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


    確實是應該的,江蘊自己說謝謝她時,覺得沒什麽,可蘇明樟這樣一強調,總感覺聽起來不一樣。


    但隻可意會,難以言表,她便隨聲附和了一下。


    蘇明樟也沒有在提那女子,而是回過來問她道:“就因為這個,這兩日才故意避我?”


    江蘊道:“也不是故意避著,往日該做的事我都照樣做著的。”


    蘇明樟道:“你看我的次數少了,眼神喜歡躲我,車裏坐得離我遠。”


    他一一盤點,江蘊微驚,什麽叫看他的次數少了?


    她以前看他,他竟然都知道?


    江蘊以為自己偷偷瞄兩眼,蘇明樟在專心自己手上的事,完全沒有察覺。


    要照他這麽說,她在他麵前早就沒有什麽臉麵可言了啊。


    但是他往日竟然都裝作不知情……


    江蘊心中略微羞惱,但轉念一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看兩眼怎麽了?


    她就看。


    她最初還隻覺得,蘇明樟是那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現在她覺得他是既能遠觀,又能褻玩。


    隻不過她不太玩得起。


    江蘊道:“是因為青姝姑娘說的這些不錯……難道不應該嗎?”


    蘇明樟道:“你就當沒聽過那些,還如以前一樣。”


    “為什麽?”


    “因為你若是在避著我,青姝就會因此受罰,你若照常,我就當無事發生,免了她的罪。”


    “蘇明樟,我討厭你。”


    蘇明樟眉梢微挑,“沒關係,我就喜歡你討厭我。”


    他看她發脾氣,就像再看一隻無能狂怒的兔子,紅著眼亂跳,他隻需拎起她的耳朵,她就隻能偃旗息鼓了。


    江蘊對蘇明樟這種無賴的話沒有辦法,或者說,不管他怎麽樣,她都對他沒有辦法。


    她心裏罵了聲:真賤。


    表麵上,隻是微微一笑,“相爺的喜好一直很特殊。”


    蘇明樟不喜不怒,轉而道:“還疼嗎?幫你揉揉。”


    他不說還好,一說後,江蘊的注意力又放到了腰臀上。


    “疼,我自己揉。”


    蘇明樟語氣冷了兩分:“我方才說什麽了?”


    不能避著他。


    “我會現在就讓青姝滾下車,你可以拒絕我試試。”


    江蘊問道:“為什麽非要牽連她?”


    蘇明樟道:“不是牽連,她多嘴錯在先,議論主子為罪,你心裏不清楚?”


    他說完後,對著江蘊伸出了掌心,江蘊最後還是伸出了手,放到他掌心上。


    他一提一拽,將人拉過來,就如第一日那樣,讓她側坐在自己身上。


    “哪裏疼?”


    江蘊很妥協地伸手指了指,“這一片都疼,側著的這邊。”


    “嗯。”


    好在之後,蘇明樟沒有再發瘋,隻是很安靜地幫她輕輕揉按著傷處,江蘊也不再與他鬧,一通拉扯過後,最終狀態還是回到了最開始。


    回到了蘇明樟最原先所經營的路線上,跟著他的節奏。


    青姝的打亂隻是一時的,他很快就把方向重新扯了回來。


    所有的煩躁糾結隻被留在了江蘊心裏,她本還想著將來離開蘇明樟後,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蘇明樟待她好,有時她高興,有時又覺得像是對小貓小狗的好一般,他弄得她氣她恨他,可根本恨不徹底。


    甚至在想到他過去的那女子時,她心中難以抑製卻又很不願承認的那一點酸楚,才是最恐怖的。


    江蘊覺得他在她心中越來越複雜,想不通,理不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她還在生病,並未痊愈,所以腦子不好。


    言簡意賅就是:腦子壞掉了。


    接受了自己腦子壞掉了的事實後,她再次放空,沒心沒肺地睡著。


    車外的程風終於等到車內安靜下來,他耳朵不忙活的,駕車也就越發穩當,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是將裏麵的對話聽全了的,而青姝聽到的隻有江蘊那幾句比較響的氣話,所以青姝自言自語道:“阿蘊不會被相爺掐死了吧?”


    程風回答:“相爺就是把你趕下車,也不會去掐死他。”


    然後挨了一記眼刀。


    青姝知道程風聽力好,聽他這樣說,也放心下來,心想這關過去了就好,好在她也沒受什麽責罰,江蘊還算是靠得住。


    到了傍晚時分,本應是訓客棧的時間,但此時已經離臨安極近,程風決定多趕一段路,今夜就到達臨安。


    暮色垂落時,雨勢依舊,行過臨安城門,雨夜裏依舊可見臨安繁華之景,可以說是堪比洛陽。


    程風尋了客棧,幾人隨意點了些吃食。


    那要尋見的顧知延甚至大隱隱於市,沒有住在什麽偏遠處,而是就在臨安最繁華的街巷安了家。


    程風所選的客棧,離顧知延的醫館隻有兩個街口的距離,不過是日太晚太難疲乏,便將正事放到明日。


    蘇明樟帶著江蘊進房之前,看了看往隔壁走的程風,道:“今日駕車失誤的責罰,回府後自己去領。”


    程風以為蘇明樟這次打算放他一碼的,沒曾想他隻是先前沒來得及說。


    他心裏拔涼,問道:“主子,罰多少?”


    “老樣子。”


    “是……”


    ***


    臨安原先也有幾家老字號的小醫館,但是懂的病症有限,有的是因為後繼無人,也有的是因為胡亂收費,最終要麽關門,要麽不溫不火地開著,唯有這一家回春堂,從十幾年前的一個小門麵,到了如今臨安最大的醫館,甚至口口相傳,有不少鄰城的人前來就醫。


    原因無非就二,一來醫術好,二來價錢良心。


    隻不過這家醫館的掌櫃郎中不太出麵,裏頭忙活的都是他的徒弟,甚至是徒弟的徒弟,除非有什麽徒弟看不好的病症,才會讓病人到裏麵由他親自診治,但皆以白紗相隔,從不麵對麵診治。


    翌日,蘇明樟打著千裏求醫的幌子來到回春堂門口,程風將一個被布巾包裹的東西遞到一個小藥童手上,小藥童趕忙推還回來:“師傅有令,醫者不收賄。”


    程風稍稍彎腰,到他耳邊低語幾句,小藥童瞪大了眼睛,趕緊捏著東西往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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