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晉庭一顆心霎時被高高掛起,腦海裏閃過無數種猜想,卻找不出一點頭緒,被這驚天消息炸得汗毛林立。


    他把微微發顫的手背到身後握成拳,「我跟著侯爺一塊找!」


    安平侯沒心情跟他再鬥氣,一言不發往慈寧宮方向去。


    事情鬧到皇帝那頭,躲起來的謝幼怡並不知道,但她知道,宮裏遲早會傳出她丟了的消息。隻要她躲得夠久!


    她是在將計就計。


    既然有人算計她,但是在宮裏頭,肯定不能要她命。不要她命,還有什麽能算計的,多半就是女兒家的清白了。


    她不知道算計自己的人誰,可能會是皇後,不願意讓她順利嫁瑞王。也可能是太後,索性拿捏死她,等她嫁進王府,不管為妾還是為妻,都是皇家的人了,難道還不幫著皇家遮掩這些醜事?


    讓她就此屈服,她是不能夠的。何不如就當自己真不清白了,躲起來,任誰也不讓找到,等天色再暗一些再現身,編個自己逃出來的故事。到時他們查不出是誰算計的她,對她下用手段的人又無法承認事情是他們做下的。到最後,她在皇家出事,鬧出動靜毀了名聲,好歹是功臣之後,皇帝對謝家隻有愧疚,也不可能讓她嫁皇子。


    如此一來,一個無關緊要的名聲換皇帝往後對謝家的寬容,不比她嫁皇子還得應對更多麻煩事強得多?!


    她不願意入皇家,不就是厭惡這種無所不在的算計嗎。


    謝幼怡覺得自己走這一步,能徹底擺脫瑞王的糾纏,是最劃算不過的買賣。即便貼緊冰涼散著腥味的泥土,她都無比輕鬆,她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能過得自在!


    而她藏身的地方正是一大片芭蕉下,蕉葉被秋風吹得發黃,還掉落不少蓋著地麵,邊上有低矮的灌木叢,泥土又鬆軟。她靈機一動在緊挨灌木叢的芭蕉根處擠出一塊容身的地,正好夠她鑽進去,前後一遮一擋,再用落下的葉子當遮蓋,誰能想到這裏能夠藏下一個姑娘?


    即便走到跟前,都極難發現。


    謝幼怡把自己縮成團,像一隻蟄伏的小獸,耐心地等適合的時機,再露出獠牙讓所有人猝不及防被她反手掌控!


    外頭已經天翻地覆,禁衛在一處池子找到溺斃了的宮女,把人拉上來,發現剛斷氣不久。安平侯見到宮人的屍體,眼睛赤紅,禁衛指揮使命人下池子去尋。


    宋晉庭站在湖邊,一雙眼死死盯著湖麵,生怕一眨眼,就有人傳來什麽不好消息。


    池子很小,並沒有搜尋到什麽。


    池子沒人,謝幼怡也沒有找到,更沒有消息,整個人就在宮裏憑空消失了一樣。


    安平侯得到結果,渾身力氣都被抽光了似的,往地上一坐,再被涼涼秋風一掃,昏昏沉沉的腦子清明不少。


    宋晉庭還站在池子邊,聽著禁衛又四處散開尋人的動靜。


    他們找人有快小半個時辰了,如果她真的被人哄騙走逼著就範,也該成事暴露出來。可現在根本沒有動靜,剛才還有人跟禁衛指揮使稟報說瑞王在太子那處,兩兄弟都被帶到皇帝那頭。


    所以謝幼怡沒見到瑞王,宮門也沒見人進出,所以她人呢?


    宮女死了,她人呢?!


    難道也遇害在宮裏某處?


    可她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即便有人先前陷害安平侯,在宮裏殺人隻會暴露更快,這樣做毫無意義!


    宋晉庭轉身,打量宮女出事的這片地方。曾經閑適的貴公子經曆幾年磨礪,將他性子裏所有的浮躁都打磨成內斂,越是麵對困局,越發沉著。


    他細細觀察周邊情況,這裏連著內務府,往後是慈寧宮。


    但有人明確看到謝幼怡走過內務府外的宮道,那就要經過這裏,從這邊再過去,是連著的小片園子。


    過了園子,西華門就再跟前。


    她沒有出宮,又沒有人再見到她折回或者聽到呼救。


    所以,她即便被困,就隻有這小片的地方。可困住了怎麽可能不呼喊?


    她那麽聰明,會看不出宮人有問題嗎?!


    隻要一喊,就能驚動西華門的禁衛。


    如若是她故意不呼救呢?!


    宋晉庭心中一凜,有了大膽的猜測。


    安平侯也正在冷靜捋事情經過,眼前就有道影子跑過,一抬頭看到宋晉庭甩下的背影,往全邊的小園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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