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這就見過楊院士了嗎?」四公主到底年紀小,活潑一些,打趣起皇兄來也毫不含糊。


    瑞王被問得咳嗽一聲,遮掩自己心急來見人的尷尬:「院士正忙,我就先過來了。」說著,一雙眼睛又不受控製再朝謝幼怡看過去。


    麵前戴花冠的少女一身騎裝,別人家都是穿出俏麗的味道,唯獨她如梅似蘭,總是比他人多一股出塵清雅。這樣的姑娘家,即便她不喜玩笑,偶時落在你身上一個眼神,你依舊會被吸引得怦然心動。


    瑞王此時便是這種心境,揣著滿腔熱情,隻想和她多說幾句:「幼怡妹妹何時到的,可家去了?」


    謝幼怡麵對不懂隱藏情緒的瑞王有些無言。


    他分明是知道自己回來了,又故意問這樣一句,平白添曖昧。何況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實在要落人口舌。


    她思索片刻,無法不接話,倒不如大大方方回話:「回殿下話,臣女前兒就到京城,在家歇了兩日。」


    她答得一板一眼,反倒輪到瑞王不知怎麽接下去,自然還察覺到她的疏離,打量她的目光變得怪異非常,同時心裏冒出來的念頭就是有關於宋晉庭。


    他會著急來書院,是昨兒在皇兄那得知宋晉庭回來了,還會先到女學來任教。


    京城裏的人誰不知宋晉庭與謝幼怡是青梅竹馬,還定下親事。若不是宋家出事險些連官職都沒保住,最後宋老爺被貶離京,謝宋兩家退親,兩人搞不好已經完婚了。


    所以謝幼怡也知道了?


    可兩家已經鬧翻好些年,謝幼怡總不能還對她那竹馬抱有什麽念想吧。


    瑞王忽然覺得再猜下去,除了給自己添堵外,毫無意義。他過來,可不是來無端猜測,而是想要給謝幼怡定心丸的。


    他就跨前一步,離得她更近一些,把聲調降了降道:「幼怡妹妹,安平侯的事我昨兒就知道了,亦在心裏記掛著。你且放心,我父皇是急脾氣,也就是嘴上斥責兩句。父皇那頭有我,宮宴那日你安心進宮來就是。」


    他挨得近,又輕聲細語地帶著討好,就差把心思徹底說個明白。


    謝幼怡心裏駭然,往後退了一步。


    宋晉庭從遠處來時便完完整整見到這樣一幕。年少慕艾,眼角眉梢都帶著纏纏綿綿的溫柔,傾身與少女說話,眼神專注,仿佛世間隻得他眼前的一人。


    瑞王愛慕謝幼怡的事他回京就聽說了,如今親眼見到,一時竟然也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總之兩人站在一塊兒,就跟針似地紮他雙眼。


    他斂眉,麵上不動聲色。


    一塊同行的楊憲清雖然上了年紀,可還沒老眼昏花的程度,一眼也看到瑞王。老人眼珠子一轉,瞟了眼身邊的青年咳嗽一聲,意指他要注意場合。


    「臣見過瑞王殿下。」楊憲清來到瑞王身後,拱手一揖。


    瑞王滿腹心思都掛謝幼怡身上,被身後冷不丁響起的聲音嚇得差點要跳起來,扭頭就見楊憲清還有宋晉庭,表情有些訕訕。


    「楊大人不必多禮。」瑞王扯了扯嘴角笑,心裏想地是兩人來得真不是時候。


    謝幼怡卻是措不及防和宋晉庭打了個照麵。待那人亦正臉看過來,熟悉卻又因久別而陌生的麵龐讓她微微晃神,一年前被他困在牆邊的情景更是躍入腦海。


    她垂了眼眸,萬分不自在,此時忽然就慶幸自己得的毛病。如若她還和常人一樣,此間的無措失態是否就得暴露在他眼前?


    也是因為這個想法,謝幼怡忽地抬頭。


    既然別人發現不了她的拘束,她待宋晉庭亦從無過錯,又何必見麵就惶惶不安。畏畏縮縮的,沒得要先自我鄙夷一番。


    楊憲清開了口,就和瑞王寒暄了幾句。瑞王可不敢在素來威嚴的老臣跟前造次,即便不甘心,亦隻能裝作不在意道:「楊大人隨意。父皇關切兩位妹妹功課,本王在邊上看看,好有個說辭回去交差。」


    楊憲清同樣裝糊塗,嗬嗬笑了聲,視線轉向早目不轉睛盯著這處的女學子們。


    「好了,列隊站好。你自個介紹?」


    老人捋了把胡子,把話頭遞給宋晉庭。


    在場的人早就好奇了。


    楊院士身邊跟著的這位青年麵生,生得清俊雋雅,立如芝蘭玉樹,與瑞王相比絲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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