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八時。


    韓非走出手術室,急忙消毒、更衣。


    一整天了,不知道她在家裏過得怎麽樣?吃飯了沒?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他滿腦子想來想去全是薑玉璃。


    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竟這樣牽掛?


    真該死!當初真不該把這個麻煩帶回家。


    想起自己對仇人的女兒太過心軟,韓非忍不住更恨自己。


    「喂,一起去喝個小酒吧!」楊傑走到他身邊。


    當醫生的人生活其實很枯躁,往往一下班就是回家補個眠來消除工作的壓力。


    若是往常,韓非一定會接受楊傑的提議,好好放鬆一下;但是現在他心裏有了牽絆……該死的,他一心隻想回家去。


    「不了,我要回家。」韓非淡淡拒絕。


    楊傑挑起眉,「幹嘛?家裏有女人呀?這麽歸心似箭。」最近這小子總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韓非怔了下,隨即回道:「我隻是累了。」而且家裏確實有個女人,一個丟不掉的麻煩女人。


    「累?你今天才割個盲腸,累什麽啊!」楊傑瞪住他。


    「你管我,我想回家睡覺不行嗎?」韓非沒好氣地道。


    「哇!這麽凶,你大姨媽來啦?」楊傑戲謔地道。


    「臭小子,你找死啊!」韓非一拳打了過去。


    「饒命呐!」楊傑轉身閃躲。


    兩人正追逐的時候,護士長來到休息室。


    「咳、咳!」她幹咳了兩聲。


    兩人立即停下追打。


    「急診室送來一個車禍傷患,劉醫師還在開刀房無法分身。」護士長盯住兩人。


    該死!韓非在心底低咒了句。


    「我去!」


    「不,我去,你回家吧!」楊傑開口。


    「你……」


    「不用感激我,等我替你補足一個月的班之後,老爺我要出國度假,到時你就得乖乖的來還我的班了,小子!」語畢,楊傑重新套回白袍,隨著護士長離去。


    「你別想打這種如意算盤!」韓非在他身後叫道。


    楊傑隻是對他擺了擺手,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


    回到家裏,韓非見薑玉璃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客廳裏。現在,他不再刻意將她鎖在房裏,限製她的行動。


    「你回來啦!」她原本木然的神情忽然有了光彩。


    「吃了沒?」他問,刻意冷下聲音。


    「嗯,剛喝了杯鮮奶。」


    該死!他忘了冰箱中除了鮮奶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望著她沉靜的小臉,韓非心底忽然掠過一抹憐意。


    該死的,他在想什麽啊?餓死她不正稱了自己的心,絕不能對她心軟。他不斷在心裏警告自己。


    「我……可不可以泡個澡?」她忽然開口。在這裏她隻能擦洗身體,以往在療養院的時候,馬佳瑞修女總會每隔一周讓她泡個澡;馬佳瑞修女說泡澡可以讓身心放鬆,從此她愛上了泡熱水澡。


    韓非怔了怔。「你等一下。」該死的,現在他居然得替仇人的女兒放洗澡水!


    可,奇怪的是,他卻開不了口拒絕她。


    該死!他再次暗咒自己。


    「洗衣店的人剛才打電話來,說衣服洗好了。」她來到浴室門口。


    「什麽!?你接了電話?」韓非擰起眉,神情不悅地繃緊。


    聽出他的怒意,薑玉璃瑟縮了下,怯怯地開口:「是。」


    「以後不準接電話,知道嗎?」他來到她麵前,惡聲警告。


    他不要別人知道她在這裏。


    薑玉璃輕輕地應了聲。她並不了解自己是韓非的人質,在她的認知裏,她隻知道韓非是除了馬佳瑞修女之外,唯一要她的好人。


    接著,韓非一把抄起她細瘦的手腕。


    「不……不要打我!求求你……」薑玉璃抱頭縮住身體往地上蹲。


    「你……」這是他第二次見她如此。「我不打女人的,你起來。」語氣雖稱不上溫柔,卻也不再有怒意。


    隔了一會兒,薑玉璃緩緩的站直身子。


    「誰打了你?」他擰起眉問。


    薑玉璃沉默著,一貫平靜的小臉上露出微微的恐懼。


    「告訴我。」這一次韓非以命令的口吻開口。


    薑玉璃猶豫了下,輕輕地回道:「是叔叔和嬸嬸。」


    「你做錯了什麽?」他問。


    「玉璃不知道。」停了下,薑玉璃又接著問:「他們……他們會來接我回去嗎?」小臉上一片惶恐。


    他們巴不得你永遠回不去!


