望的晚上她沒有提醒某人用套、套,不過她昨天已經計算過,那是絕對的安全期。於是她尷尬地說:


    “我有男朋友,不過我們......”


    這話一出口,她已經感覺臉上火辣辣,不由得赧然低下頭。


    這時,杜予騰的手機響起來了,他掏出手機一看,快速接通,卻隻說了一句“等一下打給你。”便掛掉了。


    作為醫生的梁子軒這才意識到沈妍的難為情,於是笑了笑說:“明白了。到時我們會給你做詳細的檢查的。今天我們先抽血拿回去進行精確檢查。”


    “到時候,我、要去醫院嗎?”沈妍突然抬起頭看著梁子軒怯怯地問。她擔心到時去醫院被人發現。


    梁子軒看著沈妍的驚恐了,他慈祥地笑著說:“小沈你放心,我們會安排好的。”程博士交代過,要給予捐贈者一切的幫助。


    沈妍無奈地“哦!”了一聲。


    接下來就是靜脈抽血拿回醫院檢驗。


    要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不過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挽救一個生命,這點恐懼也就算不了什麽。


    香港中環豐銀瑞聯大廈的那間辦公室裏,陸繼儒已經幾天未曾合眼了。兩天過去了,依然沒有沈妍的任何消息,這種沒有消息對於他來說卻也是一個好消息,最起碼還有一絲希望。


    這兩天,他把能動用的關係或資源(除了媒體)都用上了,幾乎把香港都翻了個遍。甚至昨天接到警方消息說西貢那邊有一具女屍體,他都毅然跑過去確認了。


    老婆,你到底在哪裏呀?


    陸繼儒看著窗外繁忙的維多利亞港,心像灌了鉛一般沉甸甸的,時不時看著緊握著的手機。他知道杜予騰的職業的不確定性,所以被他掛掉電話心裏也沒有任何怨言,況且他現在是有事求他。


    終於電話響了,他一看,卻不是杜予騰而是程博士。他有點失望地接通了電話:


    “程博士!”


    “繼儒。”程博士還不知道陸家發生了什麽,所以口氣中充滿濃濃的喜悅,“那個和果果配型成功的捐贈者已經聯係上了,她同意捐贈。”


    “是嘛!”陸繼儒緊鎖的眉頭稍稍地舒開一些,“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可以是安排手術了。”


    “我最近比較忙,麻煩您和港安醫院那邊溝通。”陸繼儒淡淡地說。


    這時,杜予騰的電話進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掛了程博士的電話。


    “杜予騰!”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急切起來,“怎麽樣,有消息嗎?”


    “沒、有!”杜予騰淡淡地說。如果說不好奇他們之間發生的事,那是騙人的。不敢問沈妍,所以他決定問陸繼儒。“陸先生,能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這個、”陸繼儒頓住了,其實他已經明白沈妍離開的原因了,可是該怎麽說呢?“我們之間好像產生了一些誤會。”他心虛地說。


    杜予騰知道竟然陸繼儒不願意說,多問也無益,於是他淡淡地說:“我知道了,我這邊已經讓人關注所有的入境記錄了,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老杜,拜托了!”陸繼儒這輩子幾乎都沒有這麽低聲下氣地說話。


    “好了,我先掛了。”杜予騰收線之後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心裏五味雜陳。一想到梁子軒交代目前重要的是要穩住沈妍的情緒,以及注意她的飲食,於是,他乘車去往市區的大型超市。


    陸宅,吳媽為了減少沈妍消失帶來的打擊,一直不停地忙碌著,她今天又決定大掃除。當她最後來到陸繼儒的房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明知沈妍不在,可她還是敲了敲門才進去。


    站在門口,她不由想起陸繼儒訂婚那天,她親自布置的房間,還有第二天幫他洗床單的事,越想心裏越難過。這時小花貓“菲菲”從房間裏跑出來,在她腳邊“喵喵”地淒叫著,它似乎也明白這間房的女主人已經不在了。


    吳媽揉了揉眼睛再走進去開始收拾。她明白少爺是個愛整潔的人呢,可是現在看著床上裏亂糟糟被子,心裏明白他是無心思做這些了。


    最後所有收拾完之後,她把那個垃圾桶提起來。垃圾桶裏幾乎沒有垃圾,可有一團樣子奇怪的紙躺在那裏。她好奇地伸手捏了捏那團紙,裏麵那種金屬摩擦的聲音讓她愣了一下。她趕緊掏出那團紙打開來一看,原來是一條項鏈。


    吳媽一個手指串起那條項鏈打量了半天,她的記憶中從來沒見過沈妍帶這條項鏈。最後她還是把手洗幹淨之後打電話給陸繼儒。


    陸繼儒接到吳媽的電話之後立即趕回陸宅來。一看到吳媽手裏的那條項鏈時,他覺得血液突然直衝頭頂。


    “怎麽回事?”


