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開元年間


    此時於唐朝的首都長安城裏,正為了玄宗娶了自己的媳婦兒為妾而喧嚷不休,唐朝的民風的確是較為開放,但皇帝娶了自己的兒媳婦為妾,這也實在是太過於開放了些;所以城中為了此事喧擾不已。


    在距離宮中不遠之處有一座豪華的官邸,外表那朱紅的彩漆,再加上那門口兩隻大大的石獅子,而門上的匾額清清楚楚的寫著「衛國公府」。這是唐朝開國功臣之一的李靖府邸。隻是現在的主人並非是李靖,而是李藥師的孫子李緯。


    李緯因皇上的恩賜,準予其世襲其祖之位,成為第三代的衛國公,掌管著宮中對外的安危。然而自開元之治以來,不論是朝中、民間,甚至於疆外都相安無事。所以他這個官職,其實也算得上是一個閑閑無事的官職。


    李緯年屆五十,育有二男一女。長男李世傑是宮中的書記官,掌管宮中的文書工作。次男李少傑為駐疆的將領,長年在外,很少能回到家中。而幼女李湘涵,一出生就被皇帝賜封為琉璃郡主,身分特殊。也許是皇帝對他們李家的寵幸吧!


    李緯的二個兒子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梁,現世的菁英。無需要李緯為他們的前途操心。他唯一放不下心來的,隻有那名出生便有著高貴身分的小郡主——李湘涵。


    李湘涵——即是前世與白狐相約來生的紫苑,今世再度轉世為人,對於前世所戀之白狐昱翔已無任何印象。她的身分自落下凡胎之後便擁有著崇高的封位。父親李緯因為世襲衛國公的爵位,而全家人也因此各自有自己的封號。身為李緯唯一掌上明珠的湘涵當然更受寵幸,而被唐玄宗賜封為琉璃郡主。


    李湘涵因生長環境得天獨厚,長得聰明伶俐。而且腦筋轉得非常快,學習能力相當的強,隻要人們教過一次之後,她便可完全記住,可謂是天資聰穎。然而,雖然腦中藏有著萬千的絕妙計策,可惜所用皆非正途,最大的功用便是用來整人或嚇人。


    她不僅僅是頭腦靈巧,她的身手更是敏捷無比,常常蹦蹦跳跳地,一刻也無法靜下來。府中的奴婢、侍仆都沒有辦法捉得到她。往往一不注意,她便溜至市街逛上一逛才回府。個性天不怕地不怕的,自認為天塌下來,也不幹她的事,常常惹出一堆禍端來。不過她雖然是如此的調皮搗蛋、惹是生非,但是她的撒嬌功夫可也是一流的,可以將人從盛怒之下哄成平靜無波的狀態。李府上下談起這名小郡主也真沒法子治她!


    當然她惹是生非的才華和成就,令作父親的李緯也是相當的傷腦筋。


    一日,李緯和自己的原配夫人——柳氏商量著,要如何教導自己那位寶貝女兒。


    柳氏歎了一口氣說:「我們那位調皮的女兒,如果再不好好的管教的話,恐怕日後會嫁不出去的。而且她又經常惹事,我真怕哪一天她會闖出個大禍來。而且她又整天無所事事的,不願意學習女紅,這該如何是好呢?」


    李緯自己也很傷腦筋,「是啊!女兒再這樣下去也是不行的,但是要叫她學些女紅,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她哪有那種靜性啊!別把教導的人給整死就不錯了。」


    「爹!您怎麽這樣批評自己的女兒啊?」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是湘涵回來了,「把我說得好似沒有一點好似的。」


    「難道不是嗎?」李緯搖搖頭,「你整日就隻知道玩,完全都不學習女孩子應有的教養,這樣下去怎麽行?而且你的個性又浮躁不定,世上哪有你這種郡主」


    「這麽說就不對了哦,爹!」湘涵搖搖頭說:「我隻不過和別人在一起玩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罷了,況且我沒有做過什麽天地不容的事情來啊!是您沒有安排我學習的課程,而且女紅的修習,我實在沒有什麽興致,那些指導我的老太婆,早就離開了,這怎能怪我沒有學習女孩子應該有的修習呢?」


    「離開了?」柳氏不敢相信,「時候還未到啊!她們怎麽有可能離開呢?」


    「哦!是這樣的……」湘涵解釋道:「因為她們不讓我吃東西嘛!所以我就拿出了爹的權杖來打她們的頭。而且告訴她們說被權杖打到頭的人是要處斬的。所以她們這些膽小鬼一聽便溜之大吉了。」


