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婚姻關係,至少還可以維持十個月以上。


    就算事隔一個多月,桑貂兒仍是會為了這項結論,而傻笑一整天。


    「貂兒,你是哪兒出了毛病,不然怎麽笑得跟白癡一樣?」咽下最後一口午餐後,單紅霓終於看不下去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桑貂兒白了好友一眼,立即將笑意收藏妥當;不過她再怎麽掩飾,也難以抹去她那雙晶亮的大眼裏所流露出來的喜色。


    「貂兒,你最近是不是有……」


    「我還不曉得呢。」


    思想單純的單紅霓在問出此話時,純粹是以為桑貂兒加了薪,抑或是升了職,萬萬沒想到桑貂兒會給她那麽奇怪的答案。


    什麽叫作還不曉得?


    「呃,我的意思是說,我最近過得很愉快,沒有什麽煩惱的事。」桑貂兒略帶羞意地將答案趕緊改正。


    「喔,是這樣子呀。」單紅霓一麵喝著侍者送來的飲料,一麵狐疑地掃向尷尬不已的桑貂兒。怪了,貂兒幹嘛一直看自己的肚子,吃太撐了嗎?


    「紅霓,我得走了,這頓飯我請。拜。」桑貂兒生怕再被好友追問,便拿起皮包趕緊向她道別。


    「喔!原來她高興成這樣,是因為她發了。」


    與單紅霓道別的桑貂兒,在繞過幾條街後,立即一副神神秘秘地走進一家私人的婦產科醫院。


    十幾分鍾後,她走出來,而手中多了一張快被她捏皺的紙。


    她有了!


    玫瑰花瓣般的唇角,禁不住浮現出一朵燦爛的笑意。


    她得趕快將這項好消息告訴隱逸,以免他總是……十分勤勞地拚命做功課。


    下一刻,她興奮的心情隨即跌入穀底。唉!這有什麽好值得她高興的,等孩子一生下來,她就必須要離開他和孩子了。


    她有點恍惚的走到馬路口,正要招手攔計程車時,一輛氣派的房車突地疾駛而來,刷的一聲,剛好停在她身旁。


    「貂兒,是不有好消息了?」走下車的男子,正是桑貂兒同父異母的大哥桑群。


    「不關你的事。」桑貂兒將檢驗報告塞進皮包內。討厭,竟會在這種節骨眼上碰到桑家的人,她此刻的心情可說是惡劣至極。


    「貂兒,我可是你大哥,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桑群,我再重複一遍,我跟桑仕淵已無任何關係,請你們不要再來騷擾我。」桑貂兒再次強調。


    「貂兒,你還不知道嗎?爸已經決定重新接納你,還希望你能多回家來……等等,貂兒,你要回言家是吧?大哥送你——啊!」追上去的桑群,正要抓住桑貂兒的手臂時,一隻手突然從一旁伸出,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個手刀下去,立刻讓桑群痛叫一聲,麵孔扭曲地瞪著一旁冒出的冷酷男子。


    「裏,你怎麽會在這裏?」桑貂兒頗為訝異地睜大眼。


    「桑小姐,我們走。」裏並沒有回答桑貂兒的疑問,隻示意她坐上停在前方不遠的車。


    「等一下,貂兒,是爸要我去拜訪一下妹婿的。」桑群不敢靠桑貂兒太近,以防這個看似保鏢的男人,會再給他一個拐子。


    「妹婿!哼,我看不必了。」惡!他還真敢說,她差點吐出來。


    「貂兒,如果你堅持不讓大哥見妹婿一麵,那爸恐怕會——」他們父子幾次想見言隱逸但都不得其門而入,而這次他好不容易逮到獨自出門的桑貂兒,當然得抓緊機會。至於他最後所預留的話,就是提醒貂兒她若再拒絕,父親或許就會將他們倆已結婚的事給公開。


    「桑群,你!」桑貂兒氣白了俏臉,「裏,我們走,別理他。」


    她就不信桑仕淵會做出這種愚蠢至極的笨事來。


    桑群的車一直跟在他們後頭,桑貂兒相信裏一定知情,卻奇怪他竟鎮定如常,她狐疑但沒有追問,因為她現在還有一件事急著要確定,那就是隱逸是否在家?所以她一下車,就馬上衝進大宅。


