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探頭看了看,這東西雖說自己小時候也常捉來玩,可沒像少爺這樣精心的養著,反正野坑裏頭有的是,死了再捉就是了,故此,真不知道這東西怎麽養,瞧著是沒前幾天歡實了,異想天開的道:「那個,是不是餓了。」


    陸敬瀾點點頭:「是啊,這都好幾天了,也沒吃東西,肯定是餓了,你把點心盒子拿來,早上我吃的那個棗泥糕喂些。」


    陸敬瀾話音剛落,窗外的青翎就笑了起來。


    陸敬瀾眼睛一亮,抬起頭來果然瞧見青翎那張曬的紅通通的小臉,正趴在窗屜上,衝著自己笑呢:「敬瀾哥哥你要是喂了它們棗泥糕,不等明兒這些小蝌蚪就死了。」


    陸敬瀾走出來,拉著她進屋:「這兩日怎麽不見你去書房院了?」


    青翎撅撅嘴:「我要是去了,陳先生又得讓我跟你們一起念書了,我的好日子統共沒幾天了,正經兒事兒還忙不完呢,哪能浪費在念書上,怪沒意思的。」


    長壽聽了忍不住道:「二小姐,難道這世上還有比念書更正經的事兒不成。」


    青翎眨眨眼:「多著呢,在我看來,玩兒就是最正經的事兒了,比念書正經多了。」


    長壽給她噎的差點兒背過氣去:「這話要是讓陳先生聽見,指定要氣死了。」


    青翎:「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先生哪天不去河邊釣魚,一釣就是一天,也沒見他釣上了幾條對吧,這不是玩是什麽,可見先生也是喜歡玩的。」


    長壽想了想,還真是,陳先生每天給少爺們上一個時辰課,下了學扛著魚竿就奔河邊去了,不到天黑不見回來,也沒見釣多少魚,莫非真是玩去了?


    陸敬瀾見長壽被這丫頭忽悠了,忍不住笑了一聲,把自己桌上的茶水遞在青翎手裏。


    青翎在外頭玩了大半天,正渴呢,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敬瀾見她額頭還有汗,掏出帕子裏給她擦了擦才道:「先生是愛才之心,想收你這個學生,偏你不領情,你不知,道這兩天你不過來,先生總是朝窗外看呢,子盛說,先生是找你呢。」


    青翎:「這麽說,以後我更不能去書房了,讓先生惦記上可不是什麽好事兒,青翧現在天天唉聲歎氣的,人都蔫了,兩隻手給先生打的紅腫不堪,寫字的時候都含著眼淚。」


    陸敬瀾想起青翧不禁道:「陳先生的嚴厲是出了名的,我也常挨板子的,不過,你剛說什麽好日子沒幾天了是什麽意思?」


    說到這個,青翎小臉暗了不少:「我娘說等過了這個伏天,就讓我在家學針線女紅,不能再出去玩了,自然就沒好日子了。」


    長壽在旁邊道:「女孩子不都得學針線女紅嗎,我家裏最小的妹子,跟二小姐一般年紀,如今都會裁衣裳了做鞋了,我腳上這雙就是我小妹子親手做的,我娘說女孩家針線上不好,將來許不得好婆家。」心說,哪有姑娘家成天想著往外瘋跑的。


    青翎瞥眼看著他:「長壽,想不到你懂的還挺多的嗎?」


    長壽一機靈,忽然想起眼前可是胡家的瘋丫頭,不是自己家裏的幾個老實巴交的妹子,惹惱了她,不定拿什麽招兒對付自己呢,忙尋了倒茶的借口一溜煙跑了。


    陸敬瀾看著好笑,問她:「你不想學女紅嗎?」


    青翎搖搖頭:「不是不想,是怕娘親成天讓我悶在屋子裏做針線。」


    陸敬瀾:「那就把針線學好不就得了,到時候跟你娘商量商量,想來表姨也不會把你悶子屋子裏的。」


    青翎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麽沒想到呢,娘親讓自己學,學會了不就是了,這才是徹底的解決之道,一味逃避是沒用的。


    陸敬瀾見她想通了,也覺得心裏暢快了許多,拉著她看瓦罐裏的小蝌蚪:「你說它們是不是餓了,不能喂棗泥糕,那該喂什麽?」


    這個可難倒了青翎,她隻知道不能喂棗泥糕,具體小蝌蚪吃什麽,她還真沒研究,喃喃的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管家伯伯肯定知道,你等著我去問他。」說著,不等陸敬瀾說什麽已經跑了。


    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回來,後頭跟著來順,手裏提著個木桶,進了屋就道:「管家伯伯說,小蝌蚪是吃水草的,我就讓來順去撈了一些過來。」說著從木桶裏捏了一條水草放進了瓦罐裏,果然,水草一放進去,那些蔫頭耷拉腦的小蝌蚪就開始動了,在水草間遊來遊去,異常歡實。


    陸敬瀾高興的道:「果然是吃水草的。」


    青翎讓來順把裝水草的木桶放到外頭廊下,以便陸敬瀾投喂,坐在窗下,抱著點心盒子吃了兩塊棗泥糕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陸敬瀾身子弱,表姨怕他吃不慣胡家廚子做的菜,把家裏的廚子也一起送了過來,陸家是京城世族,廚子的手藝自然不是胡家能比的,尤其點心,做的比胡家的好吃許多,自從嚐了一次之後,青翎隔三差五的就會往陸敬瀾這兒跑,完全是奔著點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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