    「你說什麽?」李緯發怒了,這個調皮的女兒怎麽可以拿權杖來開玩笑呢?這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可怎麽了得?「你擅自拿取權杖擊人,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情,況且來教導你的都是一些宮中的貴婦們,你怎麽可以這般無禮呢?」


    「話別說得這般嚴重嘛!爹——」湘涵若無其事的繼續說:「拿個權杖打人,隻是一種小小的懲戒之罪罷了,就算皇上真的怪罪下來,也有我承擔著,您別擔心了。」


    「好吧!」李緯無力的搖搖頭,「你先下去吧!」


    「是的,女兒告退。」湘涵退了下去。


    「夫人啊!」李緯開口對柳氏說:「依你之見,要請哪位名師再來教導湘涵呢?」


    「這可難了……」柳氏為難的說:「現在並不是要請誰來教湘涵的問題,而是有誰願意來教湘涵了。老爺,您想想看,自從我們請了一些人來教導湘涵之後,哪位不是被湘涵給整跑的,第一位杜夫人來教導湘涵學文章,被湘涵以筆沾墨水畫臉給氣跑了;梅夫人來教她習畫,被她用青蛙放入襯衣之中而嚇昏了;楊夫人教她廚事,湘涵更是將火焰加烈,使得楊夫人的烏黑秀發成了稻草窩,現在又——唉!如何是好呢?」


    「天啊!我怎麽會生出這麽個調皮搗蛋的女兒呢」李緯不禁長歎了口氣。


    「先暫且將這些事按下吧!少傑今日會回來,我去通知廚房準備些菜肴了。」柳氏安慰著李緯說:「先別為了此事煩心吧!少傑難得能夠回來一趟呢!」


    「好吧!你先下去吧!」李緯回答柳氏說:「我要在此稍事休息一下。」


    當柳氏走了之後,李緯心中想著,自己的二名兒子是朝中的臣子,而唯一的一名女兒卻是如此的貪玩,實在是很……而湘涵又不喜歡研習關於女紅方麵的事物,那倒不如請一位武術老師來教導她一些武技,以免她整日無所事事,隻知惹禍。嗯!就這麽決定。


    到了傍晚時刻,李緯的二兒子李少傑回來了。全家上下都到門外去迎接這極少回家的二少爺。


    「爹!娘!我回來了!」少傑先向雙親打了聲招呼,「咦?怎不見我那位調皮的妹妹呢?」少傑四處張望了一下,未曾見到湘涵,心中不由得疑問起來,往常一向都是湘涵來迎接他的。


    「你說湘涵啊!」世傑笑著對少傑說:「別提她了,她知道你要回來,說什麽要為你煮頓豐富的晚餐洗塵,結果呢……隻差沒有把廚房給燒了。」


    「什麽?她會煮飯了啊」少傑很訝異地說,這個妹妹可是從未曾炊煮過啥東西,「真是太陽打從西方出來了!」


    「她可不是煮食物要給你吃哦!」世傑補充說明,「她是另有目的哦!」


    「另有目的?」少傑聽得糊裏糊塗的,會有什麽目的呢?


    「好了。」李緯開口說話了,「你們哥兒倆一見麵就一直在外麵這般站著談天,成什麽樣子呢!要談論什麽事情,到屋內再談吧!」


    「是啊!」柳氏說:「你們兩個一談便忘了身分了。」


    「說的也是。」世傑恍然大悟,「少傑,今晚我們再來談個通宵吧!我順便告訴你有關湘涵的一些英勇事跡哦!」


    他們就這樣說說笑笑的進入了內屋,少傑剛踏進門,便見到一名臉上滿是黑炭的女孩子向他撲了過來,那名女孩全身烏漆抹黑的,沒有辦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名婢女在此亂跑,而那名女孩的手中又拿著三四串烤蟑螂,直要往少傑的口中送去。乍見此景,任少傑再如何的膽大,也要退開。


    「你是什麽人?膽敢如此的大膽!」少傑擺出了少爺的架子來,想要嚇阻那名女子,「你手上拿的東西快將它扔了。」


    「二哥!」那名女孩開口說話了,「你不是說過嗎?你一生中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如蟑螂般在權勢爭奪中爬來爬去的東西了,有朝一日,你一定要吃了他們的。現在我將這些爬來爬去的東西親手烤來要給你吃,你怎麽不吃呢?」說完又將那數串的蟑螂送了上去。


