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仙氣的顧天寒比起以前冷淡了許多,從頭到尾隻和齊天揚打了聲招呼,便再也沒開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也幾乎要到齊,和楚寒非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齊天揚也沒有那麽多功夫再去顧慮旁人,整顆心都落到了楚寒非的身上。日子漸漸臨近,最後半個月的時候雲靖尊主,齊天揚的便宜師父也終於答應了補天之事,他一生追求劍道突破,對於成仙與否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幾名弟子一一安排好之後,也就來了。虛空異獸的事情在這兩個多月中愈演愈烈,世界隔膜在慢慢消散,三千世界中突然出現許多虛空異獸,凶殘異常,隻是數量少一些,現在還能夠壓製罷了。沒有人懷疑那種一爪子下去就能活活撕裂一個金丹修士的異獸能不能給修真界造成動蕩,對於世界隔膜徹底消散的事業就更加惶恐,畏之猶如末日。補天之事事關重大卻又有些離奇荒誕,原本眾人對此事沒有抱那麽多希望,結果到最後居然隻剩下兩個人沒有到,眾人不由得再次提起了心。剩下的人,隻有魔尊言旭風和那個不知姓名不知修為,琴中劍的宿主了。 第119章上官信一路從北冥之海走到禦劍門,花的時間比起齊天揚還要多上一倍,和趕路相比,他更像是遊山玩水。這日正是黃昏時分,日頭漸落,離禦劍門也不怎麽遠了,眼見前方有個小客棧,他抬腳進門。“哎呀!”忽然一道驚慌的女聲響起,耳畔風聲傳來,帶著一股格外誘惑的香氣,饒是他心誌遠非常人能及,也不由恍惚了一瞬,心知有異,他麵上仍是笑盈盈的,抬手扶住了朝他倒下的嬌軀。那女子生的一張花容月貌,尤其是一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顧盼風流間又有幾分婉約,確實算得上絕色佳人了。上官信含笑將人放開,溫柔道:“姑娘可是遇上了麻煩?”那女子臉色一白,好似十分驚慌,桃花眼中水光浮動。上官信聲音更加溫柔了幾分:“姑娘?”“求公子救救我妹妹……”那女子看清了上官信的修為之後,好似遇上了救星,俯身就要下拜,卻有一道勁風將她虛虛扶起,女子淚光滿布,看著上官信,黑白分明的瞳像是被水洗過,好似一隻迷路的小鹿。上官信溫柔道:“姑娘有什麽難處不防說來,在下能幫一定會幫。”聽到這話,那女子好似找到了主心骨,連忙將事情娓娓道來。原來這女子叫清若,和妹妹清衣一同拜入仙門,誰知就在路上,負責引渡她們的師兄見色起意,想要將她們收為爐鼎,她拚死逃了出來,妹妹卻落在那群人手中。上官信微微笑了一下。清若臉色羞紅,似乎十分不安:“公子若是不願,小女子自然不會強求,畢竟那□□賊中已經有人突破了分神修為,實在是危險的緊。”上官信的修為用肉眼其實根本看不出來,隻是修為比他低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覺得這人深不可測而已,他想了想,含笑道:“姑娘說的是,既然扯上了分神修士,那在下還是不摻和為好,抱歉了,姑娘。”他說完,很有風度的繞開了清若,向客棧中走去。清若壓根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直到上官信走上了二樓房間,她才反應過來。人生何處不相逢,這清若正是上次在雲嵐島被齊天揚一通嘲諷的姐妹花一員,憑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和高超的行騙技巧,清若和自家妹妹攢下了大筆財富,正是準備金盆洗手找個好男人嫁了的時候,上官信這一路行來出手大方,而且修為起碼在分神以上,對女子又溫柔,早被她們看中。為了製造一場完美的邂逅,她們可謂是下了血本,不僅真的去拜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宗門,還不著痕跡的引誘了來接她們的引渡弟子,天時地利占盡,就等著男主角大殺四方,然後她們好來個順理成章以身相許,結果他居然就這麽走了!就這麽走了!老娘天姿國色沒看見嗎?老娘楚楚可憐沒感覺嗎?