    薑氏夫婦一定十分痛恨必須將家產分一半給薑玉璃。


    盯著她惶恐的小臉,韓非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頭那份陰鬱再一次占據了心房。


    「你放心吧,沒有人喜歡和一個瞎眼的白癡住在一起。」他咬牙回道。心頭的怨恨逼他說出惡毒的言語,彷佛多傷害她一些,才能稍稍減去自己多年來的恨意。


    薑玉璃的臉色在刹那間變得更加慘白。


    他的話讓她的心好痛、好痛!為什麽?她不是一向被人罵慣了嗎?


    即使在療養院,也常常有醫護人員在背後取笑她,薑玉璃並非不知。她隻是任憑感覺麻木,把自己鎖在黑暗而孤獨的世界裏。


    「水放好了,你自便吧!」語畢,韓非放開她的手,轉身離去。


    他痛恨自己殘酷的一麵,可是他卻無法阻止自己。


    一個小時後,薑玉璃仍未走出浴室。


    韓非開始擔心。


    該死的!讓她在裏麵淹死不是更好,省得他動手。


    就在他心緒起伏不定的時候,一聲驚呼突然自浴室裏傳出。


    韓非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浴室。


    浴室門並未上鎖,韓非不假思索地直接打開門。


    第一眼,他就看見跌坐在地上的薑玉璃。霎時,他渾身一震,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這是他頭一次見她把發辮鬆開。長及腰間的烏亮發絲濡濕地披瀉在她身上,氤氳的熱氣讓她原本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韓非的眸光落在她圓挺的胸前。


    「對不起,我不小心滑了一跤,對不起……」薑玉璃摸索著要站起身,但由於地上濕滑,她一個沒站好又往後倒。


    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及時抱住她。


    「小心!」韓非粗嗄地開口。


    他從來沒想過纖細的她在衣衫褪盡之後會是這麽誘人。


    此時此刻,他抱住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胯間的欲望明顯地告訴他,自己有多想要她!


    該死!他怎能對她產生綺念?


    然而,抱住她的雙手卻抗拒著理智,不願鬆手。


    「好痛喔!」薑玉璃忍不住開口。她不討厭被他抱著,可是他的力量卻愈來愈重,幾乎讓她難以喘氣。


    韓非的理智在刹那間回籠,他立即鬆開手,彷佛丟開燙手山芋般。


    他是著了什麽魔?竟然對仇人的女兒產生不該有的欲望。


    「該死!」他低咒了聲。


    「對……對不起。」薑玉璃聽出他的怒氣,訥訥地開口。


    「快把衣服穿上!」他薄怒地命令,並轉身背對著她。


    「我……我沒有衣服了。」她的衣服全被他拿去送洗了。


    該死!


    下一刻,他立即回房取來自己的家居服。「穿上它!」他丟下衣服後便離開。


    沒多久,薑玉璃摸索著來到客廳。


    「阿非……」她輕喚。


    「幹嘛?」他沒好氣地應了聲。


    天知道他剛才是花了多少意誌力才走得出浴室!


    「謝謝你。」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韓非盯住她,微微失神。


    此刻她的長發披瀉在身後,一張小臉粉嫩嫩的,尤其是那張豐潤誘人的粉色唇瓣……


    下一瞬,韓非霍地站起身。


    「我去拿衣服。」丟下話後,他奪門而出。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發瘋!


    到了洗衣店,老板娘笑眯眯地對他說:「韓醫師啊,你女朋友的聲音很好聽耶,一定長得很漂亮,有空一定要帶她來給我看看喔!」


    她洗這個帥哥醫生的衣服好幾年了,還是頭一次洗到女人的衣服,她之前還差點以為他是同性戀哩!


    韓非以僵硬的笑回應老板娘的熱情。


    現在他更確定了一件事——


    薑玉璃必須盡快遠離他的生活!


