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就在忙碌中度過。


    照那個婚契上所寫的內容,今天是碧家和翠玄家舉行婚禮的日子。


    身著一襲乳白色的長袖蕾絲禮服,大膽的剪裁完全呈現出她的曲線。戴著用上千萬做成的珍珠頭紗,頭發隻留一些在前,當翠玄鈴鈴出現在休息室時,受邀參加婚禮的好友們無不露出驚訝的表情。


    翠玄鈴鈴的麵貌不算是非常美,但穿上這件禮服後,她整個人彷佛被改造過一般,流露出成熟又嫵媚的氣息,完全不能和她平常的樣子相比。平常的她,穿衣服都是隨便就行的那種人,把一副好身材都掩飾住,使得那些不識貨的男人無法發現她的美,因而未注意到她。


    如今她身上的這套禮服,可真說是上天賜給她的一件好衣服,不僅將她的特點都顯露出來,還多添了一些平常讓人感覺不到的氣息。


    「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身為主角之一的碧麒季讚歎的看著她,那一身的禮服把她的好身材完美的呈現出來。


    他沒想到她的身材竟會完美成這樣。實在太教人驚訝了!


    她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你的眼睛別一直看著我行不行?」怪了,自從穿上這禮服後,她就倍感不適,明明有衣服摩擦著她的皮膚,她卻感覺到自己彷佛一絲不掛,赤裸裸的呈現在他麵前。這種感覺……她很討厭!


    尤其是他那眼光,似乎帶著刻意的打量,看得她寒毛直豎,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在他麵前出糗,所以她很努力的控製情緒,不讓自己失控。


    可是她再怎麽努力壓抑,還是覺得很怪!


    「對我而言,你是最美麗的,不看你要看誰?」他笑道,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說出來的話就像包了一層糖衣,雖然聽起來就是阿諛奉承的話,但是翠玄鈴鈴的臉頰仍然禁不住的紅了。


    好丟臉!他怎麽對她說這種話?


    「你少廢話,我再怎麽美麗也不關你的事!」翠玄鈴鈴抽出身旁衛生紙盒內的紙,一抽就是四張,用來遮蓋她的臉,想要把這種糗到不行的模樣給遮住,怕被他給看見。


    誰教他要說那種話,害她不好意思看他。


    碧麒季感到很高興,嗬,原來她也會害羞!不過她這副模樣才是身為女人應該有的,粗聲粗氣的不適合她。


    這樣子比較好吧!對她的感覺,又加深了一點。


    「別看了啦!」她叫道。


    唉!拿衛生紙遮也沒用,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個地洞,把自己給埋在裏麵,以免出糗出得太嚴重。


    這如果說給朋友們聽的話,不是大笑就是大哭,甚至可能有哭笑不得的情況出現。


    「你幹嘛害羞成這樣?很美啊!」碧麒季玩興一來,便想捉弄她,開始用言語逗著她,想要看到她臉上出現更多不同的表情。


    這樣好玩的事,豈有放過的道理?


    被他這麽一逗,翠玄鈴鈴也隻能紅著臉瞪著他。


    在兩人說話之際,一個令人寒毛直豎的人物突然出現。


    「雪雅姐!」


    翠玄鈴鈴抱著她,丹雪雅則無所謂的任她抱著。


    「好久不見,水光,灰芩……」拔下戴著手套的手,她撫摸翠玄鈴鈴沒有被頭紗蓋住的頭。


    「你認識她?」星灰芩和柔水光同一時間驚呼出聲。


    「早就認識了,這次來是來看我那兩位表妹是否平安。」她說的另外一個表妹是星灰芩。


    她的手倏地被翠玄鈴鈴包在兩手掌之中,鈴鈴掌心的熱度傳到她冰冷的手,讓她冰冷的手頓時回複一點溫度。


    翠玄鈴鈴一時啞口無言,她心知肚明,她和星灰芩的關係可以說是朋友,也可說是血緣很遠的親戚,因為她們有這麽一個表姊,而且是個天下無敵的女魔王。


    星家和丹家兩世家融合,形成了翠玄家族,丹雪雅雖是她的表姊,可她卻是世家的一部分,雖然她的身分見不得人,是情婦所生,可她的能力卻教人不得不佩服,大家隻怕惹火她就會吃不完兜著走。


