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偷就沒偷,吃牢飯就吃牢飯,你快點報官吧!」官兵來了更好,把這個無賴給抓進去。


    「喲~」大漢笑了起來。「你這丫頭挺大膽嘛,不怕進牢房是吧?那怕不怕進青樓啊?可惜長了麻子,不然還挺標致的,嘿嘿嘿,老子把你賣給青樓肯定可以……」


    不等他說完,丁香張嘴咬他手背。


    「臭丫頭!」大漢狠狠把她甩出去,丁香重重滾到了圍牆邊的百年老樹下,她眼冒金星,一陣眩暈,大漢正想踹她一腳時,有人一把提起了大漢,一掌便將他震飛到了牆邊。


    丁香驚魂甫定的看過去,皇甫皓飛一身銀白色的裝束,身手快如疾風,他正在與大漢過招,大漢顯然也有兩下子,但根本不是皇甫皓飛的對手。


    「好小子!要你嚐嚐我的厲害!」大漢手中一枚透骨釘帶著嘯聲打了出去。


    丁香一顆心提到了胸口,她眼尖認出了書上看過的透骨釘,想不到這貌不驚人的無恥之徒竟然還有這手功夫。


    她著急的看向皇甫皓飛。「少爺!小心他的透骨釘!」


    皇甫皓飛從容的接住了透骨釘,瞬間反打回去,大漢竟然沒躲過,栽倒在地上,痛苦的蠕動掙紮。


    丁香鬆了口氣,她想喝采卻沒了力氣,隻能輕喘道:「少爺……快,快把他打死……不,打個半死好了,死了要償命的,劃不來。」


    皇甫皓飛斂去了眼中的肅殺之氣,他啼笑皆非的看了丁香一眼,很快點了大漢的穴道,讓他連掙紮都不能之後,迅速過去把丁香扶起來。


    「香兒,你還好嗎?」他扶著她,犀利的黑眸細細審視她的臉蛋和身子,沒一處略過。


    她還真是大膽,竟然張口咬那無賴,那無賴高壯她數倍不止,如果那枚透骨釘是打在她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奴婢還……還好。」丁香喘息說道。


    香兒?他叫得還真順口,他是怎麽辦到的?她這聽的人都差點嗆著了。


    「啊!」


    有對母女提著一籃貢品相偕而來,看見倒在牆邊、模樣可怖的大漢,一整籃的貢品也不要了,兩個人尖叫著逃走。


    「她們會不會去報官啊?」丁香黛眉微蹙,看著矮牆邊無法動彈的大漢,兩管鼻孔已經流出濃濃血液,她不禁顫抖了一下。「少爺,您點了他的穴道,這樣不是叫他在這裏活活等死嗎?」


    皇甫皓飛漠然地說:「他罪有應得。」


    他從來不曉得什麽叫手下留情,對他而言,隻有勝與敗,隻有生與死,沒有灰色地帶。


    「可是……」丁香於心不忍,但一想到若那大漢也這樣欺負別的弱女子,還是讓他死了好,世上禍害少一個是一個。


    「你想為他求情?」皇甫皓飛不置可否的看著她,她畢竟是婦道人家,不會像他這麽狠絕。


    「不想。」她掙紮著想自己站好,但不知是扭傷了還是怎地,一時竟站不起來,還因為勉強要站而痛得臉色發白。


    「你要去哪裏,我抱你去。」不等丁香同意,皇甫皓飛便把她抱了起來,愉快地讓她的嬌軀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緊緊密合。


    完成這個動作,他忍不住微揚嘴角,獨享由她迷離的美眸和酡紅的雙頰構成的美景。


    「不……不用了,少爺還是快把奴婢放下吧。」被他這麽一抱,又望著他那令人心醉的俊顏,丁香心中小鹿亂撞,快把胸口撞出一個洞來了啦。


    「我不會放下你。」他懶散自在地說,雙眸晶燦,直勾勾地瞧著懷中羞赧了雙頰的佳人,漂亮的唇角揚起笑意。「你要去哪裏,現在就告訴我,否則我便這樣一直抱著你。」


    無賴啊!但這般無賴的行逕由他做來卻是勾人至極,讓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好想逃開他的視線範圍,又不是真的想逃開……


    「那就……麻煩少爺了。」丁香垂眼,不敢看他,他擁有令她心悸的魅力。


    「我該把你抱去哪裏呢?」皇甫皓飛悠悠哉哉地望著她。


    丁香巴不得可以閉上眼睛,以免被這俊美無儔的好看之人給迷倒,但她又不能那麽做,隻能任由自己的臉頰一直紅下去。


    她怕自己的臉最後會紅到燒起來,索性中氣十足的說:「奴婢要進寺裏為我娘做法事!已經跟靜月師父約好了!麻煩少爺抱奴婢去寺裏的淨心齋!」


    他又讓她逗笑了。


    這麽大聲,是在壯膽嗎?


