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東宮寢室,俯視著趴伏在床上昏迷不醒多日的向芸兒。


    凝視越久,胤礽的臉色益加冷,一旁伺候的太監、禦醫皆被他狂怒的神色嚇得不敢多吭聲。


    憶起端午佳節乘船遊湖之日,一群潛藏在戲班裏的刺客誤傷了向芸兒。


    虎視眈眈的阿哥們要置他於死地已是司空見慣之事,但他萬萬沒想到那些不怕死的刺客會匿身在戲班中,更沒想到向芸兒這古靈精怪的丫頭會舍身救他。


    看著原本活潑動人的向芸兒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胤礽的心莫名的一擰。


    他還記得,當他與向芸兒說笑之時,已感到一股殺氣騰騰,齊龑與他早已有了應變之道。


    但千算萬算,他們就是沒算到向芸兒會在刺客刺殺他時撲身擋刀,即便他拳腳再怎麽快,也阻止不了向芸兒的憨傻之勇,她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刺客砍了一刀。


    不過,向芸兒那一刀沒有白挨,他因而順利的將那刺客捉住擊斃,其他人等則交給刑部好好審問。


    事發至今已時隔多日,宮中禦醫不時在東宮中來來回回,泰半的禦醫對向芸兒的傷勢都抱持著不樂觀的態度。


    「殿下,芸答應昏厥多時,是不是要將她送回宮,要是皇上回來也好交代。」


    太監安公公彎下身低語。


    雖然芸答應舍身救殿下的事眾所皆知,但於情於理,殿下都不該將她接回東宮療傷,這樣容易落入有心人口實。


    「多事!」胤礽怕擾了向芸兒,於是低聲怒斥。


    「殿下請息怒,奴才全是為了殿下好。」踩到怒雷的安公公惶恐的討饒。


    「我做事自有分寸,不需旁人置喙!你先退下,免得又說些不中聽的話惹我心煩!」


    「是,奴才告退。」安公公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趕緊跪安退下,慶幸自己沒被性情多變的殿下懲罰。


    「芸答應的傷勢現今如何?」胤礽低啞著嗓音問向禦醫們。


    「臣當盡心盡力,殿下不必擔憂,保重身體寬心要緊。」


    好幾天來吃睡不好的秦禦醫安慰著胤礽,他是沒被胤礽怒轟出去的禦醫之一。


    「寬心?這廢話我已聽了很多次,我要看到的是芸答應蘇醒,身子骨健康硬朗起來!」胤礽冷著聲諷罵,臉上的肌肉微微因怒氣而扭曲。


    聽慣了胤礽的怒罵,對向芸兒的傷勢已束手無策的秦禦醫不得不放手一搏。


    「芸答應的傷口其實已處理妥當,高燒之所以退不下,是因為湯藥進了芸答應的口中又吐出;倘若湯藥入喉再調養一段時日,芸答應虛弱的身子骨應該會漸漸的好轉。」


    事到如今,秦禦醫隻能以病情推敲,若芸答應因此而康複乃是他幸,假如她香消玉殞,他明白自己必然得提頭來見殿下。


    「秦禦醫說的可是真的?」胤礽看著麵無血色、昏厥多日的向芸兒問。


    「殿下可以一試。」秦禦醫撫著銀白的胡須,慢條斯理的說。


    行醫多年的秦禦醫從沒醫治過如此特殊的傷患。


    芸答應的脈搏是不多見的細又深沉,呼吸喘息也緩慢;她的傷勢未深及見骨,該敷用的上好藥材也用了許多,卻遲遲未見她轉好或蘇醒,看來芸答應是否會康複隻能聽天由命。


    對於醫治這方麵,秦禦醫自認已問心無愧。


    「這些時日辛苦了秦禦醫。」胤礽回視他,緩了嚴肅的口氣。


    「醫者父母心,臣隻是做應做之事。」


    見殿下相信了他的推敲,秦禦醫便吩咐宮女按照他開的藥方熬煎藥汁。


    舒了嚴酷情緒的胤礽差人送疲憊不堪的禦醫先行回去休息,以便向芸兒蘇醒過來再行問診。


    當細心的宮女們終於熬好藥汁端至寢房欲喂向芸兒時,胤礽卻阻止了她們。


    「放著,出去!」胤礽喝著茗茶,陰沉的聲音嚇壞了宮女們。


    「殿下,芸答應由奴婢伺候就好……」宮女們顫巍巍地道。


    重捶桌麵,胤礽惱火的罵道:「要我說幾次,滾出去!」


    宮女們生怕被胤礽突如其來的怒火給灼傷,個個忘了行禮,差不多是魂不附體的奪門而出。


    還了一室的清靜,胤礽的思緒才慢慢沉澱下來;他掀開暖被,看著向芸兒身上纏著滲出血漬的布條,眸光不禁放柔。


    他輕撫著向芸兒光滑的臂膀,指尖順著白嫩的肌膚而上,觸摸趴著的小臉輕輕喃道:「我該拿你怎麽辦?」


    好熱,好痛,又好苦哦!


