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直專注於讀書,考中狀元之後又專注於朝堂,除了自己的妻子和母親,他很少會跟其他女性打交道,偶有來往也多是長輩,逢年過節的或是平日的宴飲上見個麵打個招呼這樣的。


    周氏在學業上對他要求嚴格,很少會直接誇獎他。


    阮氏不喜讀書,雖然知道他書畫好,但也誇不出什麽花樣來。何況性格使然,即便是誇也不會誇的這般直白露骨。


    顧君昊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子這般稱讚,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隻覺得手都不知往哪裏放了。


    可他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了,抬頭看了阮芷曦一眼,果然見她正一邊稱讚他一邊打趣地看著他,也不知已經這樣看了多久了。


    他頓時明白過來,氣道:「你又在戲弄我是不是?」


    阮芷曦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肩膀直抖:「你太可愛了,怎麽這麽容易臉紅啊?」


    顧君昊又羞又惱,轉身就走,不想再理她。


    阮芷曦趕忙探身拉住了他,笑道:「別生氣別生氣,我是真的覺得這些圖樣畫得很好,就是看你臉紅想逗逗你罷了。」


    顧君昊被他拉住了袖子,覺得一個女子如此行徑很是失禮。


    可是麵對著救了自己母親的阮芷曦,他又說不出太嚴厲的話,就隻是皺著眉頭道:「男女有別,你這般……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阮芷曦理直氣壯:「咱們不是夫妻嗎?」


    一句話說的顧君昊臉更紅了,窘迫間見她笑趴在了桌上,知道自己又被捉弄,氣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忿忿地回到椅子上坐下。


    阮芷曦好半晌才直起身子,擦去眼角笑出的淚,道:「你這樣不行啊,隨便說幾句話就臉紅,拉一下袖子就成何體統,那以後出門怎麽辦?」


    「外人眼裏咱們可是真夫妻,少不得要接觸一二的,你總是這般正經,旁人看了還以為咱們夫妻感情不和,又不知要傳出什麽流言蜚語。」


    顧君昊氣悶:「這不是私下裏嗎?等出門的時候,我自然會改過來的。」


    阮芷曦心說照你這樣子哪是一時半會能改得了的啊,但顧君昊臉皮薄,她怕再逗他就真把他惹惱了,便笑道:「好好好,那我不開玩笑了,跟你說些正經的。」


    「你這些花鈿是在哪家店做的啊?這既然是你自己專門畫了圖樣讓他們定製的,那怎麽會被擺出來賣,還提前被阿卓買到給我送來了呢?你該不會被這家店糊弄了吧?」


    客人特別定製的,而且還是自己繪製了圖樣東西,但凡有些良心的商家,都不會未經人家同意就拿出來賣。


    即便這個年頭沒有什麽所謂的專利一說,但「權勢」二字卻比現代社會更加深入人心。


    顧家的門第雖不像鎮國公府那樣顯貴,但對那些商戶來說,也絕不是能輕易招惹的。


    可阿卓給她送來花鈿的時候壓根就沒提起顧君昊,可見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顧君昊讓人做的。


    該不會是這家店覺得顧君昊是個書呆子好糊弄,就隨便拿了他的圖樣當做是自己的,多做了一些拿出來賺錢吧?


    顧君昊近來實在是缺錢,這才放下讀書人的清高與商戶合作。


    這件事本就讓他覺得有些丟臉,此刻被阮芷曦問起,瞬間忘了剛剛的氣惱,隻餘尷尬,低聲道:「他們問過我了,是我自己……答應賣的。他們付了錢,將圖樣買下了。」


    「我估摸著他們是覺得不會這麽快就賣出去,所以給我交了貨之後就擺出來了,沒想到卻被旁人買了提前送給你。」


    顧君昊的性格說好聽點是耿直,說難聽點就是有些迂腐,阮芷曦沒想到以他的性子竟然會跟商戶合作,聞言有些驚訝,但同時也鬆了口氣。


    「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們把你的圖樣據為己有了呢。」


    顧君昊是個讀書人,自己的圖樣被別人當做商品拿來賣肯定會不高興,她擔心他為這個生氣,又因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花鈿是他畫的而忍住不提,回頭吃個啞巴虧。


    既然是他賣出去的,那就無所謂了。


    顧君昊卻越發後悔當初不該將圖樣賣出去,他本是為了阮芷曦才特地找人做了那些花鈿,現在倒好像是專門拿來賣錢的。


    若她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偏偏觀江觀河還拿著這些圖樣到她麵前邀功,也不知有什麽可邀的,反而邀的他一臉尷尬。


    阮芷曦卻沒想那麽多,歎道:「可惜你是直接把圖樣賣了,不然讓他們給你分紅多好啊。這樣的話以後我每天都貼著這些花鈿到處跑,沒準京城甚至大齊就流行起來了呢。」


    「到時候給你做花鈿的這家鋪子肯定也打出名號了,能掙不少錢呢,那你這些圖賺的肯定也比現在多。」


    顧君昊沒想到她跟那個掌櫃想到一塊去了,將劉掌櫃想與他合作的事情對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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