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盯著項晴詠左臉頰腫得像「麵龜」的模樣好一會兒,郝杏兒連忙低下頭,拿起紙巾假裝擦拭著嘴巴。


    一切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異樣,唯有她那一聳一聳的肩膀泄露了她憋笑憋得難過的情緒。


    項晴詠沒好氣的睨著她,撇著唇道:「要笑就正大光明的笑出來,憋太久會內傷,別怪我沒提醒你,內傷是很難醫好的。」


    她此言一出,耳邊立即傳來郝杏兒克製不住的爆笑聲。


    「對不起……」郝杏兒拚了命的想止住笑,但無奈每每當她以為自己就要成功時,一對上項晴詠的臉,她立刻又噗哧一聲笑出來,想阻止都沒辦法,甚至笑得連眼角都流出了淚水。「我真的想止住笑的,哈哈哈……真的,我真的不想笑……」


    項晴詠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任由郝杏兒去笑了。


    她趁著郝杏兒笑聲未斷之際,四下環視這家餐廳,發現大家全盯著她們瞧,顯然她們這一桌已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郝杏兒是她從小到大的好友,早在幾年前就嫁人了。


    縱使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仍無減她的美麗,看起來仍然美得像二十出頭一般,真不曉得她是怎麽保養的。


    以前郝杏兒若遇上有人想糾纏時,她準會要項晴詠假裝是她的男朋友,好讓那些覬覦她的男人知難而退。


    項晴詠想想,自己幫她趕走的男人似乎幾卡車也裝不完,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也是利用郝杏兒趕走一堆以為她是男人,而想成為她女朋友的女人。


    她們兩人可以說正好互補,隻可惜郝杏兒早早嫁人,害項晴詠這幾年都是自己搞定那些想追她的女人,忙得她焦頭爛額,一個頭兩個大。


    「喂!你夠了吧?你已經整整笑了五分鍾了。」項晴詠指著手表道。


    「等、等一下……哈……我……哈哈哈……」


    唉!自己怎會交上這種朋友?項晴詠歎著氣。


    就在她哀聲歎氣、自怨自艾的同時,餐廳的門被人推了開來,進來的竟是她的新仇人任厲行!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一看見他就一肚子氣,所以別過臉,想假裝沒看見他的到來。


    郝杏兒這次是真的止住了笑,她拍著胸脯喘著氣道:「我還沒問你,是誰把你打成這副豬頭德行的?不會又是哪一個男人誤會你搶了他女朋友,所以氣不過痛扁你吧?」


    以前項晴詠就曾遇上這種情形,那時對方被她揍得幾乎是奄奄一息,不過她的身上也掛了彩。郝杏兒怕那男人被項晴詠打死,偷偷打電話求救,最後是項家兄弟跑過來勸架,對方才免於被打死。


    該不會是曆史重演了吧?


    郝杏兒笑到口渴了,端起桌上的水緩緩喝著。


    「不,是因為我要一個男人娶我,所以我才會被扁的。」


    聽到她的話,郝杏兒口中的白開水立刻噴了出來,幸虧項晴詠眼明手快地閃了開來才沒遭殃。


    「拜托,你惡心死了!」項晴詠嫌惡的皺眉。難道結了婚、生了小孩後,一個本來很有氣質、很有修養的人就會變得如此粗魯?


    「抱歉。」郝杏兒急忙拿起紙巾擦著嘴角。她一向很淑女的,可是,今天項晴詠卻讓她一再的破了例。「你能不能重說一遍,你說你要一個男人娶你,所以你才被扁?」


    她是不是耳背了?這種事項晴詠怎麽做得出來?