    向芸兒覺得背脊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拆掉,又慘兮兮的被接了起來。


    是誰?是誰趁她毫無力氣、全身軟綿綿之際強灌她這苦死人的藥汁,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一定要將這惡心的藥汁吐出來才行!


    「咳……咳……咳……」


    靠在胤礽臂彎的向芸兒終於給這些苦死人的藥汁給嗆醒。


    「不準吐,吞下去!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小命!」


    不待向芸兒反應,胤礽便飲了湯藥汁,對著向芸兒微張的小嘴覆了上去,濃稠苦澀的藥汁,就這樣咕嚕咕嚕的被喂進向芸兒的肚腹。


    「咳……你到底灌了我什麽毒藥?苦死人了……」向芸兒捂著玉頸,恨不得將吞入喉中的藥汁吐出來。


    「若是毒藥也已入了你的肚腹,你又能奈我何?」放下藥碗,胤礽如同放下了一顆心。


    見向芸兒蘇醒,又有活力與他鬥嘴,胤礽沒察覺自己眉頭間的沉鬱已然消散。


    「你……小人!」順了快岔的氣,向芸兒指著胤礽的鼻子怒罵:「早知道你會讓我喝毒藥就不該救你,讓你被刺客殺千次、剮萬刀好了!」


    向芸兒說到激動處,不小心牽動背部傷口,沁入心扉的疼痛惹得她淚汪汪,珠淚雙垂。


    「很痛吧?傷勢未好就不要亂動,不自量力的女人!」胤礽擰著眉罵道。


    他作勢要檢查向芸兒的背,卻被她的玉手推開。


    「誰要你關心來著?既然讓我喝毒藥,又何必惺惺作態!」


    向芸兒雖推開胤礽的大手,但仍逃不開他的箝製,他濃鬱的男人氣息密密的包圍住她,幾乎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你當真這麽看我?」胤礽邪笑,不在意向芸兒的汙蔑而俯身向前,隻見她薄薄的衣裳透出春色,一覽無遺。


    「對!」向芸兒被胤礽善變的性格嚇傻,見他朝自己壓過身來,麵無血色的小臉有了深深的紅暈。「警告你,別過來,否則我會……唔……」


    倒臥在床的向芸兒,恐嚇聲被胤礽硬生生的吃掉。


    胤礽吻她?他怎麽可以吻她!


    她向芸兒的魂是附在芸答應身上,這肉身的的確確、真真實實不是她的啊!


    況且於禮於法,芸答應是皇上後宮的女人,雖未曾被皇上寵幸過,但他也不可以違背倫常,覬覦他父親的女人啊!


    這不倫的消息要是走漏,芸答應不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就算再死一次也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行不行,她不能因自私而壞了芸答應的清譽。


    「嚇傻了?」胤礽厚顏無恥的伸舌舔著她的唇瓣調笑。


    「不要臉!」


    根本不需思考,向芸兒一伸手就想甩他一巴掌,可惜受傷的她手還來不及觸及胤礽,便被他握住。


    「有活力、有朝氣,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胤礽抵著向芸兒的額頭邪笑,勾引人的氣息,輕佻的拂過她因惱羞成怒而漲紅的小臉。


    慌張掩住胸前的春色,向芸兒擔心的事終於從胤礽口中說出,她不知該如何厘清自己的思緒,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沒來由的感到錯愕與驚喜。


    「誰是你看上的女人?別亂說!答應是皇上的女人,殿下不能踰矩,快讓答應起身!」虛弱的她差點沒向胤礽討饒。


    這該死的臭男人!


    為何挑她衣衫不整、傷勢未愈的時候調戲她,害她不能反擊也無力自保。


    看來,她得先安撫這臭男人,才能全身而退。


    「你確定你是皇上的女人?你曾經在他年邁的身下嬌啼鶯囀嗎?服侍這麽一個將要鑽進棺材的男人,你能滿足?還是你願意在後宮和數百個女人夜夜守空閨,等著他興致來時才在你身上紓解他的欲望?以你熱情活潑的性子,你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在寂寥的後宮守到白頭?別再自欺欺人了!」


    胤礽邪裏邪氣的摸著向芸兒光滑的臉龐,不懷好意的逼問她。


    「你瘋了!如此粗俗邪惡,皇上是你的皇阿瑪,是你的父親,你怎可如此咒他!」


    向芸兒給他的惡言惡語羞辱的氣憤萬分,她眯著眼怒氣衝天的瞪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懷疑他的居心叵測。


    「哼,皇阿瑪?」胤礽不屑的嗤之以鼻,「先別管他了,你還沒回答我。」


    「回答什麽?」抓住胸前唯一遮蔽玉體的褻衣,向芸兒心跳加快,晶亮的明眸帶著恐懼。


    就算他說對了所有事,也猜中了自己的心事,她也絕對不能受他邪惡的誘惑;她不能讓芸答應貞潔的名譽毀於一旦,她不能如此自私!


    「愛說謊的小美人。」胤礽輕捏著向芸兒顫抖的下巴,搖搖頭。「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還要明說?你敢否認你的這兒不是為我狂跳?」他猛地拉開她護在胸前的手,隔著鵝黃色的褻衣,霸氣的罩住酥軟的胸乳調戲她。


    「不是,我沒有……」轟然的羞慚讓向芸兒腦中亂成一團,無法集中意識。


    他意欲如何,又將她置於心中什麽地位?


