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燕賜他們走下山來,天色已經黑透了,紀氏的馬車旁邊點著燈籠,紀氏看起來很不安穩,皺著眉在馬車旁邊走來走去的。


    紀氏正在著急,卻看到遠處有人走過來了,竟然是滕燕賜,懷裏還抱著一個人,那人不是羅瑞雪還能是誰?


    紀氏當即說道:「來了!來了!快快……」


    眾人一見滕王爺將少奶奶帶回來了,不禁都是又驚又喜,「嘩啦」一下圍上去。


    羅瑞雪身子不舒服,自然都是拜滕燕賜所賜,所以紀氏迎上來的時候就莫名的心虛,生怕被紀氏看出什麽端倪來,那豈不是臉麵都丟光了?


    紀氏拉住羅瑞雪的手,說道:「瑞雪!你,你這個怎麽了?臉色這麽紅,是不是病了?快讓我看看!」


    羅瑞雪被她一說臉色更紅了,出言說道:「母親,瑞雪沒事兒。」


    滕燕賜說道:「瑞雪受了驚嚇,而且有些疲憊,我先帶她上馬車,給她換件幹淨的衣服。」


    紀氏連連點頭,說道:「你一個大男人的,手腳太笨,還是為娘親自來罷!」


    羅瑞雪頓時手腳僵硬了,若是紀氏給自己換衣服,那就要露陷了,一想到雙腿之間粘膩的東西,頓時羅瑞雪想一頭紮死的心都有了……


    滕燕賜感受到了羅瑞雪的僵硬,說道:「還是我來罷,母親一天一夜都未曾休息,現下瑞雪也尋到了,先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咱們就啟程。」


    紀氏被他這樣一說,頓時感覺到疲憊不堪,說道:「對對,說的也是,我都累得不行了,我這擔心的啊,幸而瑞雪沒事兒,我這一顆心才落了地。」


    丫頭婆子們手腳很麻利,早就在旁邊拉了帳子,請紀氏進去休息。


    滕燕賜就抱著羅瑞雪上了馬車,然後將車簾子放下來。


    因為這附近是郊區,又是深山,沒什麽條件,自然不能沐浴,滕燕賜拿了水浸濕了帕子,給羅瑞雪擦了擦身子,羅瑞雪就緊緊閉著眼睛,把頭埋在滕燕賜的肩窩裏裝死。


    滕燕賜知道她有些羞惱,也就不再去逗她,給她擦著身子的時候,羅瑞雪忽然嘴裏「嘶」了一聲。


    滕燕賜說道:「哪裏有傷口?」


    羅瑞雪說道:「隻是從山頭上滾下去的時候,有些劃傷罷了,腦袋也有些磕到了。」


    滕燕賜從旁邊的矮櫃裏拿出了一些備用的傷藥,將藥膏塗在手心裏,然後給羅瑞雪一點一點兒的推開,他的手勁兒很到位,不輕也不重,看起來對淤青的傷勢很拿手,畢竟滕燕賜是戰將出身,一些小傷小痛醫治起來都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滕燕賜一邊將她身上的淤青塗上藥膏,一邊說道:「方離開我一天的功夫,就出事情,以後本王就把你綁在身邊。」


    羅瑞雪雖然很想吐槽滕王爺的口氣,隻不過一想到方才滕王爺那般鬼畜的樣子,頓時就很窩囊的不敢再說了,隻是撇了撇嘴唇。


    上好了藥,滕燕賜又拿了幹淨的衣服,替羅瑞雪一件件的穿上。


    剛穿好了衣服,就聽外麵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紀氏進了帳子,也不洗漱了,倒頭就睡,畢竟實在太累了,又擔驚受怕,還沒有一盞茶功夫就要睡熟了。


    隻不過她剛睡熟,就聽見有人嚎哭的聲音,外麵特別的嘈雜,紀氏不耐煩的起了身,撩開帳子,說道:「是誰在外麵兒吵?」


    她方一說話,就見一個人影撲了過來,頓時嚇了紀氏一跳,眼前的人雙頰紅腫,頭發淩亂,衣服破爛散亂,一身的青紫,看起來著實嚇人!


    紀氏方要大喊,就聽那怪人對自己哭喊道:「夫人!您可要替盈盈做主啊!」


    「盈盈?!」


    紀氏震驚的看著年盈盈,她幾乎認不出來,眼前這個臉腫的像豬頭一樣的女子就是一直說話溫溫柔柔,十分懂事的年盈盈!


    年盈盈頂著一張飛腫的臉,哭道:「夫人!都是雨霖兒這個賤女人!她竟然敢打我!夫人!就算我是在鄉下長大的,但好歹也是半個滕家人!今日竟然被一個下賤的歌女賤婢欺負!還打我的臉!夫人您看啊,我的胳膊都青了,頭發全亂了!」


    紀氏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兒,隱約聽出來是婢女雨霖兒毆打年盈盈,這還了得?紀氏是最懂規矩的,身為一個婢女,竟然打主子,還打成這個樣子,衣服也這般淩亂,若是被旁人看見了,年盈盈的閨譽可怎麽辦!


    紀氏還沒開口說話,就又聽到哭喊的聲音。


    「夫人!您要給霖兒做主啊!霖兒是被逼無奈!」


    雨霖兒也撲了過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紀氏的腳邊,隻見雨霖兒也是一張飛腫的臉,根本看不出原來尖尖的小下巴了,眼眶都是青的,手臂上好多抓痕,肩膀露著,但是看不出半分旖旎,因為上麵都是血道子,頭發更是淩亂,衣服被抓的一條一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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