    他微笑,也不管人來人往的目光,逕自抱著她,大步流星的走進寺院,往淨心齋而去。


    「那個,其實……其實奴婢是幫府裏嬤嬤跑腿,偷空辦自己的事……」不自首恐怕會連累讓她出府的嬤嬤,於是她自首了。


    「我知道。」皇甫皓飛似笑非笑的揚著嘴角,調侃道:「我第一次在金陵大街上過見你時,不也是嗎?」


    丁香羞愧得舌頭都快打結了。「因為有點苦衷所以才這樣……不過,奴婢保證您不會吃虧,奴婢都會加倍努力做事補回去……」


    以前她還沾沾自喜找到這好法子可以賺外快給後娘,現在卻很擔心他將她看成貪小便宜之人。


    「什麽吃虧?什麽補回?」他停下腳步,黑眸凝視著她。「我的命是你的,沒有你就沒有我,往後你在府裏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任何人都不會幹涉你。」


    她愣愣的看著他,困惑地眨了下眼,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她可是簽了十年的賣身契耶。


    所以,他當然是開玩笑的,或許是在講反語,是在警告她,自己可千萬不能當真,想說以後在府裏可以橫著走了。


    「少爺,您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有什麽正事要做?奴婢有沒有耽誤到你?」她連忙轉移話題。


    「我跟這裏的住持是舊識,特地過來看他老人家……」他驀地住口,忽然看著她,沉下了俊顏。「這些姑且不談,如果今天不是我,你要怎麽從那惡棍手裏脫困?」


    「呃——」她是在被逼供嗎?然而內心湧起甜絲絲的感覺又是怎麽回事?自己一點也不討厭他用這種不高興的語氣對她說話。


    丁香還在意亂情迷,他的聲音又傳來。


    「還有,以後不許再在臉上貼這些難看的西瓜子。」丁香不禁呆了呆,兩隻眼直愣愣地盯著他。


    連這個也要管?


    淮玉城上一次的燈會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這次的燈會是為了慶祝征南將軍大戰告捷歸來而舉辦的,因此稱得上是萬頭攬動。


    夜幕低垂之後,城門整夜大開,熙熙攘攘的人流擠滿了大街小巷,一隊隊的龍燈、獅燈、虎燈、牛燈、鷹燈、梅花燈、蘭花燈、桃花燈、牡丹燈和高蹺穿行在最熱鬧的金陵大街上,大街兩旁掛滿了各式別致的彩燈,把整條大街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不僅僅隻有壯觀的數十個燈隊而已,說書的、唱戲的、拍賣古玩舊貨的、跑江湖打拳賣藝的、看手相、拆字算卦的各類攤子應有盡有。


    丁香跟皇甫皓飛從大悲寺離開,一進城就遇上了燈隊迎麵而來,後麵跟著長長的人龍,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丁香看了眼身邊的皇甫皓飛,僅僅隻是這樣尋常的走著,怎麽也這般好看啊?


    他明明說去探望住持的,卻一直陪她到法事做完,雖然休息一會後她的腳就沒事了,也不痛了,但還是沒見他離開淨心齋半步,最後還說住持改天再探望,便陪著她一起離開了。


    「這些燈隊是怎麽回事?」皇甫皓飛問道。


    「您不知道嗎?」丁香瞪大眼眸,原來少爺如此孤陋寡聞。


    皇甫皓飛搖頭。「不知道。」


    丁香眼眸閃閃發亮。「是慶祝征南大將軍打勝仗了,他老人家在燕霞門又立下了奇功,所以縣令大人和太尉大人辦了這場燈會,要連辦三天,為淮玉城祈福,希望能快點下雨。」


    淮玉城已經月餘沒有下雨了,雖然下了幾場雪,但雪畢竟不能代替雨水啊。


    「老人家?」皇甫皓飛的耳裏隻聽到這個。「你知道征南大將軍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當然知道!」丁香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看她答得那麽快,皇甫皓飛有趣地笑笑。「你說說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丁香眼眸閃亮的道:「征南大將軍十五歲就已赴沙場了,一路建功封侯,他老人家智勇過人,從未打過敗仗,曾經隻帶著六百騎兵與三千南蠻族騎兵激烈的戰鬥,把南蠻族騎兵打得大敗,然後一直追到南蠻族人的大帳裏,又擊敗了護衛大帳的六千騎兵,捕獲了數千名俘虜,還有一次隻用了一頓飯的時間便攻下了駐兵六千的淩霄穀,保衛了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向來凶悍的南蠻族大軍還封了他老人家一個鬼顱將軍的封號。」


    「看來你挺崇拜他的。」皇甫皓飛笑意深深。「不過,開口閉口都是老人家,你認為他究竟有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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