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好,倒是省了她的事。


    馨兒下意識想把那封信拿回去,卻被阮芷曦一揚手躲了過去。


    「證據確鑿,你回去收拾收拾準備離開吧,待會我就叫牙行過來領人。」


    「勾結外男給自家主母傳遞書信,說出去是沒人敢收你的,顧家和鎮國公府也不會放你走,隻會打死你。」


    「咱們主仆一場,我給你留條活路,就說你是偷盜府中財物才被發賣的,到時候臉上也稍微好看些。」


    馨兒沒想到阮芷曦這麽幹脆地說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一時間難以置信。


    她從一個下等的小丫鬟,好不容易一步步從阮家爬到這裏,怎麽舍得就這麽放棄眼前的榮華富貴,當即伸手抓住了阮芷曦的衣袖。


    「少夫人!這信是給你的!我怕讓人知道,難道你就不怕了嗎?」


    「你若真就這麽把我發賣了,那……那我就到外頭到處說,說你之所以趕我走是因為我幫宣平侯世子給你帶了封信!說你跟宣平侯世子有染!」


    「到時候魚死網破!你也別想好過!」


    她以為這話會嚇著阮芷曦,哪想到阮芷曦的神情卻更輕蔑了。


    「說,隨便說,你最好現在就大聲喊,讓全天下都知道你給我帶了一封什麽樣的信。」


    馨兒張著的嘴再次沒了聲音,麵白如紙,這麽短短片刻便已汗濕了衣裳。


    阮芷曦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手中抽了出來,道:「你若真敢說,現在為什麽這麽小聲?不就是因為知道不能說嗎?」


    「你敢胡說一句與我有關的話,就等於是得罪了鎮國公府,顧家,和阮家。」


    「若再捎帶上宣平侯府,就等於把宣平侯府也得罪了。」


    「別說是這幾戶人家加起來了,就隻隨便其中一家,你覺得你還能活嗎?怕是連具全屍都沒有吧?」


    阮芷曦笑的輕鬆隨意,將那薄薄的信封在 她臉上輕輕拍了拍。


    「我給你的是唯一一條活路,可你若自己想死呢,那我也不攔著,盡管去,看看最後到底是魚死,還是網破。」


    阮芷曦說的句句在理,每個字都戳中了馨兒的痛處。


    無論是最初跟宣平侯世子相遇,還是後來跟他相約赴荷花宴,當時在場的都隻有阮氏,趙坤,馨兒三人。


    這種事本就有違倫常,誰也不會放到明麵上來說,阮芷曦不會,趙坤同樣不會。


    趙坤雖然行事孟浪,連已婚的鎮國公親侄女都敢勾搭,但這不代表他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馨兒若想找他作證,最後隻會被他惱羞成怒地滅口。


    何況就算阮芷曦跟趙坤都認了,坦白他們是自願來往的,馨兒作為阮芷曦的貼身婢女,不僅不加規勸阻攔,還幫著外男傳遞書信,到時候還是一個死字,怎麽都跑不了。


    馨兒跌坐在地抖如糠篩,看著阮芷曦手中的信哆哆嗦嗦地搖頭。


    「這信不是我給你的,你汙蔑我!你汙蔑我!」


    阮芷曦輕笑:「鎮國公夫婦親手養大的掌上明珠,顧家的大少夫人,用這種有損自己清白的事汙蔑一個下人?說出去誰信?」


    許是長久以來阮氏麵人兒似的性子給馨兒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直到現在她都沒想過要跟阮芷曦求饒,逼急了竟然把阮家抬了出來,道:「我是阮家出來的下人!你不能就這麽把我賣了!」


    「就算是要打發了我,也該是將我送回阮家才是!不然……不然國公府陪嫁的幾個丫鬟都好好的,就我這個阮家出來的被賣了,你覺得二老爺二夫人會怎麽想?」


    顧家人口中的二老爺二夫人指的是顧家二房,馨兒口中指的就是阮劭安夫婦了。


    她說前幾句還有些磕巴,到後麵興許覺得有了底氣,越說越順。


    「若是讓二老爺知道你發賣我的理由是偷盜財物,丟了他的麵子,他又會如何訓斥你?」


    「你不是二夫人親生的,她待你本就不親近,若連二老爺也厭棄了你,那阮家可就真的容不下你了!你……」


    「阮家本就容不下我,」阮芷曦打斷,「這些年一直容著我的是鎮國公府,將我養大的也是鎮國公府,從不是阮家。」


    「還有一點你大概是忘了,阮家的權勢都是國公府給的,沒了國公府,他們什麽都不是。」


    鎮國公與阮劭安雖然是親兄弟,但早年間其實就已經不大往來了,這些年關係緊密,都是因為阮氏的緣故。


    阮家沒了,阮氏仍舊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但如果反過來,阮氏沒了,那阮家對國公府而言就跟那些庶出的旁支沒什麽區別了,偶爾允許他們上門打打秋風,還肯認這門親戚就已經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馨兒大概怎麽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張著嘴半天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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