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挑眉。很早就聽七弟說起杜家這個小姑娘,如今見到,果然是個大方不扭捏的,笑道:「你若是喜歡,京城每年元宵時也會放,比起我送去的還要盛大好看。而今年聖上五十大壽時,也會燃放,杜家姑娘這次回來有眼福了。」


    幾人閑聊了幾句,這時杜英竟然騎馬趕來了,見到周宴後,當即道:「下管拜見周大人。」


    周達朝他看了好幾眼,嘖嘖,這爹當得……又瞅了瞅他親大哥,周宴如今是官拜從三品禦史大夫,管的是言路,杜英還真不怕他哥參他幃薄不修啊!


    周宴點點頭:「好巧啊,遇到杜大人了。我來接舍弟,您是來……?」


    杜英趕緊道:「下官閨女正巧也從昌平回來,沒想到與小周大人是同路了,也多謝了小周大人路上多加照顧,下官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這就不用了。」周達道,「令千金也算是我昌平百姓,我這個當縣令的送一程也是情理之中。」


    「小周大人愛民之心,下官自愧不如!」杜英還想再拍幾句馬屁,周氏兄弟已經聽得不耐煩了,簡單寒暄了幾句便拱手告辭。


    杜英還在原地看了好久,直到王管事提醒他大小姐和姨娘都還在馬車裏,這才回過神,「哦……那就回去吧。你也是!周大人親自來接,你怎麽不早點說!」


    王管事委屈道:「小的來時也沒見到禦史大人啊。」


    杜英掃了一眼馬車內,撩起簾子後,見杜秋蔓規規矩矩的坐在裏麵,還衝他道:「父親您看起來清減了。」


    杜英咳了聲:「既然回來了,就回府好好歇息吧。」


    此時府裏已經炸鍋了。


    杜英匆匆忙忙去崇光門接杜秋蔓的事已傳開,杜雪嬌氣的來找米氏:「回來就回來了唄,京城她又不是沒住過,父親還怕她人丟了嗎?!」


    米氏連忙安撫道:「嬌兒莫氣。她也有三年沒回來了,你爹去接一趟也是常理。」


    這時一個婆子偷偷走來,附在米氏耳邊說了幾句,米氏頓時開懷起來。杜雪嬌更氣了:「娘你還樂?那個女人的女兒回來了,她又該衝著您擺什麽嫡女架子了!」


    米氏道:「你想知道你爹爹剛才是去做什麽了?禦史周大人剛剛去了崇光門,你爹是為了他去的。得了,那杜秋蔓也玩不出什麽花樣的。你要記住,你也是我們杜府的嫡出小姐,你還有你娘我主持著中饋,走出去不比旁家的姑娘差!」


    沒多久,杜秋蔓終於來到時隔三年的杜府。這個原主的傷心地在杜秋蔓看來,顯得有些狹窄了。說起來是三進房子,但真正算起來也不過是兩進。


    杜府裏隻有長輩們是一人獨占一個院子,四個女兒則是兩人住在一間院子裏,兩個兒子也是住在一起。幾個姨娘住的地方更小,基本就是個一室一廳,剩下的便是杜英的書房,府裏的花園子與小花廳和下人們的幾間耳房。


    此刻米氏諸人都坐在廳堂裏,見到杜英後齊齊起身,過了一會兒,才看到了杜秋蔓與江氏二人。


    隻是粗粗一眼,米氏就愣住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粗鄙不堪的杜秋蔓?!


    她梳著流蘇髻,隻簡單插著一根玉簪,但那玉卻是通體透亮,米氏見慣了好東西也知道僅那根簪子最少也要百兩!額前墜著一顆紅石榴般的寶石,胸前戴著金鎖,那一身襦裙乃是蜀錦,裙擺繡著暗花,走起來那花似盛開一樣華麗。


    再看她身旁的江氏。


    哪裏還有當初後院討生活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手裏拿著一把纏著金絲的團扇,眉眼溫柔,手上帶著乃是種老翡翠鐲。


    府裏的下人們也驚呆了。偷偷看著大小姐和江姨娘,又看了看米氏和杜雪嬌。這……就不提小姐們了,江姨娘那個鐲子就把夫人今兒戴的首飾給比下去了呢。


    杜英對這些毫不關心,他也沒怎麽注意女人們的穿戴首飾,反正不是金的就是玉的,對他來說沒什麽差別。


    米氏努力穩住了心神,拿著帕子掩麵哭道:「蔓姐兒可算是回來了,這些日子,可把老爺與我給急壞了,生怕你在路上出什麽意外。你不知道,這一個月來,老爺可是忙壞了,大半月都宿在了工部,聽說你今兒回來,不顧疲憊特地跑去接你。」


    杜英滿意的品了品茶。


    杜秋蔓也很配合:「父親辛苦了。」


    說罷,拍了拍手,小桃端出一個木盒,緩緩打開,正喝茶的杜英當即停止了動作,眼睛頓時掃了過去。


    比起米氏隻會口頭表揚,有錢任性的杜秋蔓可實在多了,笑道:「這是白玉紙。女兒聽說文人士子們都喜歡用白玉紙來寫字,想來父親也許用得上,隻是不知您喜不喜歡。」


    杜英茶也顧不上喝了,直接走了過來,伸手在紙上摸了好幾下,喜得合不攏嘴:「為父自然是喜歡的!這可是白玉紙啊,在京城都難買得很,蔓姐兒你是從哪裏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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