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燕賜腳步頓了頓,側頭說道:「兒子心裏有數。」


    他的回答似是而非,紀氏心裏沒底兒,滕燕賜卻不再停頓,立刻開門走了出去。


    滕燕賜一路走回了羅瑞雪的院子,忽然想到今兒個羅瑞雪的一些表現,似乎有意識的躲閃自己,不禁更是臉色發暗。


    滕燕賜推門進去,屋子裏靜悄悄的,已經熄了燈。


    羅瑞雪躺在床榻上,似乎是睡著了,已經除了外衣,卸了發飾,微微合著眼,眉心卻似蹙非蹙。


    滕燕賜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伸手過去輕輕揉了揉羅瑞雪的眉心,然後去了旁邊的屋子洗漱,這才回來擁著羅瑞雪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羅瑞雪從夢中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這在幾個月前是常有的事兒,而如今卻覺得有些感慨。


    滕燕賜早就醒了,見羅瑞雪一動,伸手將她微亂的頭發別再耳後,說道:「醒了?」


    羅瑞雪聽著他因為晨起而比往日沙啞的聲音,不禁心頭一顫,有些臉色發紅,說道:「王爺也醒了,妾身叫丫頭來伺候王爺起身?」


    滕燕賜說道:「不必了。」


    他說著,自己下了床榻,披上衣服,然後又拿了羅瑞雪的衣服過來,親自給羅瑞雪穿戴整齊,這才叫春禾和碧盞進來,給羅瑞雪挽頭發上妝。


    滕燕賜洗漱好了,就坐在一旁看著羅瑞雪上妝,說道:「給少奶奶仔細上妝,今兒個是太後的壽宴,少奶奶也要進宮。」


    碧盞應了一聲,說道:「好嘞王爺,其實少奶奶就算是素麵,也照樣兒是最好看的!旁的小姐太太,就算宮裏的妃子,統統比不得少奶奶半分!」


    羅瑞雪說道:「別貧嘴。」


    碧盞說道:「奴婢說的是真話!」


    滕燕賜卻笑了笑,說道:「有賞。」


    碧盞頓時眼睛都亮了,說道:「看罷!王爺也這麽覺得!」


    羅瑞雪歎氣道:「王爺不要寵著這些丫頭,她們早就無法無天了,再這麽縱容,豈非要捅破天去?」


    碧盞笑道:「王爺這是愛屋及烏!」


    眾人一通歡笑,整這個時候,就聽「叩叩」的敲門聲兒,春禾過去開門,卻見是晁泰平,春禾熟門熟路的將晁泰平手中的藥碗接下來,笑道:「有勞晁先生了。」


    晁泰平說道:「春禾姑娘客氣了。」


    春禾笑了笑,這才將藥碗端著轉身回去,遞到少奶奶手邊兒,說道:「少奶奶,藥好了。」


    滕燕賜盯著那碗漆黑的藥汁兒,不禁皺了皺眉,說道:「少奶奶喝的什麽藥?」


    羅瑞雪並沒把這件事兒告訴春禾和碧盞,搶著說道:「隻是偶感了風寒,沒什麽大不了的。」


    滕燕賜並沒有再接話,卻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麽,轉頭對碧盞說道:「去拿些解苦的蜜餞果子來。」


    碧盞不知道什麽事兒,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還想著滕王爺可真是心思溫柔,對咱少奶奶是頂好的!


    碧盞拿來了蜜餞,羅瑞雪早就一仰頭將藥圈都喝光了,滕燕賜接過盤子,捏了一個蜜餞放在羅瑞雪唇邊兒,羅瑞雪將蜜餞咬進嘴裏含著。


    晚間的時候,宮中有車馬來接滕王爺和滕王妃入宮赴宴,滕燕賜就帶著羅瑞雪出來,剛出了們,滕燕賜卻說道:「去再給少奶奶拿一件披風來。」


    碧盞應了,小跑著回去拿披風。


    羅瑞雪說道:「王爺,不用披風了,妾身不冷。」


    滕燕賜卻說道:「手心兒都是涼了,你不是天天的都在喝藥麽,喝藥的時候切忌感染了風寒。」


    羅瑞雪心頭一跳,似乎覺得滕燕賜已經知道了什麽,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


    碧盞拿了一件兒帶著絨毛兒的披風來,給羅瑞雪披上,滕燕賜這才扶著羅瑞雪上了馬車,往宮裏去了。


    今日是太後的壽辰,宮中自然張燈結彩的,早就準備了盛大的壽宴。


    而且這個壽宴非比尋常,因為滕燕賜去邊關督軍,治軍有方的緣故,吳國再不敢在邊關搞小動作,變的服服帖帖,而且聽說太後大壽,特意讓吳國的小公主安凝公主作為使臣前來朝賀,並且帶來了大批的壽禮,幾乎是搬著金山銀山。


    這次朝賀的規模巨大,又借著賀壽的名頭兒,大燕自然要搞一個大排場,不能讓吳國看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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