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樟分明閉著眼,卻精準地握住了江蘊露出的一小截手腕。


    “你晃得我眼花。”


    江蘊道:“相爺沒有睜眼。”


    “我便是沒有睜眼,也看得見你那爪子的影。”


    江蘊嘴角一抽。


    什麽叫爪子?


    他管她這麽好看的手叫爪子?


    江蘊道:“相爺的爪子把我的爪子抓疼了,還請相爺鬆爪。”


    “鬆爪?”


    她用他的說話方式對他說,他卻是不樂意了,手上用力更甚,將她往前一拽,江蘊被他的力道帶過去,一下撲在他身上。


    重心不穩,為穩住身子,江蘊一邊的膝蓋跪壓到了蘇明樟腿上,上身前傾,兩手撐在他胸前,腦袋磕在他頸窩處。


    濃烈的酒氣完全蓋過了他衣裳上的檀香味,聞著就醉人。


    江蘊想趕緊起身,腰卻被緊緊握住,蘇明樟把她以這個奇怪的姿勢固定住。


    他才不鬆。


    熱氣灑在她耳畔,江蘊幾乎是要炸毛,但蘇明樟而後說的話又讓她乖順下來安靜地聽。


    他重新回答起她方才問的問題:“你若真需要從你二妹妹口中問出什麽,就應多留意,抓住她的把柄來要挾,若是她不留把柄……”


    蘇明樟頓了一下,接著道:“那我幫你嚴刑拷打她亦可。”


    這麽好心?


    不過江晗又不是獄裏的囚犯,她道:“沒有由頭,嚴刑拷打怎麽使得?”


    蘇明樟道:“那就尋由頭扣上去。”


    他說得稀疏平常,顯然是這樣的事早就做慣了。


    不過她想問的是關於母親……“先不勞煩相爺,她也不是多嚴謹之人,又對我敵意重,多等些時日應該會留下什麽把柄。”


    “好”,蘇明樟應聲後,又補充了一句:“若是自己辦不妥,可再來尋我。”


    蘇明樟雖護她多次,但還是頭一回這樣明著說,語調甚至有幾分寵溺,聽起來極讓人安心。


    江蘊受寵若驚,她點頭輕嗯了一下,後道:“我伺候相爺洗漱休息。”


    言外之意是提醒蘇明樟該放開她了。


    然蘇明樟不僅沒有鬆手,反而還揉捏起來。


    江蘊:!


    她本能地嚇得竄動身子,想要掙脫。


    蘇明樟感到她在掙紮,眸底泛上慍色,他說變臉就變臉,語調陰沉下來道:“我說要休息了嗎?你還安排起我來了。”


    江蘊渾身不自在,問道:“那相爺想幹嘛?”


    “我想……”


    蘇明樟話答一半又停了,而是半掀眼簾凝著她看。


    那種眼神,就似再看囊中之物、盤中之餐。


    江蘊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仿佛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就已將她牢牢掌控。


    他一手撫上她的發,還溫聲提醒道:“你曾說過,讓你活著,你做什麽都成。”


    這是江蘊初見他那日哀求的話。


    他這樣說,意圖已經明確地不能再明確,江蘊就是想裝傻也裝不過去。


    可是這未免太過突然。


    畢竟先前相處的時日裏,蘇明樟都未曾這樣過。


    江蘊道:“我是說過,可相爺也多次表露對我無意,還讓我別想多。”


    他總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臉。


    然她忘了,蘇明樟這人,本就不是好人。


    他今日想護著你就護著你,明日來了興致想吃了你就吃了你。


    反正他做事隨性而為,常常隻是一念之差,救她是,想吃她亦是。


    蘇明樟不回話,手掌開始向上遊走,即便江蘊身子僵硬,但腰肢纖細,手感依舊不賴。


    話不起效,江蘊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又喃喃道:“初見相爺那日,相爺分明很嫌我的,我中了情藥相爺也沒有趁人之危……”


    這回蘇明樟的手頓了一下,想起那日她闖上車的模樣,心裏軟下一些,但身下卻反之。


    他想了想,如實道:“那日你很髒,身上還有別人的痕跡。”


    很髒、別人的痕跡……


    江蘊聽了這話心裏莫名難受,下意識脫口而出道:“所以相爺那時隻是嫌我髒,現在養久了,看著幹淨順眼了,便好入口了是嗎?”


    “相爺打一開始就是這般目的對嗎?”


    “那又何必演上幾月的正人君子,讓我貼身伺候,同屋而眠卻不做絲毫越線之事?”


    “是不是混跡官場之人都愛演戲,演得久了便有癮了,方方麵麵都想演一下?”


    她起初沒把蘇明樟當好人時,他半點不碰她,等到她對他沒了戒心後,卻要來吃她。


    這不是搞心態是什麽?


    蘇明樟本想解釋兩句,可她越問越多,便是真真惹惱了他。


    他何曾被人這樣步步緊逼地質問過?


    他神色冷下兩分,手從她身上挪開,將她半跪在自己腿上的膝蓋推下去。


    江蘊以為蘇明樟回心轉意要放過她。


    然那廝並非改了主意,而是變本加厲,待她雙腿著地後再將她向前一拉,再用膝蓋頂開了她的雙腿,使她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雙腳懸空,夠不著地。


    待江蘊坐穩後,他又將手掌托到她腰後,將她往前推了推。


    江蘊明顯感覺身下有阻,心跳都漏了一拍,比先前更加激烈地想往後掙挪,卻被後麵的手壓得死死的。


    多接觸幾秒,隔著層層衣物都覺得燙。


    “我愛做什麽便做什麽,需要跟你演?”


    他彼時與她麵對麵,一言不發地凝著她,雖有些生氣,但那雙桃花眼中更多的是索求,醉意纏綿,勾魂攝魄,美得近妖。


    江蘊恍惚了一下,莫名覺得這家夥在是一邊強製,一邊勾引。


    上麵勾她,下麵燙她。


    她拿手背貼了貼臉,熱得離譜。


    然下一刻,衣裳側邊鬆開的係帶將她的理智喚回。


    雖說他模樣的確好看,雖說他救過她,她也並不厭惡他,但無名無份、無諾無愛的行事就是侮辱,不論是誰,不論在哪,她才不想當他酒後的玩物。


    於是她小手啪的一拍,打在他手背上,然後卯足了全身的勁開始胡亂扭動,想要掙脫。


    蘇明樟感覺身上的人跟隻泥鰍一樣鑽來鑽去,戲謔道:“你比我還迫不及待?”


    本就羞惱的江蘊一聽,險些氣的要哭。


    若換作旁人,她定是氣的想殺人,偏蘇明樟現在算是護著她養著她,她氣的發抖也起不了殺心,隻能憋悶的濕了眼眶。


    狗東西……


    她停了動作,語氣有些急切的問道:“相爺既救了我,為何不救到底,反而要這般羞辱於我?”


    “我要了你,便是侮辱你?”


    蘇明樟半醉半醒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是嫌沒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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