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這樣想著,就拿眼去瞪羅瑞雪,她以為羅瑞雪是瞎子,根本看不見,可惜了兒,羅瑞雪根本不瞎,眼睛看的是清清楚楚,隻不過沒有立刻和她計較罷了。


    酒過三巡,眾人也開始走動起來,滿席間敬酒,互相恭維一番。


    二夫人過了一會兒就說不勝酒力,想要提早退席,滕二爺的目光正賊著羅瑞雪轉,自然就同意了,讓丫頭們扶著二夫人趕緊退下去。


    等二夫人一走,滕二爺的目光就更加赤裸了,借著酒氣,似乎把方才那些腿肚子轉筋的事兒全都忘光了。


    男子和女眷不同席,滕二爺這個時候卻站起來,走過來,笑著對羅瑞雪說道:「來來,侄媳婦,二叔敬你一杯!」


    滕二爺連說話的稱謂都變了,聽起來輕佻又猥瑣,偏生年紀大了,滿臉皺紋,一頭花發,這樣看起來就更是為老不尊讓人厭惡。


    羅瑞雪隻當沒看見,也不去接酒杯,說道:「二叔言重了,您是長輩,若是敬酒,也是該瑞雪敬您。」


    滕二爺一聽,更是美得找不到北,說道:「好好好,不管睡敬誰都行!」


    羅瑞雪卻話鋒一轉,說道:「隻不過瑞雪今日有些疲憊了,也想早些回去。」


    滕二爺聽她說要走,當即著急了,一個小美人兒竟然就要溜走了,回去還不是伺候服侍滕燕賜?滕二爺喝多了酒,酒壯慫人膽,而且精蟲上腦,也管不得那麽多了,當即想了一個「好」辦法,手一抖,就聽「嘩」的一聲。


    杯子裏的酒水全都扣在了羅瑞雪的裙子上。


    羅瑞雪臉色立刻有些不好,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滕二爺是故意潑的,旁人都是冷眼看笑話,看看這個滕二爺到底能有多蠢。


    偏生滕二爺已經開始撒酒瘋了,笑得猥瑣,說道:「啊嘿嘿灑了,快快,快叫丫頭扶著侄媳婦到房裏換件衣服!」


    春禾和碧盞眼見滕二爺就覺得煩,恨不得讓王爺過來狠揍他一頓,碧盞冷著臉,撥開要過來的丫頭,說道:「不用了,奴婢們扶著少奶奶去換衣裳就好,少奶奶不喜歡旁人伺候。」


    春禾和碧盞趕緊扶著羅瑞雪往內堂去,有丫頭引路,將眾人帶到了一個空的客房,還拿來了幹淨的衣裳。


    春禾和碧盞一邊伺候羅瑞雪換衣裳,一邊兒不停的抱怨著。


    尤其是碧盞,碧盞說道:「少奶奶,您真是能忍,方才那個混小子,若是奴婢,奴婢真恨不得上去狠狠抽他那張沒教養的嘴巴子,還有那個二夫人,真不像是個正經人家出來的女子,還別說了,和滕二爺真是般配的不得了,一個賊眉鼠眼,一個風騷發浪!」


    春禾杵了碧盞一下子,說道:「去,嘴裏都說什麽,不幹不淨的,小心少奶奶拔了你的牙!這些賓客們都等著看熱鬧呢,少奶奶這樣做,也是以大局為重,若是意氣用事兒了,給王爺招惹了禍端怎麽辦。」


    碧盞又撇著嘴說道:「哎呀,奴婢可想不得那麽多,會愁白頭發的!」


    兩個丫頭手腳麻利兒的給羅瑞雪換上了衣服,又將披風給羅瑞雪披上,春禾說道:「少奶奶,咱們這就回去罷。」


    羅瑞雪點點頭,說道:「嗯,方才喝了些冷酒,現如今有些發慌,還上了頭,趕緊回去罷。」


    碧盞扶著羅瑞雪走,說道:「回府讓小廚房燉個醒酒的酸筍湯來,少奶奶可別胃裏頭不舒服。」


    她們出了房間,想要往大門走,路過穿堂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有點兒聲音,似乎是誰在說話。


    穿堂裏有些漆黑,點著燈籠,宅邸的下人少,沒有滕王府的人氣兒,穿堂就陰森森的,突聽有說話的聲音,竟然嚇了一跳。


    碧盞一激靈,說道:「什麽聲兒,不是有鬼罷!」


    她們側耳仔細聽,原來並不是鬼,是有女子說話的聲音,再加上穿堂灌風,就以為是鬼夜哭呢。


    穿堂裏麵有些小房間,都是供賓客臨時歇息的地方,裏麵兒有軟榻和桌椅,就是不大,相對客房簡陋了一些,如今客人雖然多,但是都在宴廳,沒有人在這個地方呆著。


    她們走過去,離得近了,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真真兒是氣死我了,那個什麽羅瑞雪,還以為自己真是個王妃呢?憑什麽不讓我說,她就是個瞎子,還是個下賤的蕩婦,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她嫁了滕翰哲,被休掉之後又死勁白咧的爬上滕王爺的床?憑什麽她做得出來就不讓我說了?還害得咱們兒子被打了巴掌,心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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