    「你的手還是這麽冰,表姊,你到底有沒有補身子?」翠玄鈴鈴刻意轉移開話題,更加握緊丹雪雅冰冷的手,想把身上的溫暖全數傳給她。


    丹雪雅的身體很奇怪,她的體溫向來比平常人低了許多,大家以為是因為出生時沒獲得充分的營養才變成這樣,於是逼她吃很多的補品,但還是沒用。


    「吃了,都沒用。」自己的體溫低於一般人她又不是不知道,隻是吃再多的補品,都無法使她的體溫恢複正常。「婚禮快要開始,你這樣抓著我的手,會讓新郎倌吃醋的。」


    「我才不管!」一聽,她抓得更緊了。


    「你不管,也要替外麵的人想一想。」左相蝶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身旁還跟著一個穿著禮服的小孩子。


    那個小孩子一出現,立刻就吸引兩人注意力,要是一般的小孩子,恐怕沒這麽大的魅力,但那個小孩子不同。她的兩眼都是紫色,是一種從來都沒見過的眸色,難怪會吸引翠玄鈴鈴的注意。


    她見過她,她是碧麒季的寶貝妹妹,叫碧紫芯,有著異於常人的紫色眼眸。


    「呃,請問你是……」翠玄鈴鈴看著穿著打扮都十分豔麗的左相蝶,十分好奇地問她。在一個月裏,碧麒季把他家裏和附近所有有關的人都介紹給她認識了,當然也包括左相蝶身旁的小女孩,但她沒看過左相蝶這一號人物。


    她猜想,她八成是禮服公司的人吧!


    「左相蝶,這個孩子的二姊。」左相蝶語氣冷淡的說,但她心裏可就沒這麽冷靜了。


    翠玄鈴鈴一聽,露出訝異的臉色。她身旁的孩子不是碧麒季的妹妹嗎?她記得碧家隻有他們兩個孩子,沒聽說過還有第三個孩子,怎麽眼前這個穿得很辣的女人說是她的姊姊?


    「啊!抱歉,以後再跟你說明我們和碧麒季的關係。現在禮堂一堆人都在等你,你好意思讓大家等嗎?」左相蝶說的是實話,外頭的確有很多人都在等著她出場進行婚禮,等到快瘋了。


    「不好意思,我這就出去。」她急急的放下握住丹雪雅的手,戴上蕾絲手套,走出了休息室。


    「相蝶,你的口氣還是那麽不知道收歛,句句傷人嗬!」丹雪雅戴上自己的手套,把冰冷的手包覆在手套底下,以免讓別人摸到她這冷得可以的手,那可是會嚇死大家的。


    左相蝶瞥了她一眼,隨後帶著都不說話的碧紫芯走出休息室。


    隆重的婚禮儀式結束後,再來就是拋捧花的活動。


    站在碧麒季身旁,翠玄鈴鈴恨不得拿把刀往他身上刺過去。他的身體總是有意無意的向她靠過來,和男人沒有過這樣關係的她,自然有些害羞,但是她隻能盡力掩飾住怒氣。


    終於,她的脾氣爆發了。「你別一直靠過來啦!」握著捧花的手在衣服的掩飾下,乘機賞了他一擊,提醒他不要再靠過來。光是他這樣的動作,就足以教她想放聲大叫,之後再狠狠揍他一頓。


    「夫妻不都是這樣的嗎?」他將她的話當作耳邊風的繼續靠近她,沒有因她的抗拒而收歛。


    他是對她有興趣才碰她的,換作別人,他理都不理!


    可是,對覺得麻煩直想擺脫婚約的翠玄鈴鈴來說,她認為他隻是純粹想戲弄她而已。


    「誰要跟你這樣!」她偷捏了他一把,心中冒出了些異樣的感受。


    咦?難不成……她對他動了心?呸!哪有可能啊?


    「捧花!捧花!」在他們底下的女來賓們心急的等著她丟捧花出來,一副像是士兵們準備打仗的模樣。


    聞言,翠玄鈴鈴這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賓客身上,隻見她一臉無趣的表情,隨手往下一丟,捧花隨即飛了出去——


    先前和她有過爭吵的星銀儷,此時手上多了一個眾人想要的東西——就是捧花。


    當下,大家都睜大了眼,彷佛受到驚嚇似的,看著手拿捧花的星銀儷,搶捧花的女來賓們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這樣?


