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之說話做事還是這般隨心所欲,全然不顧蘇明樟聽見了看見了會有什麽後果。


    他現在是不怕蘇明樟了,但是江蘊……


    江蘊平時也不怕,可蕭煜之這樣同她鬧,若是蘇明樟看見了,她多少的心虛,一心虛,她就妥妥地占下風,隻會被欺負得毫無反抗之力。


    於是被拽住胳膊的江蘊打算往後抬腿替他一腳,然後迅速撤離,隻是才伸腿,蕭煜之突然鬆手。


    “啊!”


    江蘊因此重心不穩,驚呼一聲後,往前摔個狗吃屎。


    不等她爬起來罵蕭煜之,就感覺腰間一陣向上的力,然後整個人被攔腰提起。


    “蕭煜之你放我下來,你要不要命!蘇明樟發起瘋還敢殺你你信不信!我可不跟你黃泉作伴!”


    “是我。”


    頭頂上傳來聲音。


    蘇明樟的聲音。


    聽不出什麽情緒,但被架在他手臂上的江蘊還是一顫,跟隻踩了捕獸夾然後被拎走的兔子一樣。


    “哦……”江蘊中氣不足地應了一聲。


    “狗相你下手真狠!”


    身後傳來蕭煜之的怒罵。


    江蘊這才知道,原來是蕭煜之手上被蘇明樟飛來的小石子砸了一下,直接給他砸出了一個血點子,吃痛才鬆開了抓著江蘊的手。


    蘇明樟懶得搭理他。


    他這下手已經很輕了,若是真要下手狠,那小石子估計都嵌進他皮肉中,一時半會兒根本拿不出來。


    江蘊被擼回去後,便開始裝傻,躺到床上眼睛一閉直喊累,生怕蘇明樟找他算賬。


    蘇明樟褪了身上的大氅,“本以為金絲軟甲在你身上,我就能安心些,現在看來是不夠的。”


    江蘊:“什麽意思?”


    蘇明樟:“你有什麽防身的藥粉沒有?下次他進你五步之內,就能用了。”


    江蘊:“誰啊?”


    “你說誰?”


    聽江蘊明知故問,蘇明樟更加來氣,又是打算將人揉搓一番,江蘊立馬往裏縮,“知道了知道了!今兒我也覺得他犯病,我缺什麽都不會缺藥粉,下次隨身帶著還不成?”


    她說完還把腦袋往被子裏埋,怕被蘇明樟瞪,但隻過了一會兒又探出頭來,道:“話說回來,你慌什麽?莫不是怕我喜歡上旁人?”


    蘇明樟看她一眼,道:“我不怕,你這看人的眼光都這樣高了,難不成還能倒退回去?”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自己方方麵麵都比蕭煜之好,江蘊都有他了,還看得上那姓蕭的?


    江蘊:“那你反應這麽大做甚?”


    蘇明樟氣到笑。


    “怎麽?我不怕你會走,難道就能允許旁人日日湊過來,光明正大覬覦你?那以後有人給我送女子來,我也都收下了,反正我也不會寵幸她們,隻是留在身邊而已,你定也不會醋吧?”


    “蘇明樟!”


    江蘊擺起臉色道:“那你信不信那藥粉全給你用?嘴裏胡亂說的什麽話?那能與蕭煜之情況一樣嗎?你沒覺得,他對我根本沒有半點覬覦,嘴上手上故意放肆,完全就是為了氣你嗎?”


    其實江蘊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蕭煜之其實在男女情愛方麵,半點兒不開竅,若是問她江蘊模樣好不好看,他定會說好看,但若是問他一聲對江蘊可有沒有意思,隻怕他會反問一句:有意思是什麽意思?


    他扮作女裝時,又怕他心裏喜歡男子,現在換回男裝以後與江蘊拉扯,又被懷疑是不是覬覦江蘊,然實則蕭煜之心裏隻有兩件事,一是:蕭門發展的如何;二是:今兒有沒有機會能氣蘇明樟。


    很顯然,今日又是成功的一天。


    與此同時,蘇明樟聽了江蘊的話後,竟然難得地大方認輸道:“那他若是為了氣我,他贏了,行不行?此事我甘願認輸,我就是氣,你待如何?”


    江蘊:“你們冤冤相報何時了。”


    蘇明樟:“你以後再不待見他一點兒,他若是碰到你,你就撒藥粉,那鋪子你說要報恩給他,我已允了,我已仁至義盡。”


    江蘊見他計較的模樣,自是好好哄著,“我今兒也是想教訓他,你看出來沒?隻不過身上沒有藥粉,他若是下次再言行不當,我定會要他好看。”


    蘇明樟見她說得認真,臉色才緩和了些。


    江蘊暗自慶幸,好在蘇明樟這回比較好說話,沒有抓著她一通“懲罰”。


    但江蘊不知道的是,不是蘇明樟不想,而是因為他確實還有不少後續公務要處理,在外條件不好,也忙碌。


    再有就是,蘇明樟覺得那樣的“懲罰”已經算不得是罰了,真要壓住這小兔精,隻怕要成婚之後。


    橫豎也沒多久了,日程近在眼前。


    ***


    之後幾日,先前半山腰上的將士們都把營帳挪到了平地上,手上的每日找太醫們換藥,那些個重傷的還是隻能躺著,江蘊也要每天細心關注著他們傷口的情況。


    第五日的時候,天氣居然放晴了。


    江蘊看著好天氣,便問蘇明樟何時能回去。


    蘇明樟道:“不知。”


    江蘊:“還有你不知的事?”


    蘇明樟道:“你可知為何這天氣轉好,卻還不能回去?”


    江蘊按照自己的猜想,道:“他們還沒好,傷得重的起不來,但若是如此,可以分批走,先將戰勝的消息帶回去不是?所有人都在這,糧草消耗豈不很大?”


    蘇明樟眉梢微挑,“你還能為糧草考慮,我倒是低估了。”


    江蘊撇撇嘴,“那你且說,我所言可對?”


    蘇明樟道:“但並沒說到關鍵之處,現在之所以還不退兵,是因為這戰事還沒完。”


    “為何?”


    蘇明樟道:“若是蠻人識趣,戰敗後就該立派人前來投降,投降便要有投降的態度,合適派使臣前來議和,都來與我說清楚,但既然什麽動靜也沒有,說明那邊還沒服氣,估摸著隻是覺得失算中計,說不定還想再戰,畢竟心有不甘。”


    江蘊問道:“還要再打?”


    蘇明樟道:“他們不降,自然是還要再打。”


    每日都會有將士去前方查探,看一看蠻人是否有退兵的跡象,但是結果都是沒有。


    這場大戰之後,兩邊都要休養幾日,稍作調整,蠻人這樣的態度,就是還沒死心。


    在他們看來,若是都在平地交戰,沒有那陰謀詭計,他們的騎兵定然不會落於下風,更有一層,他們如今得知了這兒主事的是個文官,輸給文官,實在是莫大的屈辱。


    蠻人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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