    吳媽盯著他問。他盯著手裏的項鏈,回想起廖菲菲說過她的那條項鏈不見,還說讓他看看有沒有落在車上。


    怎麽會跑到家裏來了呢?他揪著頭發,心裏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沈妍在車上撿到的。


    他此刻終於明白她是為什麽離開的了!雖然他明白自己和廖菲菲是清白的,可換個角度想想,任何女生在自己的男朋友車上見到他前任的項鏈,心裏肯定都會想法。而且他不知道廖菲菲到底找沈妍說什麽。


    突然,他走到陽台那邊,拉開那道門走出去,像開棒球那樣大手一揮,一個黑影甩出去了,最後落在圍牆外的密林裏。


    “少爺,你怎麽了?”吳媽跟到陽台上看著陸繼儒,莫名地問。


    “那是我以前送給廖菲菲的項鏈。”陸繼儒由於剛剛用了一陣猛力,重重地吐著氣回答著吳媽。


    “啊!”吳媽恍悟過來。一會她才說,“我看小妍好像連一件衣服都沒帶走。”


    對哦!陸繼儒突然驚醒過來,於是立即返回房間急匆匆地往衣帽間走去。拉開櫥櫃,一件一件地翻著掛在衣櫃裏的衣服。的確她所有的衣服都還在,包括她自己帶過來的那幾件很普通的衣服也都安靜地掛在衣櫃裏。


    這時,角落一個小布袋引起了陸繼儒的注意。他小心地拿出來打開一看,不由的“啊!”的叫了一聲。


    “怎麽了?”吳媽在後麵問。


    陸繼儒無聲地將那個小布袋遞給吳媽。


    吳媽一接過去不由得驚叫起來:“這不是小妍的手表和手鐲嗎?”她邊叫邊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突然一個東西“哐噹”地掉在地上。


    陸繼儒條件發射般低下腰撿起那個東西,“戒指”他脫口而出。


    如果說在此刻之前他還幻想著沈妍隻是賭氣離開,那麽現在看著這枚訂婚戒指,他終於明白沈妍是鐵了心的了。這一刻,他終於可止不住了。


    他從吳媽手中奪過那些東西,急匆匆地收拾好之後,冷冷地說:“吳媽,我要出去一下。”說完就匆匆跑出去了。


    “少爺,你去哪裏呀?”吳媽在後麵叫著,可他人已經跑下樓梯了。


    在花園裏,小周看見陸繼儒氣急敗壞地跑出來,這麽多年,他幾乎沒見他這種表情,於是上去小心地問:“陸先生,怎麽了?”


    “我要宰了她!”


    陸繼儒越過小周有點像自言自語地說。


    不過訓練有素的小周還是聽到了,愣了一下,等他回過神來時,陸繼儒已經開車出去了。


    一會吳媽也跟著出來,她看著陸繼儒的車使出那道大門時,側頭問小周:“少爺說他去哪裏嗎?”


    “沒有!”小周搖了搖頭,“陸先生好像說要宰了誰。”


    “啊!”吳媽驚叫起來,立即轉身拉住小周的手焦急地說:“小周,快跟上少爺,我估計他是去找菲菲。”


    “菲菲?”小周以為是說家裏的小花貓。


    “哎呀!少爺的前女友。”吳媽無奈地說,“快去!”


    “哦!”小周明白過來之後,立即往車庫走去。


    港安醫院裏,


    廖菲菲剛剛從劉醫生的辦公室裏走出來,劉醫生剛剛告訴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說找到了一個和果果配型成功的捐贈者,而且對方也同意捐贈骨髓了。她知道果果的血型想要找到合適的骨髓簡直像中彩票,所以她此刻已經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了。


    她覺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扶著牆回到果果的病房門口時,卻看見雷諾站在那裏。


    “雷諾!”廖菲菲激動地叫著。


    “菲菲!”雷諾聽到菲菲的聲音之後立即回頭,不過他看到菲菲一臉蒼白時,不由得渾身一顫,“你、你怎麽了?”


    廖菲菲已經不能顧及什麽了,她一下撲過去抱住雷諾,語無倫次地說:“雷諾、我......果果、她有救了!”


    雷諾抱著廖菲菲任由她跳著。


    隨著一聲冷冰冰的“廖菲菲”響起,廖菲菲才瞬間定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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