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百四十七章:一枚白果


    寕月穀,無垢無塵。◆▼


    屬於至尊獸族的領地是完全由領主支配的,即便是其他至尊獸族也不會在這種聖地尋滋生事,這裏是真正的淨土,清寒月光似風拂著,無處不在。


    月靜兔族們在這土地行走,沐浴月光之下,似是歆享著天賜的孤獨,也有來自各族的天驕、聖獸與此代的世界級天才感悟這裏非凡的氣韻,它們卻都沒察覺到籠罩整片山穀的靜息月流產生了那輕微的一陣晃動。


    “真是期待啊,這世界更繁盛的一月。”渺小而至高的孤影踏著幻月,似睥睨,似眺望,如感慨,如期待。


    或許這便是巔峰之心對光輝的看待。


    ……


    身處於另一世界,卻什麽也無法觸及,似是遊魂卻更加飄渺,如夢幻般見證曆史風雲。


    這就是葉天此時的感受,他又一次見到了昔日太陰玉兔未曾封閉時代棲息平原的景象,不過與那兔摩訶,還有一隻隻太陰玉兔烙印為葉天呈現的都完全不同,平原之上一片蒼寂,草木早已枯靡,看起來就像是脫去所有水分般的雕塑,卻不等任何波及,在時間自然推進之中就一片片地瓦解碎散,這平原太遼闊了,卻全麵處於崩塌之中。..●


    隻是葉天感受到了誌疚靈君空失勞元的味道,這片崩塌持續著,每一刻造就的毀滅都宛若宇宙絕路,但卻能夠依舊,這像是永恒的葬歌,所有的生靈與希望都在不斷地沉陷淪喪,有連天滕蔓、時空巨木曾以蓬勃之姿傲立,此時依舊有如上古守護者般的堅毅氣貌,實則早已朽亡,有葉落下,虛空間化燭火焚無。


    迅疾靈動的青鹿原鼠消失不見,天空中再也沒有飛蟲鷹鳥翱翔,威嚴的龍、雄武的虎、祥瑞的麟,它們的骸骨皆在惡臭中腐朽。


    一望仿佛普世繁華,但在這浮華的寂滅中唯有一隻隻疲憊至殘的白兔是真實的生靈,它們渾身疫氣繚繞的它們麵對比瘟疫、詛咒更可怕的威脅,這是經久不衰的劫難。


    這一個強大古老的族群從洪荒太初便屹立,它們堅信自己不會倒下,盡管飽受折磨,眼中卻依舊有強烈的求生意誌在閃光,這些如微小瓦礫**於曠野之中的白兔顯示了級種族的傲然。


    如那在血戰之中不屈絕滅的強族,太陰玉兔沒有與妖魔激戰,但它們誓死捍守著自己的領地。■


    它們最弱也是蒼獸的極限,它們的銳氣似乎全被苦難磨平了,可在那玉白色的眼中有的隻是孤傲,它們的氣勢在釋放,無休無盡地洶湧在廣袤平原的穹頂,就像現今的靜息月流,但它們沒有這麽靜,來源溫和的兔卻展現不可思議的狂妄,這片狂流便怒嘯著,宣示這一片曾經那般昌盛的平原是隻屬於它們的領域,盡管此處萬木淒迷,盡管此處屍骸血海,這始終是太陰玉兔的大地,兔的傲然是不滅的焰氣。


    葉天身處天空,但似乎真的踏足了這片相隔時光彼岸的大地,星炎神的目光衝透了這平原之外本不該顯現的迷蒙,見到了原野之外一隻隻猛獸帶著敬畏的目光,在那裏有貪吃吞天的饕餮,有光耀長虹的燭龍,有一身鱗甲最是猙獰的角蜥,有那渾身波連火燎的狻猊,它們眼中帶著敬畏,可那血盆大口分明欲長,像是彰顯著它們無法掩飾的貪欲。


    洪荒宇宙,弱肉強食,優勝劣汰,若是一個強族湮滅在曆史長河中了,自然有新的種族取而代之,接替它曾擁有的光榮以威震洪荒宇宙,現在的黑炎龍族是如此,曾經一個個被滅絕的族群也是如此。遭遇未知大難的太陰玉兔也一度被視為如此。


    麵對妖魔的威脅,獸族自然希望有強有力的鱗甲爪牙守護洪荒,它們亦希望太陰玉兔在浩劫的衝擊麵前存立,繼續守護洪荒宇宙。▼但另一方麵它們卻也壓不下自身的貪欲,若是太陰玉兔真的被如此大難絕滅了,它們會毫不猶豫地吞並這片盡管創傷遍野依舊肥沃與靈性的土地並接著太陰玉兔曾有的勢崛起。但此時屬於玉兔的至強氣息卻環繞在整片天空,誰也不敢小覷這衰弱強族的氣魄。


    太陰形成了守護整片平原的大障,在這個時代沒有人能闖入此處。附庸早已覆滅與奔逃,一隻隻蒼獸到聖獸級別的太陰玉兔漠視界域以外的貪婪目光,嬌小的身軀迸出震裂宇宙的氣勢,這是頂級級種族的榮光,這是太陰玉兔的真正威嚴,有言虎死威尚在,而對太陰玉兔來講也隻有在這最危難的使其它們才展現了暗藏的爪之鋒銳,這寒芒閃耀間逼退了遠遠窺望的穹鷹,使那太古蠻牛的肝膽駭裂。


    就連萬爪天龍、太陽金烏、古王酸魷這些真正強族甚至玄龍、絕焚鳳凰都在窺探這這片土地,但每一隻太陰玉兔身上都散著燃燒性命般爆的強勢氣息,這氣息似無由滾來的大河怒江,它們的強盛不熄,炸裂出了不可想象的威勢。