    啊!撞上一麵硬牆的桑貂兒,身子當場往後一倒,幸虧那麵硬牆及時將她抱滿懷,才免去她跌倒的可能。


    「都已經有了身孕,走路還這麽不小心。」言隱逸輕聲斥責她,但他的眉眼隱約有著淡淡的笑意。


    「你怎麽知道?」她根本還沒說。


    言隱逸漫不經心地睨了門外一眼,才將懷中怔愕的女人給「帶」進屋內。


    「我也是剛剛才拿到報告,你為什麽那麽快就曉得?」他有千裏眼,還是順風耳?對了,莫非是裏通知他的?


    「哼,你這麽急的衝進來,不就是為了要告訴我這件事?」冷嗤。


    「當然不——呃,你在家!」


    「廢話。」懷孕的女人都會變笨嘛!


    「那個、那個桑群說要來找你,他現在就在大門外。」她差點就忘記這件要緊事。


    「他已經走進來了。」


    一聽,桑貂兒竟做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動作——那就是卯足了勁,將言隱逸給推進屋裏,等她自己也入屋後,便反手將門扉用力合上。


    「你這麽做有什麽意義?」他挑著眉,連哼都懶得哼。


    「你不要和桑群那種人說話,這樣會、這樣會……」


    「會如何?」


    「會——」幹嘛?她是在保護他耶,若是被桑群那隻瘋狗給咬到,不僅脫不了身,還會得到狂犬病。


    「貂兒,難道你還無法從我身上學到什麽嗎?」他陡地泛出冷笑。


    她一時難以會意,等她捕捉到他唇角所勾起的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後,她才恍然大悟。對呀,她怎麽會忘了言隱逸基本上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一代奸商,像他這種人,不去並吞別人就已經是天下太平,哪會容許別人在他麵前放肆。


    「我受益匪淺呢!」桑貂兒帶有挖苦之意地小聲嘀咕。


    「既然懂,就給我回房去。」


    「可是桑群他……好、好啦!」懾於他的淫威,桑貂兒隻好乖乖地上樓去。


    「裏,帶他進來。」桑貂兒一上樓,言隱逸立即安閑地斜靠在單人沙發椅內,其風采及氣勢,就猶如要接見卑下子民的王者一般,高不可攀。


    不一會兒,桑群手捧著一件大禮,漾著一抹諂媚的笑,首度踏入屋子裏。


    「妹……妺婿,你好,我——」就算見過不少大場麵,桑群在甫見著商業帝王言隱逸時,多多少少還是顯得緊張。


    「叫我言總裁。」言隱逸麵無表情地打斷他熟絡的稱謂。


    「呃……言總裁。」雖一臉難堪,桑群仍極力掩飾臉上的不自在,「這是我爸給您的見麵禮,請您笑納。」一定是貂兒在妹婿跟前挑撥離間,他才會對桑家人如此排斥。


    「有事快說,我沒空聽太多廢言。」言隱逸的話簡短而陰冷。


    「是、是!我是代表我父親想跟言總裁您……」桑群開始說明來意。


    待在房內的桑貂兒不斷地來回踱步,幾乎要把地毯踏出無數個破洞來。


    不行,她不能一直在這裏枯等下去。


    萬一桑群又有什麽陰謀,那隱逸不就會……


    懷著不安的桑貂兒,終究走出房間,悄然無聲地來到樓梯口;湊巧的是,她剛好聽見桑群那不可置信地低吼聲。


    「你知道我三媽根本沒病」


    媽……沒病?桑貂兒趕緊捂住嘴,生怕自己會克製不住地驚叫出聲。


    媽,你竟為了幫助桑仕淵,不惜佯稱自己已是癌症末期?嘖,你們夫妻還真是鶼鰈情深呀!桑貂兒此刻的心情已談不上難過,可能是因為她麻痹了,也看破了。


    不過,就在她心神微怔之際,桑群接下來的話,才更令她深深體會到什麽叫作真正的難過與心傷。


    「什麽?你們就快要離婚了?」


    「你最好勸你父親少打我的主意,更別自稱是我的某某人,若是讓我聽到外頭有什麽風聲,哼!我就要你們桑家……」


    桑貂兒沒有將他們的對話聽完,就有如失了魂地轉回臥房。


    這下子隱逸對她的誤解恐怕會更深,因為她鬧出的笑話著實太大,難怪他會急著想跟她離婚。


    桑貂兒一臉哀怨地將臉埋入床墊,像是無臉見人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趴伏在床的桑貂兒始終安靜地一動也不動。


