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蘊與青姝一人抱著一大包衣裳和布料子正要往外走,隻見外頭進個男客,她們手上東西多,便側身往邊上站一站,讓外頭人先進來。


    這種鋪子裏雖是女子多,但偶也會有男子前來,或是大戶人家取貨的小廝,又或是疼愛妻子,親自來采買布料的男子。


    隻是今兒這個,看那麵色不像是來買料子的,說不上來的奇怪。


    青姝難得買衣裳,雙眼一直放在手裏的衣裳上舍不得移開,反倒是江蘊有著習慣性的警惕,下意識多看了那男子兩眼。


    她隱隱覺得奇怪,但還沒什麽其他想法時,下一秒,那男子突然迅速出手,從袖中露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鋒閃過一陣白芒,朝著白色衣裳的女子刺去。


    江蘊心裏大驚,轉瞬之間,手中的衣裳灑落一地,隨著一聲女子疼痛的喊叫,所有人目光自己過來,隻見一位青衣女子肩膀處溢出了鮮血,然後壓著白衣女子,往前撲通一下,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外頭樹上的程西看到了這一幕,迅速彈起身,以輕功蹬過去,可不知哪個殺千刀從後麵飛過來拽住了他的腿,他整個人直接倒掛下去。


    他意識到這絕非簡單的意外,但無奈已經被牽製住了,用盡全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脫身。


    鋪子門口,刺客沒想到這青衣女子反應這樣快,他低頭剛想一腳把她踹開,再快速把匕首刺入白衣女子的心髒,可腳才伸出去,突然就被另一隻腳給攔住了。


    不僅腳被攔住了,手也被攔住了。


    攔著他的是一隻穿繡花鞋的腳,隻是腳比尋常女子要大上許多,而手也一樣,修長有力。


    不等他反應過來,居然就整個人被推倒在地,那隻腳用極快的速度踩到了他喉間,然後使勁往下踩,要活生生把他脖子踩斷一樣。


    那刺客還沒來得及想:一個女子怎會有這樣高的武力?就已經兩眼一翻白,嗝屁了。


    他武功是幾人裏最弱的,本想著殺個女人是最簡單的活,是頭兒賞給他練手的,可沒想到他連這樣簡單的活都沒完成,還直接白送了一條命。


    鋪子裏恐慌一片,地上死了人之後,在抬眼,裏頭的人幾乎跑光了,隻剩下慌慌張張的掌櫃上前查看情況。


    掌櫃的看了一眼屍體後,就別開頭去不敢再看,隻半彎下身子問趴在一起的兩個女子:“姑娘?姑娘怎麽樣了,先起來,我馬上幫著請郎中。”


    “阿蘊,阿蘊!”


    地上也傳來青姝焦急的喊聲,她想要翻動身子,但是江蘊壓在她背上。


    “阿蘊!你莫要嚇我啊!”


    有血從側邊流到了地上,青姝的手指摸到了。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稍稍用了點力把身上的人頂開,然後立馬翻過身又摟住她。


    江蘊終於開口回話道:“我還好。”


    剛才她也是有點被嚇傻了,趴著緩了緩。


    此時門外的動靜還不小,程西方才間裏麵的刺客沒有真正得手,身上的勁兒一下大了起來,一人拖著兩個人硬是沒讓他們再闖進去。


    而方才出手相助的那女子,也十分見義勇為的衝了出去,與刺客扭打在一起。


    掌櫃的見地上姑娘似乎沒有致命的傷,於是匆匆忙忙關了門,道:“姑娘啊,這外頭打的厲害,你這傷勢若是不致命,我……我便晚些再去幫你請郎中吧。”


    江蘊道了聲謝,“無妨,我們在此先避一避就可,我這傷勢無礙的。”


    她說完轉頭看向青姝,隻見她居然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哭成了個淚人兒。


    江蘊很不適應。


    “你幹嘛對著我這樣哭?”


    過去都是她哭,她頭一回看到青姝哭。


    青姝跪坐在地上,往前湊了湊離她更近些,然後撥弄了一下她肩膀上的衣裳,想撩開看傷勢。


    江蘊道:“皮外傷,看著流血是恐怖,但是傷口不深,問題不大。”


    她沒有騙青姝,對自己的傷勢她心裏很有數。


    “死不了的。”江蘊又補充了一句。


    青姝哽咽著抹了一把眼淚,道:“不是這個事!”


    她一開始也隻是擔心江蘊的傷勢,但就在剛才,她反應過來,江蘊不是單純的受傷,而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


    她突然間拋開手上的東西,往自己背上撲,然後她肩上就被刺了……


    這是她反應的快,察覺了危險,把原本自己該挨的刀子轉到了她身上!


    可……可她是準主子,她隻是個奴婢啊,她怎能這樣去救她?


    “你幫我擋做甚?唔唔……嗝……”


    青姝哭的急,忍不住還打了個嗝。


    江蘊稀罕新奇的欣賞了一番她的哭相,然後道:“我……我覺得他本身就是要殺我。”


    “為什麽?”


    青姝不解。


    江蘊道:“你有什麽仇家嗎?沒事殺你做什麽?”


    青姝搖了搖頭。


    她能有個屁的仇家。


    “但你現在也沒有仇家啊,你的仇家不就是江家和太後?不都倒下了?說不定他就是個瘋子,見誰殺誰。”


    “不。”


    江蘊雖然不確定他是何人派來的,但確定他一定是受人指使。


    她道:“我離他還近一些,但他的目光卻往你身上放,想要來刺你,若我沒有猜錯,他真是想殺我的話……那就是衣裳的原因。”


    就在剛才,兩人在逛衣裳時,因著青姝下意識隻會去拿青色的衣裳,江蘊便攔住了她,說她可以多試試別的。


    青姝勉為其難接受了意見,但條件是,讓江蘊也試試她最喜歡的顏色。


    兩人在裏頭耗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出來時,身上穿的都是新衣裳,隻是江蘊穿著青色,而青姝穿了白色,且都還是較為低調的款型,隻是料子更好了。


    再加上兩人連發飾發型都相似的很,皆是喜歡從簡,身高身型乍一眼看去,也沒有太大的差別,這才讓人認錯了。


    刺客往白衣裳的青姝身上刺,卻被青衣裳的江蘊攔了,還因為她往前撲倒的緣故,沒能紮中心髒。


    若是那刺客知道自己陰差陽錯紮對了人,卻沒能趕緊再補上一刀,估計都要死不瞑目了。


    怪也隻能怪他自己,腦中隻記得頭兒說的殺白衣的,青衣裳的不用管,他就沒仔細看臉的模樣。


    江蘊沒覺得有什麽,她道:“這刀子本來就是該我挨的,你別掉太多眼淚了。”


    青姝又打了兩個嗝,道:“那你還有什麽仇家嗎?”


    江蘊道:“沒了啊,就太後和江家,但那頭的人又沒死絕,我過去那繼母沒死,靜蘭或許也活的好好的,她們隻要有銀子,還是能折騰出事兒來的。”


    她正猜測分析著,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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