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問題的,一定是給了劉昌和銀兩,讓他穿得起綾羅綢緞,有足夠的盤纏追到涼州,拿著封信來威脅阮芷曦的人。


    聽雪當機立斷,讓人抓了劉昌和,連人帶信一起給阮芷曦送來了。


    阮振裕跟他的爹娘以及妹妹一樣,多年來早就欺負阮氏欺負慣了。


    在他們眼裏,阮氏唯一的用處就是連結阮家與國公府的關係,從國公府給阮家謀利。


    如果她做不到這點,那麽於阮家而言,她就徹底沒用了。


    阮氏當初不肯幫阮振裕求情,讓國公府出麵去永昌侯府幫他提親,這必然惹惱了他,也是他收買馨兒,讓馨兒引誘阮氏與趙坤來往的初衷。


    阮芷曦成為阮氏之後發賣了馨兒,這或許讓他緊張忐忑了一段時間,但隨著阮芷曦跟阮家的關係日益交惡,越來越難以掌控,阮振裕就再次起了這樣的心思。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咱們在華亭山上騎馬,阮振裕來跟你打了個招呼,想借你的莊子去泡溫泉?當時他身邊還有其他幾個世家子弟,趙坤也在其中。」


    顧君昊沉著臉道,聲音低沉。


    那時趙坤被貼了花鈿的阮芷曦驚豔,還多看了她兩眼,顧君昊察覺到他的眼神,立刻給阮芷曦戴上了兜帽。


    他當時隻以為是巧合,是阮振裕剛好在同一天約了那些人去華亭山。


    但如今看來,卻很有可能是處心積慮了。


    彼時阮芷曦受傷,數月未出家門,自然也就不可能與趙坤見麵。


    而趙坤聽說馨兒被發賣,定然也會忐忑不安,不敢再繼續與阮芷曦往來。


    阮振裕無法再通過馨兒安排趙坤與阮芷曦相見,甚至都不知道他們之間進展如何,隻能親自上陣,製造了這次「偶遇」。


    他要看看趙坤對阮芷曦還有沒有那樣的心思,還能不能再繼續利用他抓住阮芷曦的把柄。


    但是可惜,阮芷曦不是阮氏,對趙坤這種花心大蘿卜完全沒興趣,對婚內出軌更是深惡痛疾,一點機會都沒能讓他找到。


    「我這個好弟弟為了拿捏住我,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阮芷曦輕歎一聲。


    「我要是阮氏,這次還真就被他拿住了。」


    阮振裕跟阮氏雖然不親近,但不得不說,他對阮氏的性子確實拿捏的很準。


    馨兒大哥的忽然出現或許讓他慌亂了一陣,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知道劉昌和所說的書信不僅能夠證明他收買過馨兒,還能證明阮氏與趙坤確有往來。他隻要把這些書信拿到手,就能威脅阮氏,再也不怕她不聽話了。


    但劉昌和為了保命,不肯將那些書信全都交給他,隻答應拿到封口費後就把阮氏與趙坤來往的書信給他,卻不肯給馨兒揭露他收買自己的那封。


    如果拿不到這封信,阮振裕的把柄就會一直握在劉昌和手裏。


    就算劉昌和答應了拿到封口費就走,以後再不糾纏他,但這種事誰說的準呢?


    一旦這次給了他甜頭,讓他知道可以這麽輕鬆的拿到錢,他以後真的不會再來京城,再向阮振裕伸手嗎?


    為了解決掉這個麻煩,他非但沒有給劉昌和封口費,還威逼利誘,讓他以此來威脅阮氏。


    阮氏不管跟趙坤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具體的關係,她跟趙坤見過麵都是事實,這點阮振裕一定早就通過馨兒知道了。


    隻要見過麵,她就會心虛,更遑論還跟趙坤留有書信證據。


    如果有人以此為由讓她自己單獨出來見麵,她肯定會答應。


    屆時阮氏一個弱女子,還不任由別人揉扁搓圓。


    劉昌和或許真的沒想照阮振裕吩咐的那般讓人奸汙阮氏,但阮振裕有沒有找人暗中跟著,趁機做完他不敢做的事就說不準了。


    到時候阮氏被人奸汙,劉昌和作為約她出來見麵的人,想抽身都不可能。


    他一石二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同時拿捏住這兩人。


    「可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我不是阮氏,也沒算到馨兒留下的那些所謂書信根本就是假的。」阮芷曦笑道,「這大概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吧。」


    阮氏當初確實動了心沒錯,但也僅僅是動心而已,還沒跟趙坤有實質性的進展,阮芷曦也不會因為她跟趙坤見過兩次麵就心虛。


    而那些書信則是馨兒被他收買之後,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殺人滅口,所以提前便準備好的罷了。


    馨兒不敢將這些書信放在顧家,就留在了自己老家,但又知道以她爹娘兄弟的脾性,她屋子裏那些值錢的東西根本留不住,沒幾天就會被他們拿走用了或是典當了,她便將信藏在了一件破襖子裏。


    也正是因為這襖子太破了,抄家的時候沒抄走,劉昌和等人離開時又窮困潦倒沒舍得扔,這才會在很久以後被他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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