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五十二章:初窺混沌


    澎湃鴻蒙承載著混沌的神秘與宇宙奇跡,而那戎守邊疆的聖者也從來注視著這場麵,因為就在這種洶湧中或許就會有混沌的力量突然增強撕破混沌形成襲往宇宙的災厄,那便需要他們出手攔截與進行匯報,守護神界生靈於宙外,也可能妖魔聖者來犯,他們當然保持警惕,時刻待戰。


    現在他們又見到了長久駐足於鴻蒙邊緣的身影踏入混沌中,便像是落於大海的難者轉眼間就被波濤吞沒消失不見,他們注視著這一切卻沒有舉動,因為他們知道這都是這位年輕聖者自主而有把握的舉動,他正要一探這混沌深淺,成為又一名混沌探索者。


    “徹底進入壓力果真與先前無窮不同。”有火焰燃燒在體表,有一顆顆星辰排布如同成瀑奔化閃耀甲鎧,也有刀光斬成無限痕跡粉碎著異敵入侵,這等道力盡管濃縮,卻比起尋常聖器都更穩固得多,可在混沌無邊壓力施加中還是令葉天倍感壓力,這不同於純粹力量壓迫,更像是不斷湮滅、瓦解,沒看出什麽奧妙的蠻橫卻欲要將不朽聖者置於死地,更可怕的是在這混沌衝湧時聖力、聖體、聖魂都似乎受到某種召喚,正像是慈母懷抱,先祖囈語,令一聖之基都不禁產生一種衝動——要回歸,將本身的絢麗多彩徹底崩解回到那混沌蒙昧中,這種衝動愈發強烈,幾乎成為狂熱渴望!


    既是狂猛威壓又像是最勾人魅惑,這兩種威脅根本沒有絲毫矛盾處,葉天身邊好像沒有哪怕堯一寸還是自己的領域,全都被混沌逼迫得沒了生路,諸道交織形成的防禦簡直與皮膚融為一體甚至被壓得塌縮入肌體之中,再看,卻會感覺這聖體也不是人形,正像是被肆意揉捏著,整個爆碎淒慘或是被壓縮成一個發光肉球,又像是被刮成一道道光絲向上流溢,總而言之就是要將這負偶頑抗者完全改造為另一形態,但在葉天自己看來他還保持著自我,但那些淒慘的形態究竟是什麽?是混沌演繹出超過光影變幻的欺人伎倆,也像是對未來與真實的闡釋,直接擺在麵前的恐怖結局會令聖者也不禁掂量自己是否真有踏足這個領域的資格。


    “要支撐不易啊。”盡管有聖道守護,但葉天還是感覺混沌之威壓得自己的身軀近要傾塌,最脆弱的是聖體,雙目已是疼痛,渾身上下骨骼作響也隻能在體內回蕩,血液中蔓延著不安,染成聖道光彩的皮膚更是戰於一線,聖道的保護無疑是盡心盡力的,可在皮膚上竟是產生了焦灼,應火道在抵抗混沌入侵之時反被壓製瓦解,那混沌刀火反過來灼傷了葉天本身,這種現象實在令人深感惡寒。


    除了灼燒痕跡,皮膚上還有血跡閃耀的刀痕,甚至於來自曆史風霜的凝凍,混沌就像是纏住了獵物的巨蟒竭盡全力地進行著絞殺,聖道之力竭力抵抗著倒還足以支撐一段時間,聖體雖然遭受種種創傷也在不斷自我恢複,血液中閃著光,那是生命的象征。


    一道道法則也湧現盡可能地抵抗著入侵,便如命運法則飄渺間將一縷壓迫指引向反方,人之法則環繞層層人氣在葉天身邊閃耀著信仰守護外出征戰的英雄,冰霜法則企圖將天地外的玄奇凍結卻令自身也崩解,光陰法則迷失在這時間模糊的領域中,卻盡可能為葉天締造出在混沌中稀少得如新鮮空氣般的光陰,混沌法則更與入侵的混沌相融,形成極小的區域阻擋著混沌侵略。


    還有戰技的威芒將聖力絢爛多姿地演繹,企圖將任何來犯之敵都碾碎,此時戰技每一次爆發也是對戰之道的印證,令戰道之光愈發純粹,堅定不移地破開神秘。


    混沌中中時空概念是模糊與混亂的,倒不如說那極少許的時空還是機緣巧合頓生的異常或闖入者自己帶入的,如今葉天就有這種感受,混沌根本無際湧來,方向?維度?無從判斷,因為幾乎抹殺了那概念,無論那一邊都是混沌,根本逃避不得,混沌對自身的蠶食也永不見盡頭,他好似塌縮成了比點更渺小的無空,卻令自己有種穿梭在時間長河又於曆史中不斷跳躍的感受,或許這就是混沌的又一真諦,自身還有心跳脈搏,就算是要自己直接創造時間河流也並非難事,但他卻無法做到判斷混沌的時間。但宇宙中是存在時間的,葉天與混沌不斷對抗的過程便是宇宙中光陰飛逝。


    在這裏進行對抗的過程實在枯寂,沒有戰鬥時的絢爛與劇痛,沒有天地間山河秀麗,也沒有琴棋書畫之雅致,虛空已經夠枯索荒涼了,但虛空中至少還有時間流動的韻律,有空間膨脹的節奏,或許能見渺遠星光,空間裂縫與次元隕流也是難得光景,自身也可自樂悠哉。可這混沌簡直就是將一切纏結在一處,天空蒼茫 ,大地厚重,海洋波瀾,眾靈生息全部攪成一團,像是頑童將所有顏料倒在一處造成了醜陋,曾經色彩繽紛被玷汙。混沌就是如此地吞噬所有美好令人作嘔,卻又將邪惡抹殺仿佛一種另類的聖域,並且吸引著聖魂與意誌都不禁受其影響,投入這比宇宙更為古老的根源,天地如何?也隻是混沌一衍化,若溯流而上豈不是能見世界真理,方才化作永恒偉大?