清若捂著胸口,不用裝就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倒引得客棧裏幾個大漢不住呼喝,“小娘子!有什麽委屈盡管說!隻要你肯跟哥哥回家!”“對對對!看小娘子這樣子,妹妹一定也是個美人兒啊!”他們這樣一說,清若更加不敢在客棧中逗留,她和自家妹妹修為不高,如今隻是築基圓滿,生怕真的被這些粗人糟踐。上官信一杯酒入喉,見狀溫和的笑了笑,眼中卻有一抹暗色滑過。這些人,怎麽配長一張這麽像二叔的臉?真是……礙眼。齊天揚打了個噴嚏,抱著楚寒非的胳膊輕輕蹭了蹭,這些天禦劍門的氣氛一直不太好,他一點也不想出門了,每日隻在自己的院子裏和楚寒非膩歪,能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到了後來,幾乎連床也不下了。“怎麽了?”楚寒非摸了摸他的額頭,雖然修真者體質異於凡人,但總歸還是人,一些小病小痛照樣無法避免,甚至發起病來的時候比起凡人還要更難纏一點,他有些擔心的詢問。“沒事。”齊天揚抱住楚寒非過來摸他額頭的手臂,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不知道怎麽回事,有點興奮起來了。”“興奮……”楚寒非舔了舔唇,輕輕的重複了一遍。這些日子胡天胡地的,齊天揚一聽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臉色微紅,抬眼瞪他一下:“不正經!”楚寒非慢慢俯身,和齊天揚的視線對上:“那你教教我,要怎麽樣……才算是正經?”最後兩個字意味深長的打了個轉兒,尾音極為誘惑。齊天揚翻身把楚寒非壓住,一口吻住了他的唇,桃花眼上揚,“今天就讓小爺教教你,什麽叫正經!”兩人正要胡鬧,外麵忽然有傳音進來:“齊師弟!楚師兄!魔尊到了!速速到劍氣閣集合!”這聲音,是張停月的,他雖然對陳鬆有牽掛,但他生性正直,始終將補天放在了第一位,即使事前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但眼看著死期將近,還真沒幾個人能淡定,這些日子眾人或多或少都很壓抑,屬他最像正常人。見楚寒非的臉都黑了,齊天揚笑了笑,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像哄孩子似的勸他:“沒事,沒事,等我們回來,再補償你好不好?”原本想說幾句情話,比如補償你一輩子什麽的,結果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來了,他欠他的太多,早就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許諾了。楚寒非和他心意相連,自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摸了摸他蓬蓬的頭發,“能和少爺在一起,就夠了。我和你之間,永遠沒有誰欠誰。”齊天揚在他手心裏蹭了蹭,沒有說話。言旭風到的正是時候,這會兒離三月之期隻剩下十天,除了琴中劍的宿主至今未到之外,所有人都到齊了,說實話,原本眾人對於魔尊是不抱希望的,甚至有人暗搓搓的想過,這次補天要是有一個人沒去,那個人肯定是魔尊,誰承想到頭來人家魔尊都到了,還有個人沒露麵呢。繼齊天揚之後,那個不知姓名的琴中劍成了街頭巷尾婦孺閑漢口中最新的唾罵對象。上官信怡然自得的坐在二樓用餐,對於那些詆毀自己的言論半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他原本就出身世家,即使不刻意去維持,禮儀做的也十分優雅。“要我說那琴中劍的宿主和齊家那個真是半斤八兩!”樓下一道洪亮的聲音嚷嚷著。上官信唇角的笑意微微凝滯了一下,目光轉向樓下,隻見一群大漢圍了一桌,其中夾雜了一個麵色白皙俊俏的年輕人,他們穿的不太像,不過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這是較為偏僻的門派服飾,這些人應該是同門的師兄第。當前那大漢一句話說完,好幾個人便紛紛附和起來:“就是!就是!竟半點不為黎民百姓想想,真是罔為仙器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