    「噗——哈哈!」星灰芩也和女來賓們一樣驚訝,不過她隨即就恢複過來,看著手拿捧花的星銀儷,她不禁想到了以前流傳下來的傳說。


    聽說接到新娘捧花的女人,很有可能很快就會成為新娘。這一群女來賓來接捧花也是為了這個原因,但是現在卻被她的表弟接個正著,男人當新娘?哇哈哈!可別跟她說這會成真啊!


    柔水光等人也在偷笑,他們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感到啼笑皆非。


    「呃,你沒事幹嘛站在那兒呀?」翠玄鈴鈴瞪著接到捧花的星銀儷,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她心裏所想的,大概和星灰芩她們一樣,不過她卻笑不出來,因為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捧花落在男人手上,這還得了?


    「大不了你重丟。」星銀儷倒是覺得無所謂,雖然他是個同性戀,還是不可能會當新娘。如果那群女來賓還是很想要捧花,他願意把捧花讓人。


    「不用了,這樣一來,捧花就失去了傳說的價值,何況,搞不好你有可能當別人家的新郎。意思一樣吧!」碧麒季顯得毫不在意,傳說終究是傳說,讓一個男人接到捧花又不犯法,幹嘛要再重丟一次?


    「他是同性戀。」翠玄鈴鈴小聲提醒他,要他認清星銀儷有特殊性向的事實,他是個永遠都不會當人家新郎的男人。


    「那……好自為之。」碧麒季作夢也沒想到,這個接到捧花的客人會是個同性戀。話說回來,他的妻子怎麽會知道接到捧花的人是同性戀?難不成她和他有過關係,因此印象特別深刻?


    算了,別想那麽多,像她這樣刁鑽的女人,應該不會傻到去招惹同性戀。一個普通男人她都不屑了,更何況是同性戀?


    「這捧花的事情就這樣了,要是各位不服,可以去找這位先生要捧花,相信他一定很樂意把它轉送給在場的人士。」


    接著,碧麒季一個摟抱的動作,嚇得翠玄鈴鈴險些不顧眾人在場的尖叫出聲。


    「放手啦!」翠玄鈴鈴又給了他一記,不過是打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


    偏偏,碧麒季完全不當一回事,將她抱到車上,一直到抵達婚宴的會場前,他就一直被翠玄鈴鈴又打又罵的要求放手。


    在她的打罵中,碧麒季產生了一股不想放開她的念頭,不僅是因為擁有她能解決自己的許多麻煩,而是他單純的想要擁有她。


    煩人的婚宴終於結束了,兩人來到新家。不過,這新家一詞隻適合用在翠玄鈴鈴身上,對碧麒季來說,與其說是新家,倒不如說是帶個女人回到他的家。隻是這女人身分不同,是他的妻子。


    一進到家門,翠玄鈴鈴受不了的立即掙脫他的懷抱,悶熱的衣服讓她的身體直冒汗,現在她隻想找個地方洗個澡,然後找一本書躺在床上,看到疲倦自然睡著。


    真是夠機車!一個婚禮就讓她簡直生不如死,那厚重的衣服都快要把她給悶壞了!


    「浴室在哪裏?」她想著想著,不自覺的就把自己心裏的念頭說了出來。「我要洗澡,這身衣服搞得我全身都在流汗。」她帶著些大小姐脾氣在抱怨著,純粹是因為她受不了身上的汗臭味,不是她有潔癖,而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很難忍受汗味吧!所以,她要盡快除去汗味。


    「別急,我和你一起洗。」碧麒季笑了笑,對她的大小姐脾氣倒是不以為然,他也是穿著同一家禮服公司的衣服,她的感受他自然也清楚得很,所以他也想洗個澡。剛好她要洗,那他何不來個「鴛鴦戲水」?


