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盯著兒子腰間的長劍出神,「確實,那麽多年了,暗查不了,何必再遮遮掩掩。大同軍營裏才傳出軍備跟不上的事,韃國就頻頻來犯……」


    「你去吧,我會與陛下說明情況。」安平侯對著兒子笑了笑,「窈窈會懂你為她謀劃的心意。」


    隻有他們謝家的強大露出來,才能使人忌憚!


    待謝幼怡知道兄長要出遠門的時候,謝煜鋒已經輕裝坐在馬背上,連宋晉庭都趕著來到謝家,心情複雜望著這就要出征的大舅子。


    安平侯夫人還有些接受不了兒子說要離家闖蕩的事,在邊上不停抹眼淚,連沈老爺子都站在一邊歎氣。


    這樣的一日到底是會到來的。


    謝幼怡來到兄長的馬跟前,仰頭去看似乎一眼沒看見就變得成熟穩重的兄長,從腰間摘下一個香囊,在兄長的注視下把那個香囊掛在他腰間。


    「不知道哥哥還記不記得,這個是我八歲的時候生病,你特意去求的平安符。當時還下雨,為此你摔了好幾腳,崴著腿,反倒自己躺了好幾天。你要到戰場,我沒有什麽好送你的,它會保佑你平平安安。」


    謝煜鋒手捏了捏香囊,沒想到妹妹到現在還留著這平安符。


    他露出燦爛的笑,揚鞭瀟灑地策馬遠去。


    「姑娘,醒醒,你又夢魘了……」


    半夜裏,當值的織墨把在夢中呢喃的謝幼怡喊醒。


    少女額發鬢角都被冷汗打濕,擁著被子坐起身,臉上還帶著因不好夢境而惶惶的表情。


    織墨抓著帕子幫她細細地擦去冷汗,勸慰道:「姑娘別太焦慮了,世子爺自小也是習過武的,大同軍營多是老侯爺帶過的人,肯定會照顧世子爺。」


    自打謝煜鋒離家,她就再開始做噩夢,都連續有近半個月了。


    李神醫給她開了不少安神的方子都不見效,好不容易養得圓潤一些的臉龐,又變得下巴尖尖,愁壞一眾人。


    李神醫說她們姑娘這是因為之前就承受過過大的驚嚇,心思又比一般人細膩,就容易陷入這種情況,說白了還是心病。


    好在她麵無表情的病症沒再惡化回去,不然安平侯夫妻估計也要愁得睡不著。


    謝幼怡醒過來,小口喘氣緩了會,夢境裏給到的那些緊張恐懼情緒漸漸散去。


    「什麽時辰了。」她朝帳子外看了眼,外頭黑乎乎一片。


    織墨聽她聲音沙啞,去倒了杯溫水過來,伺候她喝下才回道:「這才過了三更沒多久,姑娘再接著睡吧,奴婢就在床邊,您不要害怕。」


    「倒不是害怕。」她低聲說,「這裏冷,你還是睡炕上去吧,我沒事。」


    她知道,自己就是太過緊張,其實這麽多年噩夢纏身的事不是沒有,她緩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織墨不願意離開,堅持要把被褥抱過來,謝幼怡無奈道:「那你跟我一塊睡,到床上來。」


    「奴婢睡相不好……」織墨猶豫,上回還差點踹了姑娘一腳。


    「我睡相應該還可以。」一道清潤的男聲忽然從屏風後傳出來。


    兩人嚇一跳。


    謝幼怡倒吸口氣,「你、你怎麽偷偷跑來!」


    這個時辰,肯定不是光明正大進來的,還說那樣的話!


    宋晉庭身影就從屏風後出來,嘴角啜著笑,大冷的天手裏居然還捏著他那把折扇,邊走邊搖,俊美又風流。


    「我在夢裏聽到窈窈喊我,我就過來了。」


    「又胡說八道!」謝幼怡睨他一眼。


    織墨見到他,蹲身喊了聲宋少爺,就捂著嘴笑吟吟主動退下了。


    「這是我的丫鬟還是你的?你來了,她跑什麽?」謝幼怡悶悶道,他好笑地到床邊坐下,「說明你的丫鬟足夠信任我這個未來姑爺。」


    這人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她又啐他一口,可心裏暖暖的,輕聲說:「是她們給你送消息了吧,說我總夢魘的事。」


    不然他哪裏能半夜跑來。


    宋晉庭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凝視著她在燈下白得瑩然的一張臉,「你睡吧,我就在這裏。」


    她臉頰微熱。


    他在這兒,她怎麽睡?


    他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作勢要去幫她掖被子,嚇得她忙就縮被窩裏,隻露出一雙眼眨巴眨巴看他。


    他輕輕地笑,伸到一般的手落在她柔軟的頭發上:「睡吧,你還記得小時候我都這樣守著你午睡的。你總是倔強說不睡,一轉頭就能睡得跟小豬一樣,還打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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