    「湘涵你——」少傑不禁愣住了。「你怎麽搞成這副德行呢?」


    「她啊——」世傑接了少傑的腔說:「她從中午開始,便四處的搜尋蟑螂了。問她的話,她就說這是要給你吃的特別食物。所以呢!她要親手烹調,結果差點把廚房給燒了。」


    「二哥!」湘涵繼續向少傑說:「這是我辛辛苦苦所捉來的,為了要讓你了了吃這些東西的願,所以我很早便開始動工了。你一定要吃下去嘛!」


    「湘涵——」少傑苦笑著,「我所指的是一些貪官汙吏之輩,而不是指真正的蟑螂,你又何必這般認真的為我找來這些東西呢」


    「我不管這麽多……」湘涵說:「反正今天你一定要給我吃下這些東西,否則我絕對不會放你幹休的。」


    「湘涵——」少傑為難的說:「我的好妹妹,你就放了二哥一馬吧!那東西如何下口?」


    「對啊!」李緯開口,「這種穢物,是絕對不能吃的。」


    「誰說的?」湘涵很不以為然,「古時候的人,不也以烤蟑螂、炸老鼠為上等佳肴嗎?聽說在皇帝爺的禦膳之中還有這二道名菜呢!」


    「湘涵,二哥沒有這份福氣吃這等的佳肴,請你饒了二哥吧!」


    「哈哈!」在一旁的世傑突然笑了出來,「湘涵,你認輸吧!少傑是絕計不可能吃下你的烤蟑螂的,願賭服輸,把二十兩拿出來吧!」


    湘涵嘟起了小嘴,萬般不情願的將二十兩拿出來給世傑,又回頭對少傑說道:「臭二哥,都是你害我賠了二十兩,我討厭你!」說罷,便跑回房中了。


    「這孩子真是的。」李緯搖頭說道:「不知道以後還有誰能治得了她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等一下晚膳準備好之後,你們再和湘涵一起下來吃吧!」


    「是的,爹。」兄弟倆向父親行禮之後,便告退往樓上去了。


    「好啊!原來是你和湘涵設計好來整我的?」少傑扭著世傑的手臂,「看我饒不饒你!」


    「唉呀呀!好痛!快放手啦,下次我不敢了。」世傑趕忙討饒著,「是湘涵說起了你以前曾對她說過的話,所以我和她才想出這次的計劃的,隻是,我原本就知道你怕蟑螂,小時候你還曾為了一隻蟑螂,打破了爹所鍾愛的花瓶,足足被罰站了三個時辰。所以我對湘涵說你決計不會吃下這蟑螂的,而她偏不相信,所以便和我打賭了,結果當然是她輸了!」


    「你真是的!」少傑放開了世傑:「什麽不好做,偏偏做此等的勾當。」


    「時間太多,事情太少,閑著無聊嘛!哈哈!」世傑開懷的笑著。


    用過晚膳之後,李緯留下了少傑聊天,順便要與他談談請武術老師來教導湘涵的事。


    「少傑啊!」李緯拈著胡須,緩緩的說道:「你長久居於邊城,可辛苦的緊了!」


    「沒什麽的,爹!」少傑回答:「邊城的弟兄們,對我都很照顧的,請您無需掛念。」


    「嗯!那就好。」李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他擔憂著少傑在邊城會被人欺負,雖然少傑身為邊城守將,但難免容易發生一些和部屬間的爭執,如今看來,少傑在邊城的生活應該算是不錯的。他這做父親的便也放心不少,再來便是關於湘涵的問題了。


    「還有一件事,少傑!你還記得當初你習武的啟蒙恩師蕭逸寒嗎?」


    「恩師的教導,我當然還記得。」少傑回答:「咦?爹,為何您會突然提到蕭恩師?是不是您有事要找恩師呢?」


    「是啊!」李緯說出自己的看法,「我看湘涵個性好動而外向,對於女紅方麵,她實在是沒有什麽興趣學習,我想與其讓她整日惹事,不如請位武術老師來教導她,一方麵可以讓她正當的學一些東西,一方麵也可以借由武術練習時的體力消耗來防止她再生出許多事端。」


