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不閑,會吃飽了撐的來這裏瞎忙活?


    青姝嘴硬道:“我這不是閑,這是好學,更是行善,不像你,嘴上說著要學醫,你學到哪兒去了?學到相爺懷裏去了?”


    江蘊道:“我倒是還不好意思點破你,你是為著學醫嗎?”


    兩人互相嗆了幾句,青姝給她拿了麵紗戴上,道:“你去逛街,若是看到有新奇的話本子,給我帶幾本來。”


    江蘊一臉無奈:“我沒錢。”


    青姝道:“你就說你想看就是了,相爺會給買的。”


    她說到一臉篤定,江蘊峨眉微微隆起,看著她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什麽?”


    青姝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蘊道:“我是說,你現在怎麽開始主動讓我跟相爺要這要那了?”


    青姝道:“嗯……主要是怕相爺記我的仇,先前妨礙到你們,他看我的那眼神,你沒看到嗎?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過去哪有這樣看過我,向來都是不管我的。”


    青姝承認自己是個立場不堅定的人。


    或者說她隻是單純的害怕蘇明樟怪罪於她。


    她貪生怕死。


    她嘖了一聲,道:“哎呀,凡事皆是有利有弊的,先前我是怕你欺騙相爺感情,後來又怕你被相爺騙了感情,我這也是兩頭操心,說白了,你們若是誰也不騙誰,那豈不是好事一樁,我在一旁看得也高興不是?”


    江蘊道:“我不會撒謊,自然是騙不了他什麽,我一般都是被騙的那一個。”


    青姝眼神在她臉上上下掃視了一下,道:“看出來了,怎麽了,很驕傲嗎,要不要我誇你兩句?”


    江蘊:“……”


    她轉移話題,“你看上顧平了。”


    江蘊不是詢問,而是直接的陳述。


    青姝臉色瞬間大變。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見無人,才對著江蘊輕聲斥道:“你說話怎的這樣不管不顧?”


    江蘊道:“你說話不也是不管不顧?”


    青姝道:“你現在對我說話越發大膽了,到底是借著像相爺的勢。”


    “怎麽什麽都是借著相爺的勢,他怎麽就有這麽多勢讓我借?你怎麽不說,是我們熟絡了呢?”


    青姝倔道:“熟絡?誰想跟你熟絡?”


    江蘊笑而不語,將麵紗戴好,“我回頭同相爺說一聲,就說你要與我一起學醫,這樣到了洛陽,你也還能見到顧平。”


    她眼中有幾分戲謔,青姝想要拒絕又說不出口,最後撣了撣袖口,道:“那就陪著你學一學,我忙去了。”


    青姝年紀也不算小了,江蘊覺得,她早該把那些話本子裏的內容運用到現實裏,免得回了府,又整日在府中看話本子。


    而她自然該全力相助。


    人總是這樣,尤其是女人,看別人男女歡愛時,總是來勁的很,愛推波助瀾,可到了自己身上時,就少了那看戲時的大膽。


    江蘊這頭逗完青姝,轉回去到蘇明樟麵前時,就收起了笑意,話不多地跟在他身側,走出回春堂,也隻問了一聲:“相爺,去逛什麽?”


    蘇明樟道:“你問我?”


    江蘊:“?”


    街是他要逛的,不問他,問誰?


    蘇明樟續道:“逛街這樣的事情,向來是女子在行的。”


    江蘊想說,她自小常被關在後院,逛街這樣的事,她倒也不是很在行。


    於是她道:“那就去看看話本子吧。”


    蘇明樟應下,眼神示意讓她往前一些,與他並排而行。


    臨安的街巷繁華,街道側麵沿著運河,河麵上往來的貿易船隻連綿不斷,難怪皆說江南富庶,不亞於洛陽。


    河邊道上種滿了柳樹,四五月的時節,新芽早已長齊,抬眼望去,成片的嫩翠色隨風浮動,柳枝飄蕩拂過頭頂,綠浪翻動,生機盎然。


    江蘊個子矮些,走在靠近柳樹的一側,也隻是偶爾又幾根柳條會碰上她的發髻,而外側的蘇明樟,鬢邊已經被垂下又揚起的柳枝叨擾了好幾回,便拉著江蘊,讓她離那些柳樹遠了幾步。


    雖說是春日,但白日裏的日頭已經有些烈,此次出來並未帶傘,也未帶任何遮陽的物件兒,江蘊走在樹下,完全是為了蹭的陰涼,結果硬是被蘇明樟拉到了太陽底下。


    江蘊想著,她走樹下,他離她遠幾步不就是了?於是又抬腳跨回去。


    蘇明樟看懂她心思,道:“給你買傘。”


    不消半刻,他手中便多了油墨色的傘,與一把薄紗的團扇,然江蘊隻有一隻手可用,打了傘,便搖不了扇子。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打傘的好,便把團扇放回到蘇明樟手中。


    “你的腦子呢?”


    “腦子?”


    江蘊沒搞懂蘇明樟又在說些什麽,反正不是好話。


    蘇明樟道:“你拿扇,我拿傘,你若是撐傘,會擱在我脖子處。”


    江蘊:“……”


    她無話反駁,於是撐了蘇明樟幫她撐傘遮陽。


    話本子的攤位不遠,書店很大,掌櫃的還將許多珍藏的老書都翻出來,趁著天氣好,在外曬上一曬,去去黴氣。


    江蘊想著青姝的喜好,便多挑選了一些詭異怪談,以及世家大族男女情愛的話本子,蘇明樟將她挑好的書拿在手裏翻看了一番,而後抽出拿幾本寫情愛的,道:“這些……還不如你自己來寫,你不是要寫話本子嗎?”


    江蘊道:“我寫也沒說要寫這樣的題材啊?”


    “那你還能寫什麽題材?你不該將你我之間的故事先往話本子裏寫嗎?”


    蘇明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江蘊環顧了一下,見四周客人雖有,但是不多,於是壓低了聲音道:“我寫你什麽?寫你如何陰晴不定,如何發瘋掠奪,如何瘋言瘋語?”


    “掠奪?”


    蘇明樟視線從她領處往下淡淡一掃,“我開始掠奪了嗎?”


    江蘊立刻噤聲。


    蘇明樟又道:“怎的在你眼裏,就沒有我的好?你是真心覺得我沒有對你好過?”


    江蘊裝作沒聽見,繼續挑書。


    不是不好,隻是每每想起那些好的時候,都被他一時的壞給壓下去了。


    蘇明樟自己可以不說話不理人,但他最煩旁人不理他。


    他這些年下來,不論是在府裏,還是在官場上,他說話過後,就沒有人敢不應的。


    江蘊以前也沒有這個毛病,想來是現在愈發囂張了。


    這種破習慣自然不能慣著。


    他一把奪過江蘊手中的那本書,連帶著方才她挑好的,一並放到櫃台,“包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相府嬌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迅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迅知並收藏相府嬌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