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偷偷去打量他神色,恰好見到他斜斜一眼掃向自己,不再掛著嬉笑的麵容嚴厲冷酷。護衛忙垂頭,抱拳說是,去按吩咐敲打今日在場的所有人。


    安平侯此時從廂房裏逃出來,拽住兒子胳膊就逃跑,頂著被抓了幾道紅痕地臉說:「你娘氣頭上,我們去書房說話,宋晉庭那小子手段太陰了,我們這回真真是給白他做嫁衣!」


    怎麽算都沒算過那滿身心眼的混小子。


    與此同時,苗隱正一臉鐵青站在禦前,太子在一邊,饒有趣味地盯著跪地的劉九看,暗暗對宋晉庭策劃的這出大戲叫好。


    「這就是朕的掌戎司?!」皇帝背著身對著眾人,不用窺天顏都能從語氣裏知道正是震怒,「為一己私利,就能構陷同僚!如若安平侯就那麽不明不白死在牢裏,你以為天下悠悠眾口能放過朕?!還是你們能代表朕掌生殺大權?!」


    苗隱聞言冷汗淋漓,當即跪下磕頭:「是臣禦下不嚴才出此事!」


    劉九麵無血色,連唇都是慘白的,磕著的腦袋就沒離開過地麵。


    他怎麽也想不到,宋晉庭遲遲不刑訊,居然是在等自己下手。


    他恨宋晉庭搶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又見宋晉庭為了安平侯否認證物小心翼翼,被完全誤導對方是因為跟謝家私怨忌憚不好行事。


    他就覺得謝家案子交到宋晉庭手上,其實對自己來說就是天時地利人和,是最好絆倒宋晉庭的機會。


    宋晉庭剛剛上任,這個節骨眼出點岔子,官聲肯定就完了。


    隻要安平侯在大牢裏還沒審就出事,宋晉庭怎麽也不好交代,掌戎司勢必不能再待下去!


    於是他千算萬算,百密無一疏的準備給安平侯下點藥,再陷害讓宋晉庭脫不了幹係,必能一擊擊倒。結果自己還沒出手,安平侯就先出事,宋晉庭轉頭帶著人把他控製。


    他本要極力辯駁,想以此扭轉局勢說是宋晉庭做局誣陷自己。讓他想不到的是,宋晉庭在安平侯中毒出事後稟報帝王,說查出有人暗中要謀害安平侯,還說找到捏造信件的犯人。而與自己合謀的心腹早被宋晉庭五花大綁送到皇帝那兒,他預謀下毒的人證物證俱在,怎麽辯駁都已經無力回天。


    敗得徹底。


    誰能想到宋晉庭居然會放過徹底擊垮謝家的機會,把所有重點都放到在掌戎司裏站穩腳跟,誘導得他過於焦急盲目,上了當!


    可現在再後悔也已經無用,劉九敗得心服口服,再是怕,都平靜地等皇帝發落。


    皇帝被這事鬧得心煩意亂,痛斥苗隱一番,讓他自己把人帶回去處理。苗隱無緣無故被拽後腿,對不中用的劉九亦恨得牙癢癢,誰能想到這個蠢貨會如此沉不住氣!


    宋家還沒到能翻案的程度,就被嚇得先自亂方寸,所有的氣便都要發泄在劉九身上了。


    皇帝被掌戎司內鬥此事鬧得一時不再信任他們行事,安平侯府送到證人,直接派太子去親審,果然審出是有人捏造信件來陷害安平侯。


    可惜的是,張四被拷問得奄奄一息,也無法說出幕後的人真實身份,因為張四沒有見過那人真麵目。與對方接頭都是隔著一堵牆,對過暗號,從磚縫裏傳遞字條。


    那封信就是那麽塞到他手上的,他再替換安平侯回複父親舊部下問好的信,給送出去,試圖瞞天過海。


    至於那個人為什麽要陷害安平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為了財做下賣舊主的事。


    太子把結果回稟給皇帝,皇帝隻是說一句知道了,下旨還安平侯清白,讓人浩浩蕩蕩送了一堆賞賜。


    皇帝賞賜到達謝家時,宋晉庭已經把人擄回自己府裏。


    謝幼怡掙紮著要跳下馬,他眼明手快把人攔住道:「腳傷沒好,再跳就要成瘸子了。」


    她抿抿唇,沒聽他的,掙脫要滑下去。總不能還讓他再抱著走!


    哪知他動作更快,翻身下馬的動作利落瀟灑,比她先一步落地,她那麽一滑,就直接滑進他懷裏。


    他張開胳膊輕輕攬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低頭在她耳邊蔫壞地打趣:「窈窈這是投懷送抱嗎?」


    他擋住了陽光,謝幼怡眼前昏昏,溫熱的呼吸掃過耳廊,曖昧不清地撩撥得她一顆心為此悸動……


    謝幼怡見識過商海裏的爾虞我詐,亦有勇氣準備用自己去賭家族興衰,偏偏沒有定力承受他頻頻的撩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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