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燕賜見羅瑞雪的麵色好了一些,但是還是蒼白如紙,顯然已經不那麽疼痛難忍了,有些氣虛,已經迷迷瞪瞪的昏睡過去。


    滕燕賜壓低了聲音說道:「少奶奶如何了?」


    晁泰平說道:「幸好及時,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疼傷神,少奶奶又連夜趕路,身子骨虛弱的太厲害了,如是想保住胎兒,往後也要萬分小心才是。」


    滕燕賜聽罷了,終於噓了一口氣,他雙手一直攥拳,手心兒裏竟然也出了一層薄汗,在不自覺得時候,竟然這般緊張,就算是以往上戰場,也沒有這樣懼怕過。


    春禾和碧盞一聽,都是雙手合十,嘴裏「阿彌陀佛」的念著。


    碧盞眼珠子紅彤彤的,抹了把眼睛,說道:「太好了,少奶奶沒事兒了,若是少奶奶有個三長兩短,她死一百四也不夠!」


    春禾說道:「王爺,奴婢去弄些熱水了,少奶奶出了一身的汗,擦一擦免得受涼。」


    滕燕賜點了點頭,仍然沒有挪地方,坐在床邊,雙手握著羅瑞雪的手。


    春禾從屋子裏走出去的時候,就聽見院子裏的動靜,「劈啪」的抽著嘴巴。


    侯穀蝶的臉已經腫的沒法要了,別說掙紮了,恐怕都快給打傻了,嘴裏隻是哼唧著。


    春禾看著覺得疼,但是這個侯穀蝶打了也是活該,於是埋頭去了柴房,弄了些熱水端過來,她回了院子的時候,就看見院子裏多了一堆人。


    侯穀蝶的娘,侯大人的原配夫人聽說了消息,已經衝進院子來,看見自己女兒被打成了豬頭,當下不行了,撲上去又哭又喊。


    侯夫人喊道:「哎呦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啊!住手!住手!別打了!別打了!我的女兒!你們放開我女兒啊!蝶兒年紀還小!什麽都不懂,說錯了話,各位官老爺多擔待啊!我的女兒!求求你們別打了!你們怎麽如此狠心,打一個小女孩啊!別打了!我的女兒!」


    春禾快步走進去,將水盆放在旁白。


    滕燕賜就過來,親手浸濕了帕子,給羅瑞雪擦著額頭和臉頰上的汗水。


    碧盞說道:「外麵兒怎麽突然這麽亂?」


    春禾說道:「方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好像是侯夫人來了,扒著她女兒正哭呢。」


    晁泰平還沒有走,在收拾銀針,又怕少奶奶的情況突然不好,也不敢走,聽到她們這樣說,表情有些踟躕。


    晁泰平對滕燕賜說道:「王爺……學生說句大不敬的話,從王爺到澤樺賑災的情況來看,皇上已經開始針對王爺了,如是在澤樺鬧出一些事端來,皇上定會抓住這個把柄不放……少奶奶也不能安心。」


    滕燕賜聽了,終於站起了身來,將手中的帕子交給春禾,說道:「照顧著少奶奶,本王出去看看。」


    滕燕賜走出去,果然見到一個中年婦人正哭喊著,一個勁兒的往侯穀蝶身上撲去,可是旁邊的侍衛卻攔著她。


    侯夫人見到滕燕賜出來了,當即轉頭撲倒在滕燕賜腳邊,喊道:「王爺啊!王爺啊!求求您了,放了我家女兒罷!蝶兒她年紀小,不懂事兒!真的,真的!蝶兒她不是故意衝撞王爺的!王爺您大人大量,開恩啊!放了蝶兒罷!蝶兒是個女子,哪裏受得了這麽打!這是要毀容了!這讓蝶兒以後還怎麽活啊!王爺開恩啊……」


    滕燕賜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哭喊的侯夫人,冷聲說道:「年紀小?不是故意的?她將王妃推的險些小產,這難道不是故意的?她方才辱罵王妃,說王妃是活該沒種,這難道是年紀小不懂事?」


    侯夫人一下子就愣了,她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平日裏侯穀蝶總是惹事兒,侯大人難得要教訓一次侯穀蝶,侯夫人就過去一哭二鬧三上吊,侯大人就沒轍了,所以侯夫人這回也想這樣哭鬧。


    侯夫人壓根兒連事情是怎麽回事都沒問,這一下就懵了,侯穀蝶竟然將王妃推的小產?還辱罵王妃?


    這哪樣兒拎出來都夠侯穀蝶受的了,侯夫人頓時有些手腳冰涼,但還是叩頭說道:「王爺,王爺開恩啊,念在蝶兒是初犯,求王爺開恩啊,蝶兒已經受到了懲罰,請王爺開恩,別再打了,求求王爺了!」


    滕燕賜眯眼看著侯夫人,說道:「殺人初犯,也能開恩麽?」


    侯夫人哀嚎道:「王爺!您開恩啊!王爺不是說了麽,王妃險些小產!那不就是沒有小產嗎!既然都沒有事兒了,就饒過蝶兒罷!蝶兒已經知錯了,讓蝶兒去給王妃陪個不是!蝶兒年紀還小,不懂事兒!求王爺繞過這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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