    拿起話筒,韓非再次按下一組牢記在心的號碼。


    「喂?」彼端傳來的正是薑士恒的聲音。


    這是直撥薑家書房的電話號碼,外人很難得知,韓非也是透過一個偵探友人的協助才取得的。


    隔了一會兒,韓非終於開口:「是我。」


    「你……你怎麽知道這個電話號碼?」他認得這個聲音。


    「我可以帶走薑玉璃,要取得這個電話號碼又有何困難?」


    「哼!」薑士恒準備掛上電話。


    「不準掛!否則我就將一切向媒體公開。」他警告。


    「哈哈!你是綁匪,向媒體公開不等於自投羅網嗎?」薑士恒冷笑。


    「你是名政要,卻拒付贖金、意圖謀害親生侄女,隻怕這實情會扼殺你的政治生涯吧!」韓非不疾不徐地回道。


    「你沒有證據。」


    「我有沒有證據,明天一早你就會知道。」


    「鬼才信你!」


    「你準備三千萬美金匯入我瑞士銀行的戶頭吧!」韓非念了一組帳號。「記住了沒?」


    「你說什麽!?上次要台幣,這次居然變成要美金?你作夢!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你!」薑士恒氣呼呼地吼道。


    「薑玉璃值多少錢你我都很清楚。七天,我隻給你七天的時間。」語畢,韓非掛上電話。


    可惡!薑士恒用力甩上電話。


    韓非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走出電話亭。


    回到家後,韓非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


    薑玉璃聽見開門聲立即由沙發上站了起來。


    「阿非?」


    「怎麽還不去睡?」韓非微擰起眉。


    「我有話想……想跟你說。」


    「說吧!」他在沙發上坐下。


    薑玉璃緩緩坐下,臉上有份堅決。


    韓非盯住她,頭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種表情。


    薑玉璃不是白癡,他愈來愈了解這一點。但,那又如何?她聰明與否都與他無關,在他眼底,她隻是仇人的女兒,僅此而已!他再次提醒自己。


    望著薑玉璃的黑沉眸子變得更加深沉而危險。


    「我……希望可以……」薑玉璃結結巴巴地說著。


    「快點說!」他薄怒地開口。


    薑玉璃雖然看不見,卻抬起頭望住他的方向。


    「我希望可以為我死去的父親贖罪。」阿非的話,她始終記在心底。


    既然薑家對不起阿非,那她也許能做點什麽來補償他。


    韓非聞言怔了下,隨即幹澀地笑了起來。「你以為一個失明的人可以怎麽補償我?」她太天真,也太不了解屬於這個世界險惡的一麵了。


    「我……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麽呢?」


    「你先告訴我,你有什麽可以給我?」


    「我……」薑玉璃說不出話來,感覺上,自己似乎一無所有。


    「不知道?」他挨向她,湊近她小小的嬌容。「讓我告訴你好了,事實上,你有花不完的錢。」


    「真的嗎?」薑玉璃十分迷惑。「你……要錢?」她問。


    「沒錯!」他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再告訴你一個事實,你是我用來跟你叔叔換錢的籌碼。」


    「換錢?」


    「是的,而且是三千萬美金。」


    「叔叔願意?」記憶中,叔叔與嬸嬸十分討厭自己,薑玉璃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兩人會為了她花那麽多錢。


    「老實說,他根本不要你回去,甚至希望利用我殺了你,這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接收你父親遺留給你的龐大家產了。」他一點一滴地告訴她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麵。


    薑玉璃沉默了半晌。


    「你會嗎?」她輕輕地問,聲如蚊鳴。


    韓非聽見了。「我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他回答。


    「你……會怎麽做?」猶豫了下,她仍問出口。


    「如果薑士恒執意不付分毫,我會有另外的辦法。」


    「什麽辦法?」


    韓非盯住她清秀的麵孔。「你會知道的。」他刀鐫般的俊顏上泛起一抹莫測高深的淡笑。


    片刻之後——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薑玉璃忽然開口。


    聞言,韓非變了臉色,表情轉為危險的陰鷙。


    「我不是什麽好人。」他惡聲反駁,握住她下巴的大手移至她雪白的頸子上。


    該死!他真想捏死這個過分單純的小白癡!


