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繼儒聽到沛然說“我姐好像不記得您了”,差點跳起來了,他死死地看著沛然,想找出他臉上的一絲謊言。然而沛然一臉的愁容讓他感覺事情的嚴重了。


    他一把推開沛然轉身返回病房去了。沛然也隻好跟著進去了。


    病房裏,沈妍看著沛然拉著那個男人走出去之後便扭著身子想躺起來,可這時屁股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嘶嘶”聲。


    “你怎麽了?”三個聲音同時響起的同時三張臉圍了過來,三雙充滿擔憂的眼睛盯著她。


    瑪雅!這是什麽情況呀?她心裏暗暗地叫苦,我什麽時候變得眾星捧月了?不過她倒是享受這種感覺,於是她低聲說:“我想躺起來。”


    “好!我來!”苗宇光站在離床尾最近的位置,於是他搶到了搖床的機會。


    “現在幾點了呀?”沈妍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問。


    “上午十點過了。”苗宇光搶著說。


    杜予騰笑了笑說:“應該是大年二十八的早上十點了。明天就過年了。”


    “啊!我睡了幾天呀!”沈妍驚訝地叫著,最後被自己嗆住了,“咳!咳!”地咳起來。


    三個人卻不吭聲了,他們都知道她去鬼門關走了一圈才回來的。


    隨著病床的床頭部分慢慢地升高,沈妍慢慢地看清了苗宇光的臉,她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哇!”,水汪汪地雙眼直溜溜地盯著苗宇光。


    苗宇光被她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嗬嗬地笑著說:“小妍,怎麽了?”


    沈妍想笑,不過卻沒有力氣笑,最後隻是不可思議地說:“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我、”苗宇光突然結巴了,難為情地摸著後腦勺憨笑著說:“我怎麽了?”


    沈妍喘著大氣說:“你、你怎麽穿起西裝來了?還有,你的頭、頭發變、變成黑色了,而且還這麽短!”


    林浩斌和杜予騰也轉頭看著苗宇光,因為他們不認識之前的苗宇光,所以不覺有什麽奇怪,很正常的一個人嘛!


    “沈妍你感覺這麽樣?”林浩斌從苗宇光那裏收回目光看著沈妍問。


    沈妍這也才收回目光看著旁邊的林浩斌,也是一臉驚訝地問:“班長,你、你好像長高了好多!不過好像比以前更、更帥了。”


    這回輪到林浩斌一臉羞赧,他低頭掃了自己一眼吃吃地說:“我、我沒變吧!”


    杜予騰看著沈妍,她的臉已經比前幾天好看了一點點,不過遠遠沒有之前那麽白裏透著紅,不過看著她水汪汪的雙眼已經回到到以前的那種笑意盈盈,他心裏總算踏實了。


    聽著她點評完身邊的兩位男人之後,他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笑著說:“我呢?變帥了沒?”


    “老杜!”沈妍轉頭看著杜予騰,發現他雙眼明顯凹陷下去了,不由得秀眉微蹙,低聲說:“沒有!”


    “啊!”杜予騰不滿地叫了一聲。


    沈妍看著杜予騰笑著改口說:“你有、你變得”


    這時傳來了“咳!咳!”的幹咳聲,沈妍立即收住聲音轉頭循聲望去,看到弟弟和那個男人又站住門口處了,她不禁渾身一顫,本能地將頭往被子裏縮。


    陸繼儒看到沈妍的反應,本來就沉重的心又一陣絞痛:難道她真的不認識我了?可他就是不信這個邪:在那些狗血電視劇裏才有的劇情怎麽會落到我頭上來呢?於是,他咽了咽喉嚨正了正表情之後才慢慢地走過去。


    站在床邊的杜予騰和林浩斌見陸繼儒走過來,他們都推到一邊最後拉著苗宇光退出去了。


    沈妍躲在被子裏聽到了外麵靜悄悄地,心裏一緊,趕緊又將被子掀開,可出現在眼前的還是那張臉,她“哇”地叫起來,趕緊四處尋找,想找張熟悉的臉。


    “姐姐!”沛然叫了一聲,接著他趕緊走過來拉住姐姐的手。


    沈妍見到弟弟在之後,心裏稍稍定了下來,可剛剛沛然不是說他來對付那個人嗎,怎麽他還不走呀?


    陸繼儒看到沈妍看自己時那驚恐的眼神,他的心像被炮轟過。他不知道她怎麽會變得這樣?到底那天在他們離開的半個小時裏發生了什麽事?


    “小妍,”他試探著輕輕地叫著她,可她就是不回頭,從她僵硬的肩頭可以看出她是在強忍著,可他不願意就這麽放棄,於是繼續說,“我是陸繼儒呀!你還記得嗎?”


    陸繼儒?沈妍聽著這個名字,腦海裏的確又開始搜索著,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出相關的記憶。


    沛然這時已經蹲在病床旁邊了,他緊緊地握住姐姐的手,明顯感覺她的顫抖,他隻好示意姐夫不要繼續,可他姐夫的眼裏這時哪能容得進他呢!


