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賜說道,“在下當初本是和大哥一同趕回杭州城以抵禦外敵的,不想昨日夜晚分頭行動之時突遇穀梁傅前輩。因為此事商議對策,所以今日支援得遲了。但我們也初步有了一個主意,還請教諸位前輩此方法可行否。”


    慧明大師道,“秦少閣主,請講。”


    “既然我們知道他們的這次陰謀,我們就將計就計,順著這兩場仗打下去。倘若我們能瓦解吐蕃和突厥的合圍,我二哥他們自會順利收複長安、洛陽兩地。”


    郭晞擔心道,“實不相瞞,雖然父帥現在一直打勝仗,可都是以少勝多以其勇猛和合理戰術贏之。倘若這時再分散兩股兵力出來對抗吐蕃和突厥,那是萬萬不可為的啊。”


    “二哥莫要著急……此戰關乎到我大唐欣衰,必須全民皆兵。我們武林中人也是大唐子民,此戰我們義不容辭。”


    丹邱子道長點點頭,說道,“天賜,你的意思老道明白,吐蕃和突厥這番邦的入侵,就由我們江湖中人來攔截。郭將軍隻需專心對抗叛軍便可。”


    “不錯……”


    慧明大師道,“隻是,這吐蕃軍隊有十數萬,突厥雖發生內政政變劃分了東西兩突厥,但也有軍隊數萬人。這要怎麽阻止?”


    穀梁納吉這時說道,“三弟,你說我父親已經前往安北都護府,為的就是突厥這邊嗎?”


    秦天賜解釋道,“是的大哥。現在突厥分為東西突厥,相互之間本來就存在利益關係的衝突。穀梁傅前輩前往此處,便是尋找機會從中挑撥使其亂之。再加上安西還有數萬唐軍將士駐守,問題不大。唯一擔心的便是東西突厥合力攻之。”


    見聞大師問道,“那吐蕃那邊可還有十數萬軍隊,又怎可抵擋?”


    這時郭晞補充道,“吐蕃進攻我大唐隻有兩條路可選。其中一條要翻越唐古拉山脈,那裏天寒地凍,穿越定會死傷不少人,假如他們兵敗撤退,回到吐蕃之時士兵可能也所剩無幾了。所以他們的進攻路線隻有從康定過蜀地,穿益州出劍閣這一條路……”


    秦天賜道,“此處易守難攻,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隻需要數千人,便可抵擋吐蕃十數萬軍隊。隻要二哥他們能及時戰勝安氏叛軍,吐蕃國便失了合圍的有利之勢,那他們自會退軍。”


    穀梁翼這時緩緩道,“吉兒……這兩條線路,你怎麽看?”


    穀梁納吉道,“孫兒認為這兩條線路都是凶險萬分,但突厥這邊需要人數上的優勢,我萬花樓有門人子弟數萬人,個個都是武學好手敵得過對方多名兵士。倘若東西突厥合力進攻,必是一番苦戰。再加上,父親已經先行前往擾亂敵人後方,這也是在暗示我們萬花樓出擊這個方向。”


    秦天賜道,“我們淩雲閣離劍門關近,自然熟悉那裏地勢,作戰也方便許多。這條線路我們前往那是天時地利都占到。”


    穀梁納吉關心道,“可你們淩雲閣隻有二三百人,怎可抵禦吐蕃十數萬大軍?”


    慧明大師道,“阿彌陀佛……為天下蒼生免遭傷害,我少林願助秦少閣主一臂之力。”


    丹邱子道長笑道,“哈哈哈,眼下天時地利人和都已集齊,又怎可輸呢?天賜,老道願帶華山弟子助你。這大唐國土怎會少了咱們華山派。”


    郭晞激動道,“天下四大派聯手抵禦外敵,真是罕見。本將軍一定轉告父帥,定拚死拿下兩京,各位到時一定要撐住,等我軍勝利的好消息。”


    穀梁翼氣喘得實在厲害,麵上全無一點氣血。看來對於八十幾歲高齡的人而言,之前那種戰鬥打法實在是太消耗真氣了。他用了比剛才還小的聲音喚道,“吉兒…”


    穀梁納吉趕緊附身貼耳過去。


    穀梁翼輕歎道,“今日爺爺能為本派和城裏百姓而戰,深感自豪……你能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最好……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們萬花樓此舉以你為榮……”說完,穀梁翼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穀梁翼,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曾經占據一方。教導門人弟子行俠仗義鋤強扶弱,雖然門下弟子約束不力造成外界許多誤會。但在江湖大是大非麵前,萬花樓終究還是名門大派。


    穀梁翼,不敗神話之稱,當年和他對戰的人都敗在他手。更有些對手一聽說他的名號,便聞風喪膽地逃走。如今八十歲高齡,為門派和百姓這最後一戰力竭而亡。但即使如此,他也完成了屬於他最後的使命。即使這最後一戰,他也沒有輸,成功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穀梁翼,如今就這樣走了,帶著閃耀的榮耀和流芳百世的名聲就這樣走了。看得出來,他走得很放心,他走得很安心。至少他知道那個曾經天才的兒子穀梁傅還活著,這個從小就多體弱多病的穀梁納吉孫兒此時也是生龍活虎武功高強。相信未來萬花樓交到他們手上,他是十分放心的。所以他走得很慈祥。


    穀梁納吉見爺爺走了,大聲狂叫。


    屋內所有人更是起身低頭默哀,見聞大師和慧明大師雙手合十,低聲“阿彌陀佛”道。他們也以這最後的殊榮來祭奠這曾經不敗的神話,來懷念這武林泰鬥的逝世。


    穀梁博在一旁沉默了許久,也輕聲喚道,“吉兒……”


    “大伯……”在哭泣中,穀梁納吉轉過頭來滿臉縱淚望著他。


    “達兒他隻是救我心切才危害到整個門派和百姓的性命……你們是堂兄弟,對他的懲罰希望新樓主你能從輕發落啊……”


    “大伯,達哥是我堂哥,他永遠都是我哥哥……這是斬不斷的親情和血脈,吉兒談何發落不發落的……”


    “好,那就好……萬花樓交給傅弟和吉兒你,大伯也就放心了……”


    “大伯,你在說什麽啊!您安心養傷,等傷好了還有一大堆事要向大伯您請教啊。”穀梁納吉著急道。


    “吉兒,你有所不知。你父親本來天資聰慧,就最適合做樓主的。老爺子也打算傳位與他,可多年前傅弟的失蹤,讓整個萬花樓發展慢了許多,大伯和你父親比真是慚愧……如今你父親回來,你們父子二人一定會重振萬花樓聲威。”


    “大伯……您別說了,趕緊休息吧……”他站起身大聲道,“玲妹,玲妹,趕緊來看看大伯。”


    孫鈴一聞聲,從隔壁房間衝來,趕緊附身,她摸下穀梁博的脈搏……孫鈴一低下頭,難過的慢慢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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