    房門,被無聲無息地打開,一道頎長的英挺身影並不急著宣告自己的到來。他緩緩地踱至床邊,當鞋子接觸到地毯時,幾近無聲;直到桑貂兒感覺身邊的床突然凹沉下陷,她才霍然一僵。


    「睡了嗎?」言隱逸輕輕地問,修長的手指瞬間滑過她黑緞般的長發。


    就當她已經睡死好了。


    言隱逸無聲地笑出聲,輕撫她發絲的指尖,竟詭異地往下移動,先滑過她的背脊,再有意無意地撩撥她上衣的下擺。


    他想幹嘛?


    桑貂兒雖有著不好的預感,還是按捺下妄動的念頭,她還不想麵對他。


    但,他的手指已堂而皇之地探了進去,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腹正在摩挲著她的粉嫩蓓蕾。


    不要啦!桑貂兒極力克製住身子的自然蠕動,吭也不吭一聲。


    怎知,他的大手突然鑽進胸衣,完整地包裹住她的酥胸,曖昧地揉捏著,同時,他也感覺到掌心下的呼吸已逐漸加快。


    桑貂兒輕抽口冷氣,終於忍不住地開始推拒他。而那隻手,像是達成目的般的縮回,不過它還是在離開前,惡意地擰了她一記,惹得桑貂兒立刻紅透臉,渾身不由自主地痙攣了下。


    「醒了?」不再氤氳的黑眸,泛起戲謔的光芒,根本不在意此刻正抿著唇瞅視他的桑貂兒。


    「你是故意捉弄我的。」


    「為何要裝睡?」


    「我哪有裝睡,我是在閉目養神。」她不能問他是否在她生下孩子的那天,就是他們夫妻倆結束關係的那一刻。


    嗬,這種事遲早會發生,她早就該有心理準備。


    「貂兒,你的演技一向很爛,難道你自己都不曉得?」他的長指冷不防地拂過她的臉,嚇得桑貂兒在聽完他的嘲語後,險些舉手投降,向他供出自己曾經在樓梯口偷聽他們的談話。


    「我哪有在演戲,你可別冤枉我。」她的唇角微微抽搐。


    言隱逸輕嗤一聲,讓貂兒忍不住偏過臉,狀似生氣,其實是心虛地避開他含詭的深邃眸子。


    「我冤枉你?」


    「不錯。」她微凜小臉,轉頭正視他。再逃避,她就更站不住腳。


    言隱逸似笑似譏又似惱的眼神,讓桑貂兒沒有僵持多久就又偏過臉去;之後,她幹脆直接躺下,背對他閉上眼。


    「逃避是解決不了事,難道你沒有話要問我?」他給她一次表白的機會。


    「沒有。」她還有什麽好問的?


    「真的沒有?」機會可是稍縱即逝的。


    「沒有。」討厭,他幹嘛一直逼她?


    「你!」言隱逸為她的不識相而前所未有的惱怒起來。


    「你可不要亂來,我肚子裏已經有你的寶寶。」桑貂兒忽然感受到一股炙熱的怒焰正向她襲來,怕被灼傷的她,立即翻身退至床角,並祭出腹中的孩子以求自保。所謂虎毒不食子,傷她就等於是傷了孩子。


    「多謝你的提醒。」言隱逸對她綻出一抹陰惻的笑容,「裏,去叫王醫生過來。」他對門外揚聲喊道。


    「你叫醫生做什麽?」這下子她可緊張了。


    「哼,我要問他,要怎麽修理你,卻又不至於傷及你腹中胎兒的作法。」他噙著陰陰的笑,太陽穴隱隱抽動著。


    他居然忘了,她一向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言隱逸,你!」果然,她隻是生孩子的機器。


    「不要以為有了小孩,你就可以有恃無恐。」


    「我沒有。」這句無情的話語,的的確確傷了桑貂兒的自尊心。


    聽到這句帶有哽咽的反駁,言隱逸的俊龐竟微微扭曲,「沒有就好。」丟下話後,他反常地踏出房間,留下桑貂兒獨自品嚐心酸的滋味。


    言隱逸,你是個大笨蛋!


