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雪慢條斯理兒的,不緊不慢的坐下來,將湯婆子抱在懷裏,這才感覺隱隱作痛的肚子好了些,說道:「急什麽,這樣抓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碧盞納悶了,說道:「小姐?小姐的意思是……」


    羅瑞雪明眸淺笑,在昏黃的燭火下,碧盞覺得那一雙什麽都看不見的眼睛,竟綻放著流光溢彩一般。


    羅瑞雪說道:「明兒一早,你給我辦件事……」


    羅瑞雪睡了一覺,第二日起來,隻覺得腰酸疼的緊,渾身也乏力,肚子還是和昨日一般疼,一點兒也沒見好,不禁感歎了一下自己這個身子,果然是嬌滴滴的大家小姐,來個葵水竟也這般痛苦。


    碧盞一早出去了,羅瑞雪昨晚吩咐她的事兒,小丫頭火急火燎的就走了,因著以前沒做過,還挺興奮的。


    羅瑞雪起了床,碧盞也不在,屋子裏靜悄悄的,她這個身子的原主是個瞎子,又總是苦大仇深,不得丞相爺的寵愛,連下人婆子都不盡心伺候著,如今碧盞一出去,其他人像撒了歡兒一樣。


    羅瑞雪坐了一會兒,喚道:「來人,伺候我起身。」


    外麵兒的婆子丫頭往裏看了一眼,也沒人應聲兒,當羅瑞雪是瞎子看不見,紛紛裝作不在。


    羅瑞雪嘴角掛著冷笑,提高聲音,說道:「來人!伺候我起身!」


    婆子丫頭在外麵努了努嘴,一個個兒憋著笑,還裝作不在。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羅鶯兒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好像這是她的閨房一樣兒,然後瞪眼嗬斥著羅瑞雪房裏的丫頭和婆子,說道:「我姐姐在叫人伺候,我在外麵都聽見了,你們聾了嗎!聾了還是瞎了!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全都發賣出去!」


    一眾婆子丫頭嚇了一跳,不禁擦著汗。


    羅瑞雪坐在榻上,看著羅鶯兒一臉主人相,不冷不淡的說道:「妹妹怎麽來了,刺棱兒我房裏的下人,就跟刺棱兒自個兒房中的下人一樣,妹妹還真是不見外。」


    羅鶯兒一進門就被她噎了,頓時瞪著眼睛,臉色不好看,她卻當羅瑞雪是個瞎子,麵上表情猙獰,嘴上嬌滴滴的說道:「姐姐……妹妹也隻是,也隻是關心姐姐,一時情急。」


    羅瑞雪不說話,羅鶯兒自覺沒臉,表情更加猙獰,嘴上卻仍舊嬌滴滴的,好像特別委屈害怕,聲音弱弱的裝可憐,說道:「姐姐,妹妹錯了,妹妹昨兒晚上輾轉難眠,自責了一個晚上,妹妹錯了,錯的離譜……姐姐是我親姐姐,我和姐姐不該鬧什麽,妹妹千不該萬不該,姐姐就原諒妹妹一次……姐姐是識大體的,咱家畢竟是丞相府,姐妹倆鬧這麽大,讓父親臉上也沒光,萬一朝廷裏有人那這個砸筏子,為難的還是父親,不是嗎,姐姐。」


    羅瑞雪看著羅鶯兒一臉猙獰,咬牙切齒的說出認錯的話,不禁覺得好笑,就像免費看耍猴兒一樣。


    羅瑞雪說道:「哦?妹妹的意思是說,我若不原諒你,就是讓父親難為,就是不識大體了?」


    羅鶯兒一口氣差點被噎死,一口銀牙都要要碎了,擰著手帕,嬌笑道:「姐姐快別這麽說,妹妹嘴笨,嘴笨……姐姐,我是真心誠意的認錯,往後都聽姐姐的,再不跟姐姐掙了,妹妹在城南的粹然居擺了席,請姐姐去吃茶,算是賠罪,好不好?」


    羅瑞雪先是不說話,用餘光把羅鶯兒的表情的看了個遍,就在羅鶯兒心裏打鼓的時候,羅瑞雪突然發話了。


    「算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哪來的隔夜仇,我就跟你去吧。粹然居的茶點不錯,也難為你這麽費心。」


    羅鶯兒聽她這麽好的就是鬆口了,當即一臉鄙夷的看著羅瑞雪,那表情好像在說,不僅瞎,而且還傻,這麽容易就是上鉤了。


    羅瑞雪不動聲色,就讓羅鶯兒此時爽夠了,之後有她受的!


    中午的時候,羅瑞雪他們果然出了丞相府,往城南的粹然居去了,羅鶯兒一路都特別的殷勤,進了粹然居。滕翰哲早就偷偷溜出了滕家,在粹然居的二樓訂了間客房,就等著羅瑞雪上鉤兒。


    她們上了二樓,羅鶯兒特意讓下人都回去,然後親自扶著羅瑞雪上了二樓,進了房間。


    羅瑞雪裝作什麽也看不見,隻是側耳去聽,說道:「妹妹,這屋裏還有別人?」


    羅鶯兒笑道:「姐姐,是妹妹自作主張了,滕公子也過來給你賠不是了。」


    她說完,滕翰哲趕緊出聲,說道:「瑞雪!瑞雪是我啊,我是翰哲!瑞雪,你原諒我吧,都是有小人陷害我,我和你妹妹可是清清白白的,我們倆怎麽可能做出那樣苟且的事情呢,瑞雪你知道的,我是個讀書人,最看重禮數,我心裏頭隻有你一個人!」


    羅瑞雪故意冷著臉,說道:「你還想花言巧語什麽?」


    羅鶯兒連忙給滕翰哲打眼色,滕翰哲說道:「瑞雪,我不是花言巧語,而是我心裏頭真的隻有一個人,若要我寫放妻書,那便像殺了我一樣難捱!瑞雪,你若還生氣,我給你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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