    項晴詠點點頭。


    「哈!是哪個可憐的家夥被你給看上了?快告訴我,我好去廟裏幫那個人祈福一下。」郝杏兒揶揄地開口。


    「希望你的祈福會有效。」


    任厲行一進入餐廳馬上就發現項晴詠了,雖然項晴詠別開臉假裝沒看到他,明顯地表示不想見到他,但他還是故意走過來。


    這次他絕對不會認錯人,因為項晴詠臉上有被他揍過的痕跡。


    「咦?」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郝杏兒轉頭朝聲音來源看了過去,當她見到出聲的人是任厲行後,錯愕的驚呼:「任厲行!」


    「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樓竟堯的老婆郝杏兒吧?」樓氏企業和他公司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們曾在一些商業宴會上見過幾次麵。


    郝杏兒點頭,「我是,真是好巧,你也來這兒吃飯?」


    見鬼了,怎麽會在這兒遇上他?任厲行是出了名的難纏家夥,大家能閃他多遠就閃多遠,她今天怎麽會這麽倒黴?郝杏兒的臉上雖然洋溢著美麗的笑容,但暗地裏卻大叫不妙。


    「這家店我常來。」任厲行淡淡的回答。


    那她可要記好,這家店以後不要再來了。


    「哦!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她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項晴詠。晴詠,這位是……」


    「我們早就認識了。」任厲行打斷郝杏兒的介紹。


    「你們早就認識了?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郝杏兒訝異不已,「晴詠,你怎麽都沒告訴我?」


    「我還來不及告訴你。」項晴詠一臉無奈。


    「既然大家都認識,任先生,你要不要和我們同桌?我們也才剛到沒多久。」再怎麽不願,基於禮貌,郝杏兒還是不得不提出此邀請。


    「不!」想也沒想,項晴詠馬上否決,「我不和他同桌,至少今天不要。」


    「為什麽?」郝杏兒不解的望著她。


    項晴詠向來都很隨和的,今天怎麽失常了?


    「因為我臉上的傷就是拜這個家夥所賜,所以我現在不想見到他,更遑論是和他同桌吃飯了,這隻會讓我食不下咽而已。」項晴詠口氣惡劣地說。


    「啊?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說你是被你要他娶你的那個男人揍的嗎?怎麽會是……難道……」郝杏兒愕然地來回看著任厲行及項晴詠兩個人。


    「很遺憾,這是個即將成真的事實,我就是那個需要你幫忙到廟裏祈福的可憐人。」任厲行嘲弄的開口,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們……你們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我實在想不通你們怎麽會扯在一塊兒的。」郝杏兒依然覺得不可置信。


    「說來話長,我待會兒再告訴你。」項晴詠道。


    他越不想見他,他就越要在他麵前晃!任厲行逕自拉開椅子,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甚至還招手喚來服務生,故意對項晴詠的怒顏視而不見。


    他是故意的!可惡加三級的男人,真是過分到了極點。項晴詠快抓狂了。


    她討厭他,非常的討厭他!


    見他真的坐下,郝杏兒當場愣住了。


    她是禮貌的問,沒想到他卻真的坐下了;瞧項晴詠臉色如此難看,她剛才好像不該問那個問題的。唉!


    「點餐了嗎?」任厲行點好餐後,像忽然才想到還有人在場似的,淡淡的開口問道。


    隻見項晴詠沒有回應,郝杏兒連忙回答:「我們點了。」


    「嗯!」任厲行點點頭。


    接下來是一片尷尬十足的沉默,項晴詠不時撫著還隱隱作痛的臉頰,眼光飄來飄去,就是不飄到任厲行臉上。


    而任厲行卻把目光集中在項晴詠身上,不時打量著。


    其中最無辜也最莫名其妙的就是郝杏兒了,她不曉得項晴詠和任厲行之間的衝突,杵在他們之間,顯得坐立難安。


    他的五官未免也太過細致了些!任厲行盯著項晴詠的臉,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很少看見一個男人會長得如此精致,他不得不承認,項晴詠容貌俊美的程度根本連女人都望塵莫及。


    一個男人長成這樣是不是一種罪惡?項晴詠會不會是因為自己長得太過俊美,半點屬於男人的陽剛氣都沒有,所以才會有同性戀的傾向?否則怎會對他提出要他娶他的條件?


