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她早上怕是累到腦子暈了,才會覺得眼前這叛逆少年可愛。


    可真是……莫名覺得委屈和……難過。


    其實小祖宗已經改變很大了,最近待她也好了許多,不會再動不動折磨她。


    小祖宗頭疾也好了許多,睡眠越來越好,整個人都精神多了。明明一切都在變好,怎麽突然來了個九十度下墜。


    這一夜,周舒侗又失眠了。


    沈嘉遠同樣也睡不著,在闔眼假寐半宿後,聽著皇後連連低聲歎氣,忍不住開口。


    「皇後。」


    周舒侗輕啊了聲,小心問:「我吵到你了?」


    「不是。」


    「哦。」周舒侗有些委屈,她不是會想太多失眠的人,卻接連兩夜睡不著。


    「朕不是因為意王才留那道秘旨的。」


    「嗯?」不是嗎?周舒侗不是很相信。


    「皇後是否有想過,你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其實也可能會遇到很多始料不及的意外?」沈嘉遠頓了頓,回想上世的經曆,心中一痛,沉沉道:「比如……天災、人禍……病痛、意外……很多很多,也許都可能帶來動蕩和不安。」


    周舒侗眨了眨澀澀的眼睛,心忽然沉甸甸的。


    高處不勝寒,原來不僅僅指孤獨寂寞。


    身處高位的責任,貌似好重好重好重……


    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翌日,沈嘉遠看著眼下淤青更重了幾分的皇後,眉頭微蹙。心想皇後這身子可真是太嬌貴了,不過兩晚沒睡好,就這般無精打采神色憔悴。但想到她這般不安都是因為自己,便把諷刺的話語忍了下去。


    可是即便他不說,周舒侗也感覺出了他一直若有所思。本想算了,忍到他洗漱好去上朝,再睡一覺她便又是一條好漢。但他那打量著自己的眼神,好像無聲在說‘皇後怎麽一夜之間變醜了’,她終究還是忍無可忍,即便雙眼無神也與他對視上,問:「陛下,有話不妨直說。」


    直接說出來,總比突然回來扔她一個措手不及的決定好。直接說出來也總比……嗬嗬,狗皇帝要是敢說她醜什麽的,她就再也不理他生死了……誒,她好像很久沒罵他狗皇帝了耶。


    沈嘉遠心裏其實也在糾結,她這麽說,便也忍不住了,道:「要不要讓太醫署給你開副有助安眠的藥?」


    雖然他並不覺得太醫署的藥有用,不然他就不用飽受失眠之苦這麽多年了。但皇後書是初症,應該能有點效果吧。


    周舒侗無神的眼眸多了困惑,小聲問:「我吵到陛下了?」


    她雖然沒睡著,可明明很乖躺著,沒有翻來覆去。這都能影響到他,也隻有神經衰弱了。


    沈嘉遠聽後,有那麽一瞬間頗不是滋味。自己的關心,怎麽在她聽來就成責備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心堵堵的,好一會才沉沉道:「沒有。」


    「哦,沒有就好。」周舒侗沒什麽精神,也沒盯著沈嘉遠的表情分析,強打起精神站在一旁,等著目送他離開。


    走後,周舒侗回到榻上躺著,本是想如昨日一樣,好好補眠。但今日神奇了,哪怕是困的不行,她還是睡不著。


    她竟然睡不著?想上一世,睡眠於她而言多珍貴。在地鐵上坐著都能睡著。


    果然這一世過的太舒服了。想吃就能吃,想睡就能睡,久而久之,她竟然開始睡不著。再發展下去,會不會食之無味?嘖嘖,精神富貴病啊。


    隻是這麽想,周舒侗就抖了抖,開始想辦法讓自己平心靜氣。


    她沒有想到,睡眠問題的按鈕一旦被按下,竟不是那麽容易叫停。


    接下來幾日,不管沈嘉遠來沒來兩儀殿就寢,她都難以安眠,即便好不容易睡著,也睡的很淺。


    不過幾日,她就有點崩潰了。最後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擔心沈嘉遠在此趟秋獵之行中,會出事。


    這宮裏的人,對意王似乎很忌諱,無論她怎麽旁敲側擊,軟硬兼施,都沒能從宮裏那些老人嘴裏打探出一二。


    沈嘉遠看著這幾日蔫蔫的皇後,不免有些懷念她張牙舞爪的時候。


    無畏無懼,活的鮮活。


    這夜,兩人再坐一起看書,沈嘉遠笨拙地開解起她來,和她說了秋獵的安排。


    那座山頭一直以來都是皇家獵場,由專人負責看守。這次因為要重啟秋獵,還派去了羽林軍。且到時候,還會有很多大臣和護衛同行。他心中有譜的。


    這翻話可真是實實在在讓周舒侗心中那沉甸甸的大石頭放下不少,她就說嘛,意王再厲害,還能在長安翻天來。沈嘉遠這小祖宗,年紀輕輕就能把那幫老臣子鎮得服服帖帖,可不是吃素的。


    她這幾日在擔心什麽?白白熬出雙黑眼圈,擔心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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