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樟是剛下了早朝,有暗探得了消息第一時間趕去告訴了他。


    此時屋頂的人都在等他吩咐。


    而江蘊,看到他的那一刻是有些震驚的,她原以為,他派這麽多人來抓她綁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樂意自己現身的,且這個時間,他才剛剛下朝,若要出現,那真近乎是飛過來的。


    可真就飛過來了。


    但江蘊很快把眼裏的一絲震驚給藏住了,隨後用一種空無一物的目光看向他。


    既不憤怒地要他解釋說明什麽,更沒有半分欣喜,蘇明樟這人太會琢磨人心,尤其總能一眼看明白她,既然如此,她就不表露情緒。


    蘇明樟與她四目相對,但清早的日光剛好從江蘊身後照來,於蘇明樟而言,這抬頭的角度正是直視日光的,眼睛被刺的難受。


    但他還是極力睜開,去看清江蘊的神情,直到他確認自己看到的是一雙毫無波瀾的眸子時,竟難得的生出了一絲挫敗感。


    “相爺,還綁嗎?”


    那冤種暗衛又問了一遍,還甩了甩手上的麻繩。


    蘇明樟微微歪了一下頭看他,眸中反射出來的日光落在他們眼中,莫名駭人。


    暗衛們就算在沒眼力見,這會兒也都撤了下去,蘇明樟則是腳踩馬背,借力上了屋頂。


    他上去後,沒了強光刺眼,才更加看清了眼前人。


    江蘊一身青色衣裳站的筆挺,頭發因著昨夜和今早的倉促奔波而顯得有些散亂,同她的衣袖裙角一樣,在秋風裏飄晃著,不哭鬧不質問,跟一幅畫一樣立在他麵前。


    蘇明樟忽而覺得,一個過去一直被他壓製,任他逗弄寵愛的小兔,突然生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質來。


    那是一種打心底裏不害怕離開他,不害怕失去他的疏離感,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暗暗調整了一下情緒,正想著與她好好說時,她肩頭已經幹了的血跡又刺到了蘇明樟眼裏。


    蘇明樟直接放棄了什麽情緒管理,突然走進問道:“受傷了?”


    江蘊後退一步,“無礙。”


    蘇明樟繼續往前走。


    “相爺有事說事,別再靠近。”


    話不說清楚,她不想與他那樣近。


    蘇明樟道:“自是要說事的,我帶你回去,再慢慢說。”


    “說了再回!”


    江蘊態度堅定,若他心裏不能百分百信她,那個府門她是半步都不想踏進去。


    人家蕭煜之還信任地樂意把鋪子給她管呢,蘇明樟若是不信她,何不與那柳兒生生世世去?


    於是乎,她又後退了一步。


    蘇明樟見狀,也言簡意賅道:“我信你。”


    他知道江蘊最在意便是這三個字,他昨夜裏反複想起她那日的眼神,問他是否信她的眼神。


    他更是反複思慮自己當時為何會沒有相信她。


    是柳兒與他說,江蘊是因聽了他們過去的事才忍不住下了手,在蘇明樟眼中,這個理由成立了。


    他便是這樣自私的人,他想,若是宋珩那廝還活著,在自己麵前講江蘊對他如何情竇初開,他定是巴不得將他一刀砍了。


    帶入自己,他會動手,所以江蘊的罪名也就莫名成立了。


    蘇明樟本想著,他可以理解,所以即便江蘊真的動手了,他也不會太過怪罪。


    但他當時沒想到,她真的太懂事了,太乖了。


    乖到柳兒在她麵前說那些,她也可以忍耐著聽完,他不知道的是,柳兒還是添油加醋說的。


    她默默忍下那些委屈,他當時卻吝嗇於給她信任。


    今日上朝之前,蘇明樟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但此時,“我信你”三個字來的畢竟晚了些,江蘊聽了,隨沒再後退,但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蘇明樟道:“阿蘊,先回去,好嗎?”


    江蘊道:“可以,隻是我還有問題,亦有要求。”


    “你說。”


    江蘊問道:“為何突然信我了?”


    蘇明樟道:“不是突然,是本就該信你。”


    江蘊覺得他答非所問,於是說道:“我若是回去,你不可責罰任何人。”


    “任何人?”


    江蘊道:“程東程西,青姝,都不許罰。”


    這是江蘊的底線之一,程東程西已經受傷了,而青姝若是要因她被罰,她睡覺都要良心不安。


    “好。”


    蘇明樟答應的果斷。


    她跟自己回去,她說什麽是什麽。


    “另外,我要一個單獨的院子,柳兒走之前我隻想自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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