    如果他打扮成女人,不曉得會變成什麽樣子?這個疑問突然浮上心頭,任厲行眯起了眼,在腦海中逕自揣摩項晴詠打扮成女人的樣子。


    想到那個情景,任厲行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他相信他若扮成女人,一定會是很撼動人心的美,那種美絕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想占有的。


    如果他是個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他,會徹底的擁有他,讓他的美隻為他一人綻放,讓他隻屬於他一個人。不過,可惜得很,他畢竟是個男人。


    「呃,我……」郝杏兒再也受不了彌漫在四周的沉重氣氛,首先開口企圖打破沉默。


    她的聲音才一發出來,任厲行及項晴詠的目光瞬間全移到她臉上。


    郝杏兒突然感到一陣害怕,話說到一半又全縮了回去。


    「你怎麽了?」項晴詠納悶地盯著她,「你想說什麽?」


    「我……」郝杏兒瞥了任厲行一眼,才道:「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麽會湊成一對的。」


    聞言,項晴詠忿忿地低咒一聲,可以想見她有多討厭這個話題。


    任厲行則淡淡的睇了她一眼,未語。


    郝杏兒幹笑著,看來,她是找錯打破沉默的話題了。


    「那我不要問這個問題了,我改問別的。」她努力想改變如此緊張的情勢,於是她問:「你們準備幾時結婚?」


    她此言一出,項晴詠更加激動,突然站起身子,力道之猛連她坐的椅子都往後倒下,全餐廳的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們幾個人身上。


    郝杏兒錯愕地盯著她,被她突來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晴詠?」


    「姓郝的,你白癡呀!難道全世界的問題都被別人問光了嗎?你怎麽淨找這種問題問?小心我代你老公痛扁你一頓。」項晴詠生氣地對她吼道。


    郝杏兒嘴角抽搐了幾下,自知有錯的一顆頭一直垂了下去。


    「抬起你的頭看著我!」她大聲的命令道。


    郝杏兒一聽到她的命令,立刻抬頭挺胸,坐得直直的,再也不敢動半下。


    「我認識你這麽久了,從沒見你這麽白癡過,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項晴詠眯起一雙好看的電眼,欺近郝杏兒,一顆拳頭在她眼前晃呀晃的,「你是不是想讓你美麗的臉蛋和我的臉有一樣的下場?嗯?」


    「我……我……」郝杏兒怯怯地把她的拳頭推得老遠,「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啦!」


    「你若不是故意的,那天底下就沒有有意的事了。」項晴詠低斥道。


    郝杏兒歎了一口氣,垮下肩,「晴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頂多隻能說我不小心罷了。」


    「不小心?哼!」項晴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才轉身撿起被自己弄倒的椅子,將它放好後又坐下。


    任厲行始終冷眼旁觀這一切。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兩個人感情很好,好到就像是兄弟姊妹似的,彼此都把對方當成是親人;不過,素聞樓竟堯愛妻如命,他能忍受他的老婆和一個男人如此要好嗎?即使這兩人感情再好,但畢竟是毫無血緣關係,而且是一男一女,樓竟堯不怕哪天他老婆跟別人跑了?


    「你的名字怎麽寫?」任厲行到現在都隻聽見別人喊他「晴勇」,這兩個音配的究竟是哪兩個中國字?他完全不曉得。


    「就一個晴一個詠,還能怎麽寫?」項晴詠用那彷佛他是個白癡般的目光斜睨著他,「你國小沒畢業?」


    任厲行瞪了她一眼,「我對男人向來沒什麽耐性,你該知道的。」他意有所指的瞥著項晴詠左臉頰上的紅腫,相信他懂得他的警告。


    聞言,項晴詠惱怒不已。


    這個自大惡劣的男人,真是可惡透頂了!


    「男人?」郝杏兒有些疑惑地盯著項晴詠。


    這次她學乖了,為避免項晴詠再次發飆,她聰明的沒把心中的問題給問出口,她想等任厲行不在時,她再好好問她也不遲。


    「晴天的晴,勇敢的勇。」項晴詠隨口掰著,反正她還不打算告訴他真相,所以她名字裏充滿女人味的詠字,隻好改成陽剛點的勇字了。


    「項晴勇,我怎麽沒聽說過項晴僑有你這個兄弟?」他所聽到的也都僅止於項晴臣及項晴僑兩人的事情,關於項晴勇,他真的完全沒聽過,也因此才會栽在他手中。


    「我怎麽會知道你不知道,我又沒特別躲起來不見人。」對上任厲行,項晴詠的口氣始終好不起來,她拿起叉子開始吃服務生送上來的晚餐。


    吃飯時間還遇到這討人厭的家夥,她今天八成要消化不良了。


    看著項晴詠吃義大利麵的樣子,一抹狡黠的笑容倏地出現在任厲行英俊的臉上,在項晴詠剛吃下一口麵時,他突然在項晴詠耳邊說了一句話,害項晴詠一個氣岔,甫入口的麵剛好梗在喉嚨處。


