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讓江蘊心弦立刻緊繃,她下意識彈坐起身,“我去重新弄床親的被褥來。”


    “不折騰了,快睡。”


    蘇明樟直接用手臂壓住她往床上躺。


    他離家多日,身上的衣裳沒了往日裏被浸入的檀香味,而是能嗅出些風塵仆仆的味道,袖間有著走林間近路沾染上的草木清香。


    江蘊想著他往日裏是有極好潔的,於是用腿蹬了蹬,道:“沐浴,我去備水。”


    可蘇明樟聽了,半句話也不會,隻把她摟著,倒頭就睡。


    江蘊:“……”


    他這是什麽都不打算管了,就連衣裳也不脫了,也沒有江蘊擔心的手腳亂動等事情發生,直接就是睡覺。


    江蘊不知他已經熬過一個夜,不知他連日來疲憊,但此時也感受到幾分了。


    蘇明樟閉著眼,呼吸勻稱,江蘊也慢慢安穩下來。


    隻是她睡不著,心中還在想著江晗所說的畫麵。


    就在她以為蘇明樟早就睡著的時候,一隻手伸到她眼前,指腹在她眼邊抹了一下。


    “沒再哭了吧?”


    耳側溫熱。


    蘇明樟聲音懶散,聽得出是困極了,但是還撐著沒睡著。


    江蘊道:“沒哭,你怎麽還沒睡?”


    “等你一起。”


    江蘊有沒有睡意,他不需要看都能感受的清楚。


    “這就睡。”


    江蘊輕輕回了一聲,真就乖乖閉眼睡覺。


    蘇明樟連日來疲乏,實際上她何嚐不是一樣,自從蕭煜之來搗亂過後,她夜裏也沒有睡過好覺,今夜更是,這樣前前後後一番折騰,情緒起落也大,也乏的狠。


    身邊人在,有一種久違的安心,仿佛即便處於在混亂的環境也不必太過焦慮。


    她身子鬆懈下來,亦如心境的鬆懈,整個人變得軟散下來。


    窗子沒有關,時有夜風漏進來呼呼作響,但完全不入人耳,擾不了二人休憩。


    蘇明樟睡著前,恍惚間都有一瞬覺得不想再與江蘊計較,過去那些時日的不悅過去便過去了,隻這樣安安靜靜的在身側便很好。


    然那隻是短暫的想法,他記仇又計較的很。


    因已是深夜,隻又過了兩個時辰天便亮了,晨光透進來時,床上人沒有半點兒要醒的意思。


    若是過去平常,此時蘇明樟便會醒來,而江蘊雖還有些困倦地會哼哼兩聲,但也不會多賴。


    但今日二人卻睡的很死,也並無下人打擾,江蘊曲著雙腿,麵朝外側躺著,蘇明樟睡在她身後,下巴抵在她肩頭。


    直至午時,二人才醒了過來。


    江蘊睡的昏昏沉沉,睜眼就是金燦燦的日光照在屋裏,她眯著眼,半晌都還沒徹底睜開。


    “醒了?”


    身後人聲音沙啞。


    江蘊嗯了一聲,道:“還有許多正事。”


    她說著坐起身來,蘇明樟道:“不急,我回頭遞折子進宮,說府中事務多,多休沐幾日。”


    蘇明樟也坐起身,“先備水。”


    橫豎都拖了一夜了,那些事也不急了,先好好沐浴才是。


    江蘊喊人將水備好,又幫蘇明樟備好了衣物後才來喚他。


    “你也一起來吧。”


    蘇明樟走向浴房時對她道。


    “去做什麽?”


    江蘊木木問了一聲,蘇明樟回頭道:“你說呢?”


    “相爺沐浴向來不要伺候的。”


    蘇明樟道:“不要你伺候,你來就是了。”


    不要她伺候,她去做什麽?


    江蘊被他這句話搞得迷茫,但還是跟了去。


    蘇明樟說不用她伺候,便說到做到,全程脫衣裳等事都沒讓她搭手,江蘊識趣地背過身去,直到聽到身後水聲響起,確定他進了水中,才轉身問道:“就是為了讓我在一旁站著?”


    蘇明樟仰頭閉眼,輕輕舒來一口氣後問道:“蕭門那個怎麽回事?”


    原本說好最後再問她的,但蘇明樟是忍不住了。


    蕭煜之處現在自己門口那一幕,說什麽也膈應。


    他那屋子,就沒有別的男子進過,就連程風也隻會在院中,不會進到屋內。


    他去拿蕭門的人,但偏偏蕭煜之算是個不可控的,此人思想詭譎,又輕功極好,原先沒抓住他也就算了,但實在想不到他去邊境時,那小子就在洛陽晃悠,還敢入他的府中。


    他拿蕭門的人時就知道有這麽一條落網之魚,蘇明樟原本想著他既然這麽能逃,那就隨他逃去,反正他此舉為的是先讓蕭門在皇帝麵前供出薛睿來,至於傷了江蘊的私仇,他日後慢慢報。


    可蕭煜之偏就自己送上門來。


    送上門來本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但那小子竟然又去攀扯江蘊,很難不讓人懷疑他上次是對江蘊一見鍾情了才未下死手,這次又是來偷香的。


    蘇明樟很確定自己的想法。


    江蘊聽他這樣一問,也算是明白了,他這是急著興師問罪了。


    江蘊撇撇嘴道:“相爺不是不願聽我解釋?”


    言語間還帶著些調侃。


    她倒是也夠記仇。


    “你是覺得我現在在沐浴,不便起來教育你?”


    江蘊一噎。


    她撞上蘇明樟道目光,那眼神告訴她,她若是再嘴欠,他下一秒真的可以直接從浴池中站起來。


    江蘊清了清嗓子道:“我細細說。”


    蘇明樟這才重新閉上眼。


    江蘊從最開始說起,道:“他半月前突然深夜闖來,拿匕首抵在我脖子上,問我是否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問為何薛將軍要雇蕭門來殺我,又問我這背後到底有多大的事,是否能將蕭門徹底牽扯進去,他似乎極想讓蕭門無法翻身,過後又胡言亂語,說自己要接手蕭門,經營成錢莊。”


    “隻是他問我的那些,我一概不知,我怎知薛將軍為何要殺我?我與他素未謀麵,無冤無仇的……”


    江蘊無辜的很,“我說我不知道,他便要以命相挾,跟個瘋子一樣,我隻能隨口騙他,說我幫他打聽,讓他之後再來,原先我是說兩三月的,想著你那時也回來了,交給你處理便是,誰知他隻給半月。”


    “再後來,便是昨夜,剛好半月之期。”


    江蘊非常實誠,將事情概括的算是完整,蘇明樟聽到此,中肯的評價道:“他這半月的日子選的倒是好。”


    剛好與他撞上。


    但他更好奇一事,問道:“你如何製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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