    「所以……」少傑接下去:「您就想要延請恩師來教誨湘涵,約束她的行為」


    「不錯。」李緯說道:「你那位寶貝妹妹可真是令我頭疼,她的個性聰明伶俐,頭腦裏滿滿都是鬼點子,我和你娘都沒有辦法約束她了,隻好找一位老師來教導她,而普通的老師不知已被她氣走多少了,隻好請蕭逸寒先生了。而且聽說蕭先生不僅精通各種武藝,還是位博學多才的智者,隻是因為厭惡紅塵而隱居於翠環山中。如果湘涵能得此高人的真傳的話,那倒也是不錯的決定呢!隻是不知蕭先生是否願意收她為徒呢?」


    「嗯!」少傑思慮了一下說道:「我會找個時間,去見見恩師,一方麵請安,另外一方麵轉達父親您的意思給他知情。可是老師的性情有些古怪,他是不願意到府授業的,如果要讓湘涵拜師父為師的話,那麽勢必要湘涵住在翠環山,這樣的話……」


    「這也是件麻煩事啊……」李緯有些疑惑了起來,他望望身邊的夫人,「夫人,你看這事該如何是好呢?」


    「我想……」柳氏偏了頭想想,忽有所悟的說:「讓湘涵到翠環山上修業也沒什麽不好的,畢竟她的性情極為好動、活潑;而且我們又沒有辦法教導她,不如就讓她隨著蕭先生學習一些事情,看看是否可以讓她有所改變吧!」


    「但是,娘!」少傑開口提出自己的疑問,「向來是沒有將閨女送到山上修業這種事的,而且師父他老人家也隻有獨自一人住於翠環山,收了一名女弟子,似乎有些……」


    「這應不成問題的。」李緯搖頭說:「你師父收一名弟子,應端看此弟子是否有其慧根可以接受他所教授的課程,而不是看徒弟的性別才是;蕭先生是明理人,應該可以體會出此點,這點你就無需掛懷了。」


    「既然爹您都如此說了,那孩兒也沒有什麽意見了。」少傑點頭說道:「那麽孩兒明日即刻起程上翠環山去稟明師父便是了。」


    「好!交代你了。」李緯點點頭,湘涵的事總算有個著落了。「沒有什麽事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是,那麽孩兒先告退了。」少傑說完便離開,回到自己的房中。


    衛國公府的廂房布置,是以四季來論名的。而李緯夫婦住在春宜軒;世傑住的是夏荷館;少傑的廂房在東邊名為秋爽苑,和湘涵的冬梅軒是鄰近的廂房。


    少傑回到了秋爽苑的時候,發現屋中燈火通明,想必是有人在房中等他。而這個人八成是湘涵了。


    進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穿著一身淡紫色便裝的湘涵正坐在裏麵等著他。


    「湘涵,是你啊!」少傑吐了一口氣,「這麽晚了,你還不睡?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二哥——」湘涵開口向少傑撒嬌道:「你這次回來,可否帶我出去玩玩,我整日待在家中,都沒有什麽好玩的事物,我方才經過大廳的時候,聽到你和爹的談話,知道你趕明兒個要去見你的恩師蕭逸寒,帶我一起嘛!好不好?我的好二哥!自小時開始,無論我有什麽要求,你總是會一一的替我做到,想必這一次我希望你帶我一起去找你的恩師,你不會拒絕吧?」


    「這——」少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自小時候開始,他唯有對這個妹妹沒辦法,所以對於她所提出來的要求總是百依百順的,從未曾拒絕過。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是一名郡主的身分,怎可隨便的出外拋頭露麵的呢?不過,父親已有意思要叫湘涵到翠環山上修業,現在就隻差師父他老人家點頭而已,事情已是成了一半,是故其實帶湘涵到翠環山應是沒有什麽不可行的。隻是,還是得稍微拒絕一下,吊吊湘涵的胃口,誰叫她晚膳時要整他呢?


    「不行,你可還是一個女孩子家,怎麽可以隨便就到外頭去亂逛呢?這種事情要是給爹知情的話,我吃罪可不小,這次絕對不會答應你的了!」


    「你別把事情看得這般嚴重嘛!你看像楊貴妃的親屬們,不都是拋頭露臉的嗎?現在的民風是相當的開放了,你的想法就別那麽的八股了,好不好?」湘涵持著自己的觀點,很認真的說道:「而且,我隻要經過化妝,打扮成僮子的模樣,隨你一同前去便行了!你說吧,這樣不就不會有人認出我來了。事情總是可以變通的嘛!而且若爹爹知道的話,你就說帶我出去市街上逛逛,絕口不提出遊的事情,這不就得了。爹是不會禁止我出去市街上逛逛的。」


