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辛言看清楚他手裏拿的是什麽,隨後目光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有種隱私被人窺探的羞辱感,她跑進去,一把奪過來,質問道,“你憑什麽,不經過別人的同意,看別人的東西,隱私懂不懂?”


    嗬嗬。


    宗景灝冷笑了一聲,“隱私?”


    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著格外瘮人,“你肚子裏揣著野種,嫁給我,現在來和我談隱私?”


    “我——我——”林辛言想要解釋,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宗景灝站起來,腳步邁的不緊不慢特別有節奏,每一步,都如大氣壓逼近兩分,黑壓壓的烏雲翻滾過他淩厲的眉目,“說,你有什麽目的?”


    想讓他當便宜爹,成為宗家第一個長孫?


    之前的交易,不過是她的權宜之計?


    越想他的臉色越沉。


    林辛言抿著唇,身子顫顫巍巍的,不斷往後退,雙手捂住腹部,生怕他傷害自己腹中的孩子,“我不是有意要瞞你,我們隻是交易的婚姻,我才——我才沒說,絕對沒有任何目的。”


    宗景灝的腔調莫名一股陰森詭異的威懾,“是嗎?”


    林辛言護著小腹,不動聲色的往後撤著身子,強撐著鎮定,“真的,這種事情,怎麽能夠蒙混過關,如果我有什麽非分之想,就不得好死,更何況,如果我真懶上宗先生,我想宗先生也有手段,弄死我吧?”


    雖然她的動作很小,很輕,宗景灝還是發現了,目光從她護住的腹部上一掃而過。


    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為什麽前提不說明白?”


    宗景灝可沒這麽輕易相信她。


    她護著腹部的雙手,慢慢握緊,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太過意外,卻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她已經失去弟弟,所以她想生下這個孩子。


    以後可以和媽媽像以前一樣,三個人相依為命。


    想到那晚,她忍不住顫抖,掌心的冷汗直冒,“我,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她甚至不敢和莊子衿說,去醫院的做檢查的單子,她沒敢放在住處,就是怕莊子衿發現。


    沒想到惹來這麽大動靜。


    讓宗景灝猜疑她的動機不純。


    她才十八歲而已,竟然——


    私生活是多不檢點?


    宗景灝的臉色陰沉無比,警告道,“這一個月裏,給我安分些,讓我知道你搞事情——”


    “不會,絕對不會,我一定安分守己,若是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任憑宗先生處置。”林辛言連忙保證。


    就算不能得到他的信任,也不能讓他懷疑自己的動機。


    宗景灝盯著她,目光探究,似乎在判斷她話的可信度,最終冷哼一聲:“地上收拾幹淨。”


    說完轉身出去。


    宗景灝一離開,林辛言雙腿都軟了,她撐著身後的矮櫃,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體力,她蹲下身子,將散落地上的衣服撿起來。


    再看到手中的b超單,眼淚落了下來,滴在紙上暈開。


    她不能軟弱,媽媽和肚子裏的孩子都需要她!


    吃過早飯,林辛言回去看莊子衿。


    一進門,莊子衿就焦急地問,“言言,宗家的那位大少爺——”


    林辛言立馬回複:“媽媽,他人很好,別為我擔心。”


    “那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林辛言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換了地方沒睡好。”


    “那你先休息,我一會做好午飯叫你。”


    “好。”


    中午,樁子衿做好飯,叫她起來吃飯。


    “我做了你愛吃的魚,快嚐嚐。”


    林辛言瞅著桌子上媽媽做的糖醋魚,這是她最愛吃,可是此刻聞到這種味道,胃裏翻滾的厲害。


    她沒忍住,“嘔——”


    “言言。”


    林辛言沒空解釋捂著唇,一股腦的鑽進洗手間,趴在洗手池邊幹嘔。


    莊子衿擔心跟了過來,她是過來人,看著女兒的反應,臉色微微泛白,但是她又不大相信,女兒很保守,很老實,在學校也沒交過男朋友,她很自愛。


    莊子衿的聲音有些顫抖,“言言,你這是怎麽了?”


    林辛言的身體猛地一僵,雙手扣著洗臉池的邊沿不斷收緊,她決定要這個孩子,那麽莊子衿遲早要知道。


    她轉過身望著媽媽,鼓起勇氣。


    “媽,我懷孕了。”


    莊子衿一時間沒站穩,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她才剛十八啊。


    “怎麽回事?!”莊子衿質問,似乎在一瞬間又想明白了什麽,“難道那些錢不是肇事者賠償的?”


    林辛言不知道怎麽開口說,太難以啟齒。


    她的沉默分明就是默認,她一個女孩兒,怎麽能籌到那些錢,莊子衿痛心,又不敢置信,“你,難道你出賣了自己——”


    她一把抓住林辛言的手腕,“這個孩子你不能生,現在就跟我去醫院!”


    “為什麽?”林辛言試圖掙開她的手。


    “你生了,這輩子就毀了!”這個孩子她不能生,她已經嫁人了,讓人知道,她就毀了。


    “媽,求你,讓我生下來。”林辛言哭著哀求著。


    林辛言怎麽哀求莊子衿都不鬆口,態度堅決。


    當天就把林辛言拉進了醫院。


    林辛言不去,她就用死威脅。


    林辛言不得不去。


    人流是要做各項檢查的,莊子衿去拿化驗單時,她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捂著肚子。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心酸又無奈。


    “啊灝,我沒事的,別那麽緊張,就是一點點燙傷。”白竹微淺笑著,身上穿著黑色的緊身裙,把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肩膀上披著一件西服外套,宗景灝穿著白色的襯衫,袖口的挽著,露出結實的手臂。


    神色擔憂,“燙傷,處理不好會留下疤。”


    白竹微的身子往宗景灝的懷裏依,“要是留下疤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盡胡說!”


    白竹微咯咯的笑了,知道宗景灝不是膚淺的人。


    這聲音——


    林辛言慢慢的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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