    陸繼儒見沈妍不理他,於是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後從裏麵拿出一個東西放到她麵前,柔聲說:“你還記得這兒它嗎?”


    瑪雅!沈妍看著眼前晃動的戒指心裏驚叫起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幹嘛,隻好求助地看著沛然,打著唇語說:讓他走,快!


    “我們在香港買的,你記得嗎?我也有一個。”陸繼儒不死心,於是將自己手上的戒指也遞到沈妍眼前。


    沈妍看著那對漂亮的戒指,不知為何,腦海突然“轟”的一聲地炸響起來,接著就是頭部激烈疼痛,她閉著眼睛掙脫弟弟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沛然看到姐姐的異常之後趕緊對姐夫低聲說:“姐夫,您先別急,慢慢”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姐姐“啊!”的一聲驚叫,繼而就是她整個人都抽搐起來。


    “姐姐!姐姐!”沛然嚇壞了,一把抱住姐姐的頭不停地叫著,“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陸繼儒也被沈妍這突如其來的症狀嚇住了,不過他立即反應過來去按呼叫鈴,然後從沛然手裏搶過沈妍,低聲對他吼:“快,去叫醫生!”


    沛然想也不想撒腿就往外跑。


    外麵的三個人看到沛然狂跑,都發覺出問題了,三個人立即擁進病房裏,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隻見陸繼儒隻是抱住沈妍的肩頭,可她身體和腿還在不停抽搐著,三個人趕緊上前幫忙按住她的雙腳。


    “怎麽回事?”在陸繼儒麵前隻有杜予騰才敢開口。陸繼儒卻不吭聲。


    很快,顧醫生跑進來了,她的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名護士。她看到這四個男人圍著病床便大聲喝著:“怎麽回事?”


    陸繼儒轉過頭看著顧醫生,焦急地說:“顧醫生,我老婆她、她突然間開始抽搐起來。”


    “我看看!”顧醫生邊說邊去檢查沈妍的瞳孔、脈搏,最後她交代身後的護士說,“去那支鎮定劑來,快!”


    那名護士點著頭跑出去了。很快她又跑回來了,手裏多了一個針筒和一瓶藥水。


    顧醫生嫻熟地將鎮定劑注射入沈妍的手臂。


    沈妍身體的抽搐開始慢下來,漸漸地整個人都鬆開下來了,最後昏睡過去了。


    顧醫生看著沈妍完全安靜之後,抬頭看了看病房裏的幾個男人,冷冷地說:“以後不要這麽多人留在這裏。”


    幾個男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吭聲。


    顧醫生剛要轉身離開,陸繼儒跟上去了低聲說“顧醫生,我”。顧醫生回頭看著他低聲說:“陸先生,你跟我來吧!”


    陸繼儒跟著顧醫生來到她的辦公室,他已經不能顧及什麽了,直接開口說:“顧醫生,我老婆好像不記得我了。”


    “啊?”顧醫生愣了一下,“你是怎麽知道的?”


    “就剛剛。”陸繼儒低聲說,聲音中充滿著苦楚,“她連我們的訂婚戒指都不認得了。”


    “真有這事?”顧醫生若有所思地說,“產後憂鬱症倒是很常見,可是這”她說著似乎陷入某種沉思中去了。


    “可是,她卻記得其他人呢!”陸繼儒補充著,“就剛才病房的人她都記得,唯獨我,她竟然、”他收住了後麵的話。


    顧醫生扶著額頭思索,突然抬頭看著陸繼儒問:“那你剛才是不是給她看了戒指?”


    陸繼儒愧疚地點了點說:“我以為她隻是一時生氣或者隻是想逗我玩來著,可沒想到、”他懊惱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顧醫生見他這樣,隻好安慰著說:“陸先生,你也先別急著下定論。畢竟你妻子昏迷了幾天才剛剛醒過來,可能她的意識還是處於混沌狀態中,你讓她慢慢理清了在下定論。”


    陸繼儒此刻已經不敢往下想了,他隻能希望如顧醫生所說的那樣,讓沈妍慢慢調整過來。


    沈妍這一睡又是三四個小時,這期間陸繼儒和沛然留在病房裏,杜予騰、林浩斌和苗宇光都回去了。


    沛然到現在都不知道姐姐到底是怎麽從香港回來的,而且她回來之後也不回家,之前就一直想問姐夫了,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問,現在病房裏隻有他們倆,於是他清了清喉嚨之後看著正拿著棉簽為姐姐潤嘴唇的姐夫問:


    “那個姐夫,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說吧!”陸繼儒淡淡地說,他沒有抬頭手裏的動作也沒有停止。


    “我姐姐她、她為什麽回來也不告訴我們呀?而且也不回家?”


    陸繼儒手裏的動作突然停止了,這件事,他該如果跟沛然還有他家裏人說呢?


    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卻震動起來,他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機一看,整張臉卻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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