    「那你大可以到市街上去就好了,你又何必一定要跟我去深山裏頭冒險呢?」


    「市街又沒有什麽好玩的,我長這麽大了,還未曾到過深山裏頭呢!我隻是想要跟你去看看而已嘛!又不會為你惹麻煩,你到底在擔心個什麽勁呢?」


    「這個嘛——」少傑還裝著有些遲疑、為難的神色。


    「別這個、那個了!」湘涵不等他開口便搶先說道:「明兒個天亮,我在風竹亭等你!你一定要來哦,我先回房去了。」


    「風竹亭」少傑莞爾一笑,「真是個鬼靈精,明知道大門一出去便是風竹亭,我當然一定必須得經過才行!唉,罷了,就帶她去無妨的,順便可以讓師父他老人家看看湘涵這小麻煩,再讓他決定是否要收她為徒。」


    過了不久,李緯房中的侍仆來找少傑。


    「二少爺,老爺有事要和你商議,想要請您過去一趟春宜軒。」老仆說道。


    「爹有事找我,你知道是關於哪一方麵的事情嗎?」少傑問道。


    「這個嘛——好像是關於湘涵郡主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稟報老爺,說我隨後就到。」


    少傑感到很是奇怪,父親剛剛已經將湘涵的事情和他交談過了,現在為何又要為了湘涵的事情找他去春宜軒呢?難道有什麽變化不成?不管那麽多了,先到春宜軒再說吧!


    更何況方才自己也擅自答應了湘涵的要求,所以也必須要再告知父親湘涵也要前往之事。


    少傑來到了李緯的房間之時,李緯正坐在太師座上等他。


    「少傑,你來了啊!」李緯指著一張椅子說:「先坐在那兒吧!我有事要與你商議。」


    「爹,是關於湘涵的事情嗎?」少傑開口問:「方才於大廳上,您不是要我去延請師父來教湘涵武功嗎?我正預備明日去拜見師父呢!」


    「那麽,你可知道,蕭先生他是否有什麽規定的呢」


    「這點倒是沒有什麽規定的。」少傑偏著頭想了想說道:「孩兒就隻知道師父對於所教授之徒弟管教甚嚴,他是絕不準尚未學成的徒兒下山來的,可是湘涵畢竟有朝一日必須為人婦,如果因為習藝而延誤了終身大事……這倒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以湘涵一介女兒身……」


    「這點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李緯說道:「我和你娘商議之後呢,我們方才決定讓湘涵自己決定她所想要走的路,如果,她願意留在那兒受苦練習武功的話;就讓她在那兒跟隨著你師父習武吧!若她不願意吃苦的話,那麽她就得乖乖的修習做為婦女該有的修行。」


    「那麽……」少傑接著說道:「您的意思是要我帶著湘涵一起去見師父羅?」


    「就是這個意思!」李緯點頭道:「反正就算你去請令師下山,他也不太可能來的是吧?那麽與其白跑一趟,不如就叫湘涵一起前往吧!」


    「可是,爹——」少傑不安的說道:「您知道嗎?一旦進入了翠環山之後,若武藝尚未學成之前,師父是絕不可能讓湘涵下山來的,而所謂的武藝學成與否,決定權是在於師父,換句話說,湘涵何時方可以下山回家,這是誰也料不到的事情,這樣的話,您豈不是無法和湘涵常見麵了嗎?何況為何一定要湘涵習武呢?就算她真的無所事事,那也沒有什麽關係啊!一旦習了武之後,她又有什麽用途呢?女大當嫁,實無需讓她去吃這種苦的。」


    「這點我也曾思量過,可是……」李緯搖搖頭,「我也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麽東西適合讓湘涵來學習的了,而她的個性又十分的好動,不得已之下,隻好讓她去學習武藝了,而她以後的事情,全操之在她的手上,我們作父母的也無能為力。也許,她是不願意當個炊飯婆的吧!讓她習得一些武藝也不錯,日後有什麽困難也有武藝保身啊!至於你所說的湘涵也許無法常常待在家中這一點,我想不會的,令師應該會酌量進行的。而且這一切必須先由湘涵自己決定,我們是不願意替她作主的,不過,一旦作下了決定之後,就必須要貫徹到底,絕不可以有任何的後悔,因為畢竟這是她自己作的決定!所以,你見到令師之後,你要求湘涵自己作決定,是否要待在翠環山上習武,還是要回來家中作新娘修業,這二條路任她自己去選擇吧!好了,你明兒個還得早起呢!先去睡吧!記住我所說的話,帶湘涵一起去吧!」