    項晴詠撫著脖子,急忙捶著自己的後頸,直到吐出那一口差點害死人的麵後,才鬆了一口氣。


    任厲行得意的看著這一切,高興自己終於整到項晴詠一回。


    郝杏兒緊張兮兮地遞了杯白開水給項晴詠,「你還好吧?麵吃得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噎到?真是嚇死我了。」


    項晴詠接過白開水喝了一大口,喘著氣道:「謝謝你。」她臉上還有著驚魂未定的慘白。


    「小心點,噎死了,你就進不了禮堂了。」任厲行懶懶地調侃著,渾然不為自己製造出來的驚險鏡頭而感到羞愧。


    「你還敢說!」項晴詠氣不過,把杯子裏剩下的白開水朝任厲行臉上潑去。「要不是你突然說什麽後天就要帶我到美國去完成結婚手續,我會被麵給噎到嗎?你這個始作俑者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種話,你簡直是惡劣到了極點。」


    瞪著被淋成落湯雞的任厲行,郝杏兒明顯的察覺到他身上散出來的冷冽寒氣,她心中暗叫不妙。


    糟糕!任厲行的脾氣之壞是眾所皆知的,這個男人隻要別人沒惹到他,他就還算是個人,可是一旦惹火了他,他就會像一頭發狂的獅子,除非是女人,否則他絕對會把對方揍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而剛剛項晴詠潑他水的舉動,分明是自找死路,看來他是絕不會放過她的!


    「呃,有話好說嘛!坐下來好好談就好,大家都別生氣、別生氣。」郝杏兒小心翼翼地跳出來打圓場。


    她的眼睛得放亮一些,如果矛頭不對,她可是準備立刻閃人!


    任厲行鐵青著一張臉,瞪著項晴詠的眼光像一把利刃,從他眼底可以讀出他極度想把她千刀萬剮,然後丟到海裏喂鯊魚。


    「怎麽,你這麽瞪我是想和我打架嗎?」項晴詠毫不畏懼地昂高下巴對著他。


    「你真的很想死對不對?」


    任厲行緩緩站起身子,郝杏兒倏地被他高大的陰影籠罩住,惶恐地連忙退後好幾步,躲到一旁去。


    她急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項晴筠,要她立刻趕來這裏解救項晴詠。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項晴詠就隻怕姊姊,否則依項晴詠那不服輸的臭脾氣,搞不好會掀起戰亂。


    「我說,你們兩個火氣不要這麽大,大家有話好說嘛,是不是?」即使郝杏兒已經躲得遠遠的,她還是很有義氣的一直出聲,想化解他們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


    「任先生,晴詠雖然有些拳腳功夫,但沒你想像的厲害,她禁不起你過重的拳頭,所以你們千萬別打起來,絕對不要打起來。」


    任厲行此時此刻就像從地獄竄出的惡魔,全身迸放著千年寒霜,但他的胸腔內卻有一把炙熱的怒焰正熊熊燃燒著。


    他握起拳頭,黑眸突地眯起,在項晴詠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際,他的拳頭早揮了過去。


    項晴詠當場慘叫出聲,抱著肚子踉蹌的退後了好幾步。


    該死、該死的!她痛得站不直身子。


    「嘖!你還真不耐打。」任厲行毫不留情,緩緩走向項晴詠。


    見他朝自己走來,項晴詠不服輸的個性不容許自己退後,她一手抱著肚子,一手備戰地揚起,咬著牙痛苦的怒視著他。「你這個卑鄙小人,每次就隻會用偷襲這招,你以為你是活在蠻荒時代嗎?什麽事都用拳頭解決?」