    「哈羅,表嫂,好久不見。」


    呆坐在後院涼亭的桑貂兒,乍聽韓采苓親切的問候聲後,毫無生氣的小臉瞬間一亮,興奮地想跑上去抱住她。


    「表嫂,你不要跑,用走的就好了。」哇,才數十天沒見,貂兒怎麽就瘦了一圈?韓采苓雖感疑惑,還是搶先一步扶住她,表哥現下可是把貂兒當成寶一樣。不過心病難醫,表哥還是得繼續加油。


    「采苓,你這些天是去了哪裏?你知道嗎,我現在除了定期的產檢之外,哪兒都不能去。」從她的外表來看,一點都不像懷有三個多月的身孕,她就不懂言隱逸是在害怕什麽。而且現在離預產期還有六、七個月耶,若是她繼續悶在家裏;天呐,她簡直不敢想像了。


    「你就甭提了,我被你那老公發配到邊疆去,這一、二天才得以回來台灣。」韓采苓皺皺小鼻頭說。


    「哼!想不到言隱逸不僅對我這個外人狠心,連對待自己的表妹也同樣不講情麵。」桑貂兒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外人!你在說你自己嗎?」拜托,她之所以會被表哥處罰,還不是為了她這個外人。韓采苓為了桑貂兒的遲鈍,暗暗翻白眼。


    「采苓,我不想再自欺欺人。」


    「表嫂,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絕對是表哥的內人,而不是外人,ok?」唉!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采苓,你不必安慰我。」她苦澀一笑。


    「誰有那種閑工夫去安慰你,我說得可是事實,表哥他——」韓采苓忽然噤口。不行,她現在替表哥說好話,貂兒肯定都不會相信,說不定她還會因此以為她是表哥派來的說客呢!


    「你也無話可說了吧?」桑貂兒一副「早知你答不出來」的嗤笑模樣。


    「啐!你可別搞錯,我是不想說,而不是說不出。」


    「算了,我才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麽,反正對我來說也沒有多大的差別。」桑貂兒微低著頭,悶悶地道。


    瞧見桑貂兒的神情因摸不清表哥的心意而充滿不確定,韓采苓心一橫,決定推翻前言:「表嫂,其實表哥不讓你出門,是因為他關——」


    「采苓,你又多嘴了。」


    言隱逸一出現,當下令韓采苓的小嘴呈o型狀,並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表嫂,既然表哥來陪你,那我走羅!」她可不想留在這裏當炮灰。


    「采苓,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她才不……不要他陪呢!


    「可是表哥他……」韓采苓用眼角餘光瞄了瞄言隱逸,藉以向桑貂兒提示誰能夠決定她的去留。


    「我要采苓留下來陪我。」桑貂兒會意,心不甘又情不願地向麵無表情的言隱逸開口。不過他不必回答,她也知道他一定不會準的。


    「嗯。」言隱逸輕應一聲,算是默許。


    「你、你答應了?」因驚訝而不小心咬到舌頭的桑貂兒,小臉旋即皺成一團。


    「需要那麽訝異嗎?」她到底是怎麽看他的?