    刀光閃耀將所有迷惘斬斷,葉天時刻都進行著這個過程,要不然就連道似乎都抵不住誘惑要被吞並了,不過道終究是另類的,它不屬於混沌衍化之列,抵抗力強得多,葉天知道真正被這混沌蠶食的是自己的心,一次次將刀揚起進行無比慘烈的對抗,太多血灑落,不會傾天,全部淋在自己心上。


    就在這樣的混沌中葉天猶如雕塑,也不知與這無限的敵抗爭了多久,眼中閃耀的光無法將混沌穿透,有誰能見?鴻蒙原本在身後,卻漸遠了,宇宙的氣息似乎遙遙呼喚,但怎地便愈顯渺茫?就像是被不知方向的洋流推動遠離了陸地,前方會有什麽葉天不知,但他此時麵對的是怪物貪婪的啃噬,渾身的光輝炸裂著,道動著不甘,豈能仍其擺布,要將其突破!


    於是葉天那聖血淋漓的眼珠中迸發出勇魄,一柄刀向前方,向後方,向任何一方斬出,根本無需尋敵人所在,沒有天與地,東南上下與西北,隻有混沌,戰光耀,斬向混沌吧!


    猶如轟隆巨響,好似在最狂暴的衝擊波內震動,事實上混沌並不允波動,可那像是鐵骨錚錚的刀分明要把混沌的恐怖都奪去,聖念感知到不斷斬碎,身上的敵人就像是潮汐落下,惡臭的爛泥總算是停止了侵襲,可無邊的混沌沒有一點減少,像是被戰道微微震懾,可之後它還是毫不猶豫地再度衝來,奔襲往心髒。


    要說的話那混沌滯頓之時葉天都感覺不到時間變化,可他分明有種突破萬裏遙的欣悅飄然感,就好像已經踏上一艘快艦一路直前即將抵達混沌彼岸,要是說他先前隻是死守著與混沌進行抗爭,那麽現在他主動邁出了一步,這是他征戰混沌的開始。


    在時空模糊的混沌要如何判斷自己的“位置”?當然不是距離某點多少宇遠,要說的話就算是神光宙甚至更大的空間單位都在混沌麵前渺小卑微,而即便第十光速,第二十光速或者第一百光速在混沌中也沒有意義,要計量隻能以道徑。


    道徑並不是單純空間,多少裏、多少星、多少辰宇宙可以衡量,而是淩駕於時空命運之上,包括質量、能量、精神、氣運、功德、秩序無數道彼此結合的終極囊括,大宇宙內萬道爭鋒,彼此才結合成道徑,這種概念很特殊,例如葉天的戰之道便可算是有一定道徑,而戰之道與刀之道、星辰之道等結合則形成了更大道徑——有如計量力量的單位卻並非如此,道徑像是一個值,一條線或一區域,道越多越強這道徑當然越大,混沌也是如此,無盡混沌就相當於無數的道徑,葉天斬滅或衝過混沌之後便等若突破道徑,也像是在與聖者對決時將對方大道之力消滅產生的突破,如今的葉天就等於在不斷的抗衡中探索混沌。


    倘若對道徑的描述不夠明確,那麽道徑之大卻極為直觀,除卻眾多聖者、聖器之外,六大宇宙平均的道徑是略大於二!也即是說整個大宇宙的無盡維度空間、時間長河、天地山海、物質能量、悠久曆史、生死輪回之無數概念的融合也就是兩個道徑而已,至於神界一重天在道徑麵前就更卑微,更不必說那無數異時空了。而要以道徑衡量聖者也很誇張,就算是一名至聖都不足一成道徑,更不用說是葉天這樣的鴻蒙聖者了。


    因此空間實在較之卑微,空間單位有宙,有神光紀,但不包含萬物厚重的情況下神念一掃就可囊括悉知,即便大宇宙的空間,隻需以空間之道的微小部分丈量就可量盡與跨越,時間飄渺神秘,縱時代宙古卻也受時間之道支配,但就算是達到盡頭的空間與時間之道自身意義也遠不足一道徑啊!


    混沌被稱為無盡,也當真算作無盡,那是以道徑衡量的無盡!突破兩個道徑就等於承載著大宇宙所有的道沉重前行突破,那種意義是難以衡量的,可在混沌中兩個道徑根本起不到什麽意義,比起在混沌中探索的路途實在若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而現在按照葉天估計,他在混沌中才經過了小半個道徑而已,難知宇宙中時間流動之數,可他已是清楚明白混沌前行的艱難。


    沒有音與光,卻有一種危機感在這種混沌中逼近,壓力驟增,葉天眼神堅毅,然而聖體卻在劇顫,道之守禦被強行撕裂,血與肉結合著道輝裸露在混沌麵前,本初的惡敵開始了貪婪的吞噬,沒有天崩地裂的激抗中暗金之色傾覆,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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