    冷汗由她額際緩緩流下,她咬緊牙根,急促地喘著氣,拚命地想壓下從肚子傳來的劇烈疼痛。


    「你不知道嗎?我可是有名的流氓,讓我看得非常不順眼,或者讓我極度不高興的人,我都會親自痛扁他一頓,好發泄怒氣,你沒聽說過嗎?」他惡劣的挑高眉毛瞪著項晴詠。


    難怪老哥和僑老對她說他不適合她,原來是因為他這個人有暴力傾向,看來他的確不適合她。項晴詠暗忖著。


    「我是沒聽過,你不說我還真不曉得哩!如果我早知道,就不會和你說這麽多話了,畢竟畜生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的尖牙利嘴成功地又為自己贏得更多的拳頭。


    一股熱流從喉中急速的竄出,項晴詠咳了一下,竟吐出一口鮮血,她再也撐不住的跌倒在地。


    郝杏兒見到她吐血,嚇得尖叫出聲,趕緊衝到她身邊,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住任厲行對項晴詠沒人性的毆打。


    任厲行倏地停住動作。


    「滾開!」他憤怒地低吼著。


    「你夠了吧?我說過她禁不起你的拳頭,你沒聽見嗎?她現在都被你打到吐血了,你還想怎麽樣?」再也不管老公和任厲行是否有生意往來,郝杏兒見到項晴詠被打得奄奄一息,克製不住地對著他大吼。


    「要不是我從不打女人,衝著你這幾句話,你就完了。」他陰狠的恐嚇道。


    「是嗎?我懷疑。」郝杏兒鄙夷地怒視著他。


    「我的話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任厲行掃了她一眼,唇邊緩緩揚起一抹笑。


    郝杏兒知道這就是他發怒的前兆,她有些害怕的低下頭,但一看到項晴詠那慘白的臉蛋,憤怒又再度上揚。


    「可是你卻打破你的原則。」


    「什麽意思?」任厲行眯著黑眸,不了解她的意思。


    「杏……兒……」項晴詠強忍住疼痛,虛弱地喚著郝杏兒,「別……和他說那麽多……他隻不過是個沒人性的畜生。」


    「項晴勇,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在任厲行的拳頭又準備落下時,項晴筠正好趕到。


    她急忙大喝一聲,製止了他的行為——


    「任厲行,你想做什麽?」


    項晴筠快速的衝到他麵前,當她看見妹妹被打得隻剩一絲虛弱氣息時,她震驚地瞠大了眼。


    「晴詠?」項晴筠擔憂得立刻幫項晴詠測著脈搏,「該死的,你聽見我的聲音沒有?」


    項晴詠費力的微微睜開眼皮,低哼一聲。「聽見了,我又沒耳聾,你那麽大聲做什麽?」


    「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麽德行,還跟我耍嘴皮子,你想嚇死我嗎?」


    「我沒事……」項晴詠想開口安慰姊姊,要她別擔心,可是她的頭好沉、好重,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突來的一陣黑暗籠罩住她,然後她就這麽昏死過去,不省人事了。


    「晴詠……該死的,任厲行,你居然狠心下那麽重的手,你準備請律師上法庭吧!」項晴筠怒不可遏地咆哮。


    「筠姊,不要和他多說了,我們快把晴詠送到醫院急救才是。」郝杏兒提醒她,項晴詠的情況很糟,她好擔心。


    「可惡!」項晴筠低咒一聲,「我警告你,如果我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會告死你的。」對任厲行撂下狠話後,她趕忙招來服務生幫忙把項晴詠抱起來送去醫院。


    「妹妹?」任厲行被項晴筠的話給震得啞口無言,「她是個女人?」


    任厲行說什麽也不敢相信,那個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女人特征的家夥,竟會是個女人!


    真是見鬼了!


    嘖!他對她下手這般重,若是男人或許還挺得過去,但女人的話……


    該死!


    擔心項晴詠會被他給打死,任厲行不得已隻好尾隨在她們後麵,一塊兒跟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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