    向來溫和的眸子裏此時卻爆比冥霜更寒冷的鋒芒,即便是至尊獸族也不敢與此時的它們直視,就是獸皇也遙遙望著此處化作禁區的原野默然無聲,它們都看著此時太陰玉兔的極致鋒芒,它們就像是被領土與榮光束縛而無法脫離的怨靈般使萬獸都無法理解、敬而遠之,這似是歇斯底裏的最終瘋狂。


    上空在轟烈,月芒在閃耀,這是一片隻屬於太陰的蒼穹與土地,葉天以曆史觀察者的身份降臨,本該與這裏的一切真實都無法交集,可葉天與白兔們對視了,它們是冷傲的,一股股冰寒在神體上包裹,這使葉天感到徹骨冰寒。▼戰過最凶狠狂魔的神感受到了比起魔孽之邪更可怕的一種寒冷,這不是妄邪,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聖,故葉天不可輕而拋之,而是昂立於這一片寒冷中,感受著這片寒。


    這是不可融入的環境,葉天以敬畏感受,就像凡人體會霜雪般真正的感受一族衰末時的悲涼。


    這是先前任何一輪月上都不曾有的,它們都在如今的月野原,對外界隔離了,受著太陰玉兔寶庫中的諸多資源傾斜苦苦抗爭,但依舊滅亡,它們很堅毅,卻看不到外界,而在這裏卻才是昔日太陰玉兔的真正力量,它們沒有躲藏在兔窟之內,而在此處盡情宣泄一股凜然陰氣,對整個世界展示太陰玉兔的傲骨猶存。


    它們沒有坐以待斃,盡管屬於它們的世界傾塌,可一尊尊聖獸依舊在虛空中踏行,葉天見到了誌疚靈君,它在天地間隱與現,或施展聖通拭去某隻太陰玉兔身上越濃厚的死亡之氣,或是施展葉天看不透的絕妙手段改造大地,地湧靈光之中實際改變的卻是其下的兔窟,那迷陣,那重重阻礙正是在此時設下的,有數十尊聖獸都在執行此事,其中意義不明,或許是如君王般要留下自己不容侵犯的陵宮,又如絕世工匠在為洪荒獸族留下最後的絕世一筆。


    還有太陰玉兔們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遭受的苦難有多重,也似乎不明白這片平原的色彩早已黯然為灰,它們踏著本已無生的草木,望著如同幽冥門扉的空月,似乎一切依舊,但它們在參悟著整片自然造化,種種氣息最絢爛地生成,有法則自本源而來,化作淩駕時空命運的光芒燦爛。


    它們對整場災難以最高傲的蔑視忽略,但生機的消逝,一隻隻蒼獸、玄獸的倒下卻使千萬億宇外的獸眸之光愈貪婪,環繞的生命氣息愈微弱,就連聖獸們似乎也不堪疲倦苦痛,行動愈遲緩,眼中的威芒也愈黯淡,它們甚至忍不住閉目,像是要拋去所有恨惱長眠,又仿佛是不忍再看已經化作枯槁的這片家園。


    白虹閃電從葉天身側掠過,真實性地帶來一陣勁風,這已經毫無掩飾可塌陷真實宇宙,葉天感受著這行風中透出的淩厲,不自禁伸出手一摸眼前依舊有殘破扇葉的杏樹,虛幻波及了異想的真實致使這棵也曾是法則存在的古樹於隕落後徹底灰無,但葉天手中卻多出了一物,比那絕凍冰山更冷,偏偏朝手掌與全身血脈都輸送一股熱流。


    “咕!”有並不勇壯卻深沉有力的叫聲傳出,如瘋魔般的白兔揮舞著利爪,在一片深黑的舞動中與虛空抗爭,誰也不明白它此時的想法是什麽,但它真的拚盡全力抗爭著,要戰勝這宿命般的敵人,一隻隻太陰玉兔的目光都注視而來,焦點處的玉兔渾身光耀如電芒,它在激烈中掘出的全然潛能是這般燦爛,這這時刻它便是世間主角,最輝煌的激中萬念至極,俱無存。


    沒有慘嚎,沒有血濺,亦沒有屍骸留下,這勇者便在無形的抗爭中消逝了,但它的叫聲依舊有著一股難以想象的膽氣,令那縱橫碧落的月芒更加閃耀,像是一團聖雲不斷擴張,那域外的群獸紛紛駭離,皆不敢碰觸這太陰玉兔族的暮光。


    沒有誰落淚,它們全都默然,但這不是漠然,它們依舊在抗爭。


    一尊聖兔渾身道力洶湧,它沉默不語地在草地上前行,每一步都踏碎了虛偽的草葉,留下淺淺的腳印,它的身形化作虛幻,就此陷入不複,但它的道依舊在時空間震蕩,此乃永垂,這是不朽!


    最強盛的神境氣勢忽地激烈通徹雲霄,葉天的目光猛然鎖定在那通體潔白的小兔身上,它的眸子裏最是淩厲,其中的白色竟是在朝著血紅轉變,它沒有吼嘯,但一層層霓裳般的美麗交織在虛幻間,刹那有無窮太虛幻域重疊,潔白一沙驚縱萬宙海濤……那皆是屬於自創逆天戰技的力量,在力量終極融合,眸子也化作真正血紅的時刻越神境的力量誕生,便是那不詳也凝固,天空中的氣勢極盡恢宏,洪荒宇宙在震撼,見證至尊出!


    這一片時空忽地便遠去了,在葉天的感應中飄然若去,跨越時空的交匯停息,星炎之神重回一輪月巔。


    在這時葉天攤開了手,掌心中,一枚白果無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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