    「我隻是太……太高興而已。」桑貂兒的痛苦狀馬上收歛起來,以免言大王不爽,繼而收回成命。


    「王醫生來了,跟我上樓去。」言隱逸搶在她來不及提出疑問前繼續接口:「我要他重新替你檢查一遍。」她太瘦了,活像他都沒有給她飯吃一樣。


    「嘻,表嫂,表哥好關心你喔!」韓采苓乘機說道。


    「采苓,你不要亂說。」紅暈躍上桑貂兒的雙頰,但另一種代表酸楚的表情,並沒有從她臉上完全消褪。


    他真的很保護她肚子裏的寶寶,連帶也使得她成為了受惠者。籲!看來她今後必須更小心謹慎地守住腹中胎兒,杜絕任何的差池,以防她這個受惠者做不成,轉而變成天底下最不幸的間接受害者。


    言隱逸不由分說地摟住她的肩,半強迫性地拉著發愣的她回主屋。


    她那種表情是什麽意思?難道她還體會不出他的用意?


    哼,腦筋遲鈍也就罷了,她最好不要再給他想些有的沒的。


    「表哥,我也要去。」她偶爾也喜歡當一下電燈泡。


    「你給我留在這裏,哪裏也不許去。」言隱逸回頭低喝。


    這下子韓采苓不僅當不成電燈泡,還倒黴地當了言隱逸的出氣筒。她不禁要大歎,她是招誰惹誰了?


    躺在軟柔大床上的桑貂兒,眸光有些不解地望著高掛的點滴瓶,又偏過頭望向正在跟醫生談話的言隱逸。


    奇怪,她一沒生病二沒害喜,幹嘛要打點滴?況且她聽人家說過,在懷孕期間最好不要亂打針或吃藥。


    「我沒病。」醫生一走,桑貂兒立即微惱地向踱過來的言隱逸說道。


    「我知道。」


    「那我幹嘛要注射點滴?」


    「以後你的每一餐,我都會親自,或讓人盯著你吃完。」哼,他的妻子之所以會越來越消瘦,原因竟是營養不良。可笑!


    呃,被發現了。


    「我沒胃口。」凝視他異常凶惡的俊美臉龐,桑貂兒囁嚅地解釋。


    「就算沒胃口,也要給我吞下去。」


    「可是我真的看到那些飯菜,就一點食欲也沒有。」她才不會跟自己的肚皮過意過不去。


    「我會立刻撤換廚師。」隻要她能恢複該有的體重,就算要他連續換掉一百個廚師也無所謂。


    「不行,你不能隨便就把廚師給開除。」她沒胃口純粹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幹人家廚師什麽事?但,不管他在乎的對象是誰,看見他不容商量的冷硬態度,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溢出一絲絲的喜悅。


    「我行的。」


    「隻要你不開除他,我以後會盡量把飯給吃完。」她妥協。


    不,隻要你時常陪伴我,我一定都能吃完。她在心裏默默地加上這一句。


    「嫂子,你的氣色好多了。」


    今天是桑貂兒做產檢的日子,言隱逸及裏都因為有要事走不開,所以言隱逸便叫韓采苓陪同桑貂兒一起去醫院。


    「是嗎?」桑貂兒呐呐地避開韓采苓詢問的目光,偏頭望向車外不斷飛逝的景物,她的手仍不受控製地撫上自己紅潤的臉頰。


    「嗯哼!足見這些天以來,表哥對你可說是十分照顧哦。」韓采苓一臉曖昧地對她擠眉弄眼。


    「采苓,你又來了。」桑貂兒抿起嘴,故作生氣地白她一眼。


    「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韓采苓隨意往外頭一瞄,醫院就在前麵。


    車子緩緩駛入露天停車場,由於桑貂兒的堅持,司機並沒下車開門,而此時的韓采苓也正巧低頭拿資料尚未開門下車;率先下車的桑貂兒,雙腳一踏在地麵上時,她身後突然竄出二名黑衣人,他們二話不說便左右挾持住她,將她拉往停在他們後頭的黑色轎車。


    韓采苓與司機見狀,臉色同時愀變,尤其是受過訓練的司機,手上已多出一把槍,直指黑衣人。


    而二名黑衣人的手上也同時多出二把槍枝來,並將槍口對準桑貂兒的腦袋。


    生怕傷及桑貂兒,司機不敢任意開槍,隻能與韓采苓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挾持桑貂兒揚長離去。


    「快!快通知言先生!」韓采苓大吼。


    完蛋了,這下子她怎麽跟表哥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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