    翠玄鈴鈴瞪了他一眼。「做你的大頭夢去!我怎樣都不會和你一起洗的,反正我們很快就要離婚,犯不著有任何接觸。」她怒氣衝衝的說道,無意中把她自己想要離婚的話給說了出來。


    「你要和我離婚?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會不知道?」


    碧麒季靠近她,那男性特有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了過來,嚇得翠玄鈴鈴想都不想的就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


    「很快,你隻要等著簽下離婚協議書就行了。」


    翠玄鈴鈴對他比出中指,毫無淑女氣質的行為看在碧麒季眼裏,隻覺得有趣,並不覺得她的話有什麽好令他難過的。


    就算她要離婚,還得看他肯不肯放人。


    現在他對她的興趣,恐怕是不太可能如她的願。看到她,就像看到寶藏,她身上永遠有令人驚異的新發現,教他著實心動不已。他難得對一個女人心動,怎會有放人的可能?他是不會放她離開的。


    「不說話?哼!沒關係,我自己去找浴室。」翠玄鈴鈴覺得不能把時間浪擲在眼前這個隻會笑的男人身上,否則自己會先被他那不以為然的樣子,和歡迎自己挑戰的態度給氣昏頭。


    倘若有一天她七孔流血,肯定是被他氣的!


    「我跟你一起。」碧麒季還是堅持和她一起共浴的想法,原因有二:一是他也流汗了,和她一起洗可以增進夫妻感情,何樂而不為?二是他對她那禮服下的身材感到好奇,雖然在婚禮上他早已撫摸到那曲線完美的身軀,但他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那身材是否真像自己所想像一般,令他血脈僨張。


    「你……你要是不讓步,那就讓你先去。」翠玄鈴鈴氣得聲音變得沙啞。


    「你不想和我一起洗?」碧麒季問她。


    看她如此堅持,他也不好意思勉強她,況且他們是新婚,她會害羞是難免的。


    他誤以為翠玄鈴鈴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情緒,才會這麽說的。


    但,翠玄鈴鈴並不是如此。


    她隻是不想和他一起洗,她可不想履行婚姻的義務。


    開玩笑,她不是古人,她是現代人!就算她現在嫁給了他,可還是有她的自主權。


    不過,既然戒指都已經戴上了,如今她隻好等時機,到時候拿出離婚協議書要他簽字,兩人從此便無任何關聯。


    「廢話!誰要和你這毛手毛腳的家夥一起洗,搞不好一個不小心就被你給吞了。」


    翠玄鈴鈴昂首冷哼,那副模樣看在碧麒季眼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


    打死她都不會做出那種可恥的事情!


    碧麒季搔了搔頭,看了一下時間。待會兒紫芯要回來了吧!萬一讓她看到他還穿著這身禮服,難保她愛攝影的個性不會發作,吵著要他和翠玄鈴鈴一起拍照,到時候會折騰更久,還是先去洗一洗換下衣服吧!


    「不為難你了,我先去洗了。」要探索她的身體,還有睡覺時間可以好好利用,沒必要急在這一時,還是先去洗澡,躲過等一下小妹有可能會拉著他拍照的可能。


    他不多說一句,回房間拿了換洗衣服便往浴室走去。


    大約在十二點多,洗完澡的兩人坐在客廳,有一句沒一句的爭論他們的婚姻問題時,大門突然打開,走進來一個小女孩。


    「哥哥,我回來了。」碧紫芯拿著心愛的相機進到客廳裏,看見兩人皆已換下禮服,想要照相的念頭瞬間被打散,她不免有些失望。「你們換掉衣服了啊……」她皺著眉。


    「紫芯,誰會穿著那一身衣服等到你回來好讓你拍照?」碧麒季攤開報紙,往某一欄令他感興趣的報導看去。「你在婚禮上沒給人家添麻煩吧?」他問。


    小妹的愛拍照性格他豈會不知曉?尤其是在她看到那麽多人穿著華麗的服裝出現在那種場合時,她一定會忍不住東拍拍、西照照的,甚至於不管會不會打擾人家,就是執意一定要拍照。


    她愛拍照是可以,但別給人惹麻煩啊!


    「嗯,沒有!」紫芯笑得很燦爛,嘿嘿嘿,今天她拍到了好多美女和帥哥,明天一早就拿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去衝洗,把那些照片給洗出來。「你們不去洞房嗎?」怪了,新婚之後不是都要洞房的嗎?


    「噗——」翠玄鈴鈴將剛才喝下的一口咖啡噴了出來。「咳咳咳……紫芯,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她平息自己紊亂的氣息,趁著咳嗽的空檔,一口氣將話給問出來。


    「相蝶姊姊說的。」紫芯笑著。


    「鈴鈴,她有很多事情早就都知道了,你就別理她了,我們回房間吧!」不等翠玄鈴鈴反應過來,他搶先一步的將她帶入房間。「我們就去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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