    薑玉璃搖搖頭。「馬佳瑞修女說過,就算是壞人,隻要肯改過,上帝一樣會救贖他的靈魂。」她的小臉上是一片認真。


    「我不需要上帝的救贖。」他咬牙回道,惡念在他心頭翻覆。「告訴你,我需要的是這個!」下一秒,他低頭覆上她的柔唇。


    薑玉璃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驚,本能的抗拒著。


    「你不是要代替你父親補償我嗎?現在就是你表示的機會。」他的唇來到她耳畔低喃。


    他決定好好折辱她一番,好教她明白世間屬於惡的一麵。


    「我……該怎麽……補償你?」薑玉璃的嗓音微微地發顫。


    「你願意?」盯住她的黑眸在刹那間被惡意的念頭占據。


    「嗯。」


    「那麽,張開你的嘴。」語畢,他再次覆上她的唇,靈舌並深入她的口中翻攪。


    慢慢的,薑玉璃被他壓在沙發上。


    當她感覺到他的手探入她底褲內的時候,再一次掙紮了起來。


    「不要……」她感到羞恥。


    「你後悔了,是嗎?」他壓在她身上,嗓音粗嗄。


    薑玉璃咬了咬唇,然後搖搖頭,不再抵抗他邪惡撫觸她私密處的大手。


    很快的,韓非開始克製不住自己勃發的欲望。原本隻想羞辱她的舉動,如今反倒變成激烈的欲望,再也停不下來。


    他開始剝除薑玉璃身上所有的遮蔽。


    薑玉璃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神,卻依然羞怯至極;盡管她不明白他想做什麽,羞恥的感覺仍未消失,持續在她心中發酵,令她終於忍不住以雙手抱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不準遮!」他薄怒地開口,並拉開她的手,飽覽她誘人的身軀。


    然後他抓住她的雙手,低頭吻上她挺聳的胸脯。


    當他的唇含住薑玉璃的乳尖時,她忍不住低喘出聲。


    韓非微擰起眉,惡謔地撇嘴一笑,一掌握住她微顫的胸脯用力地搓捏。


    「啊,好痛喔!」薑玉璃低喊,並不安的微微掙動身軀。


    韓非的眸光黯沉,徐徐說道:「這一點痛就忍受不了,你還奢望自己能替你父親補償我?」他貼近她耳畔。


    「我……對、對不起。」薑玉璃柔唇顫抖,輕言:「我會忍耐!」她的大眼中已蓄起薄薄的淚水。


    韓非將她的模樣盡收眼底,刹那間,他心頭起了異樣的感覺。


    他到底在做什麽?該死!


    見他沉默不語,薑玉璃咬住唇,主動伸手攀住他的頸項。


    韓非因她無邪的舉動再次升起狂欲,上一刻的猶疑在瞬間消失殆盡。


    他想要她,這是不爭的事實。


    「打開雙腿!」他令道。


    薑玉璃柔順地分開了腿。感覺上,自己的舉止似乎有欠妥當,但她告訴自己,他是唯一要她的人,要相信他,他一定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韓非明知她看不見,卻對她信任的神情升起了強烈的厭惡;這一刻,他辨不清自己恨的人是她,還是自己。


    心頭的恨意夾雜著執意蹂躪的惡念,直逼他傷害她。


    下一刻,他解開褲頭,握住自己的欲望,毫不憐惜地頂入她緊窒的處子之軀——


    在這一瞬,薑玉璃像是被撕裂般,純真的世界碎成了千萬片。


    韓非以刻意蹂躪的方式一下下在她體內衝刺著,愛欲加上恨怨令他喪失一貫的理智,如狂獸般占據了薑玉璃。


    盡管痛楚如巨浪般一波波侵襲著薑玉璃,她仍強忍住,沒有發出半句痛喊,也不再掙紮。


    薑家的罪過如天譴一般,沒有放過薑玉璃。


    她必須贖罪,她不斷告訴自己。


    在一陣激烈的抽搐後,韓非在她體內釋放了熱源。


    激烈的欲望過後,韓非撤出自己,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去。


    「你……要去哪裏?」薑玉璃不安的問。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一片沉寂。


    這一刻,薑玉璃忽然覺得自己的痛楚不隻在身體,心頭那一下強過一下的刺痛,慢慢掩蓋了身上的痛楚。


    有些人的成長是心智自然成熟,日積月累而成,有些人則不。


    因為,痛苦是另一種讓人快速成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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