    愛上邪魅的胤礽會不會讓自己陷於萬劫不複之地?


    「沒有嗎?那這悸動又是什麽?」


    冷魅的胤礽把玩著她的左胸,感受她胸下急促的心跳,欣賞她臉上青白交加又羞又怒的神色。


    「才不是,不是……」她不能承認自己對他動了心,千萬不能!


    見自己的武裝被戳破,氣急攻心的向芸兒雙眼一吊、白眼一翻,昏厥在胤礽懷抱中。


    「嗬,這麽不濟,又昏倒了?看來我得好好訓練你,才能配得上我。」胤礽憐惜的一笑,抱著懷中的軟玉溫香。


    此刻,胤礽明白向芸兒在他心中已不隻是揮之即來、耍弄調戲的人。


    經過多日得當的調養,向芸兒的傷勢漸愈。


    隨著她的傷勢好轉,霸道的胤礽仍將她軟禁在東宮,為了讓她安心療傷,胤礽還將她的貼身宮女銀屏接進宮。


    胤礽有違體製禮法的作為,已在宮中造成蜚短流長,但強勢的他充耳不聞,絲毫不認為有何不妥,反而更加寵溺向芸兒。


    向芸兒拗不過陰沉不定的胤礽,隻好悶不吭聲的待在東宮,想伺機溜回後宮。


    在天氣悶熱的一日,原本斜倚在椅上的向芸兒正想午寐,輾轉反側後卻覺得身子十分濕熱黏膩,便吩咐銀屏伺候她入浴。


    在花瓣片片的浴池中,向芸兒放下絲簾,嫵媚的解開身上的束縛,緩緩進入熱氣騰騰的花浴中;她閉起杏眼靠在池邊放鬆嬌軀,等著宮女伺候。


    而絲簾外,從宮外回來尋不到向芸兒的胤礽,見到原本要伺候向芸兒沐浴的宮女銀屏,卻示意銀屏退下;銀屏雖覺得不妥,也無可奈何。


    胤礽走進白霧嫋嫋的池子,隻見向芸兒雙眼輕閉,玉手托著香腮靠著池邊,紅潤欲滴的嬌軀浸泡在花海中,那嬌嫩的模樣可愛又誘惑人。


    嬌豔生香的美人正無言的邀約,素來知情識趣的他怎麽可能拒絕?


    閉眼享受香浴的向芸兒聽見水被撩動的聲音,以為是銀屏入池,她托著粉腮笑道:「下池泡浴真的很舒服,你早該試試。」


    聽見向芸兒的邀請,胤礽笑著迎向她。


    「銀屏,別害羞嘛!靠過來點,我保證不會偷看你冰清玉潔的身子。」向芸兒以為銀屏默不出聲是因為羞澀,遂低聲調侃。


    她不看他,他可一定要看清她膚如凝脂的身子。


    胤礽邪笑,目光炯炯,無言的欣賞著美人入浴。


    「我的背脊傷勢剛好,浸了熱水有點發癢,好銀屏,你幫我擦洗好嗎?」向芸兒美目仍緊閉,遞上浴巾請池中人幫忙。


    一向拒絕不了美人請求的胤礽接過了手,用著不重不輕的勁道,假藉擦洗之名行偷香之實。


    胤礽沿著向芸兒玉背上的紅痕而上,撫摸著她圓潤的肩頭,手執浴巾的手指放肆的繞到胸前,罩住水中晃動的玉白胸乳,惡劣的挑弄揉捏。


    他邪惡的挑弄,逗得向芸兒又羞又惱的睜開眼。


    「壞銀屏!啊!殿下……,怎麽是你!?」


    向芸兒詫異的掩著身子尖叫,火速離開那具赤裸熾熱的結實男體,眸子不知該盯住哪兒。


    自己做了什麽好事?竟然引狼入浴,還要他幫自己擦背!她真想一頭悶在池裏溺死算了!


    「怎麽不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看到向芸兒驚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又遮遮掩掩的俏模樣,胤礽覺得有趣極了,也愛得緊。


    有此姝相伴,他相信漫漫人生路應不會太無聊。


    「臭銀屏,壞銀屏,竟然讓你進來!」惱羞成怒的向芸兒遮住胸前春光低罵貼身宮女。「你不要得……得寸進尺!身為殿下與答應同浴,你……知羞恥嗎?」在這羞死人的節骨眼,她隻能佯裝若無其事,對他曉以大義。


    「和心愛的女人鴛鴦戲水,何來羞恥?要不,你來教教我這二字如何寫。」


    胤礽答得理所當然,而向芸兒卻聽得一顆芳心怦怦直跳。


    「心愛的女人!?不知殿下指的是誰?」


    「近在咫尺。」


    胤礽理所當然地雙手一攤,懶洋洋的靠在池邊,帶著壞壞的笑意看著驚慌失措的向芸兒。


    嗬,他看上的女人,還真入他的心脾,就不知嚐起來會如何的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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