    「好的!」少傑說道:「明兒一早,我便帶著湘涵前往翠環山。」


    隔天一大早,少傑騎著他那匹禦賜的獅驄馬到風竹亭找湘涵,而此時的湘涵穿著已然換成僮子的打扮,一頭的青絲紮成了二個包包;身上穿著青絲的棉袍;腳上則穿上了特製好的布鞋兒。皮膚白裏透紅,兩眼水汪汪的,好一個俊秀的僮子。


    「嗬嗬!」少傑點頭笑著,「好一個俊僮,我看萬千的僮子,都要被你給比下去了。」


    「別笑了,二哥。」湘涵嗔瞪了少傑一眼,「今兒個早晨可真冷呢!我在這兒差點凍死。」


    「是你自個兒要跟來的,怪誰呢?」少傑說道:「上來吧!我帶你去翠環山上見我師父。」


    「嗯!」湘涵二三下便跳上了獅驄馬,身手極其靈巧、俐落。


    「不錯嘛!」少傑讚歎的說道:「沒有想到你的手腳也是這般的靈巧啊!」


    「那是當然的了。」湘涵仰起了小臉說道:「天底下有什麽事難得倒我的?二哥,要多久的路程才能到達翠環山上呢?」


    「這個嘛——」少傑想了想說道:「以獅驄馬的速度來看,大約午時我們便可抵達了。」


    「啊!」湘涵吐了一口氣,那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散出了白煙,「要這般久啊!」


    「這已經是很快的了。」少傑解釋道:「若是以普通的駿馬來計算的話,恐怕要數天才能到達呢!閑話不多說了,我們趕緊起程吧!否則午時恐怕到不了翠環山呢!」


    他們兄妹倆,就這般的前往翠環山;因為當時已屆秋季,天氣已漸呈寒意,故而一路上湘涵直揉搓著自己的雙手以為取暖之用,到了幾近午時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蕭逸寒所住的翠環山。因為翠環山位於山區地帶,所以亦使得原本就寒冷的天氣,又添上了幾許的霜雪來了。


    「二哥啊!」湘涵在座後凍得快結成冰了,「還沒有到嗎?我快成為冰人了!」


    「到了。」少傑回答道:「我們馬上就可以見到師父了,你忍著點,到師父那兒便可以取暖了哦!絕對不能睡著了,知道嗎?」


    「我知道。」湘涵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可不想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睡死了。」


    「現在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少傑笑了起來,「可見你還很有精神呢!」


    少傑策馬進入了翠環山地帶,到了一座封閉已久的洞穴之前,洞穴上有著匾牌刻寫著「閑人勿進,擅進者死!」。少傑拉了位於洞口旁不起眼的竹棒,這似乎是個機關;少傑將它按照著五行八卦的方向轉了一圈之後,洞穴那封閉已久的門便打開了,少傑帶著湘涵緩緩的騎入洞口,隔了不久便來到了一處風景明媚、如同仙境一般的美麗地方,湘涵一下子眼睛便亮了起來,她四處的觀望著這片仙境的美景,真的是美不勝收,這地方好像是天然生成的一般,未曾有過人為創造的痕跡。一些可愛的小動物滿野的跑跳追逐著,許多不知名的花朵也徐徐的散發著迷人的香氣;樹上的鳥兒快樂的互相唱和著,完全感覺不到外麵風霜襲人的感覺;這兒就如同是五柳先生筆下的世外桃源一般,隻是沒有了那些俗世的農夫們。


    少傑到了一處亭子停馬下來,扶下了湘涵之後,便四處找尋師父蕭逸寒。


    「師父!師父!」少傑叫喚著,「您在嗎?徒兒少傑來拜見您老人家了。」


    「為什麽要叫他為老人家呢?二哥!」湘涵說道:「難道他年紀很老了?是不是已經胡須三尺長、白發三千丈;如同老公公一般了呢」


    「嗬嗬!小娃兒真愛開玩笑。」自後麵的房子裏走出了一名男子,看來似乎是年紀不大的樣子。「我看起來有那般的老邁嗎?」


    「師父!您身體還好吧」少傑躬身向這名男子行禮,「徒兒特地來拜見您。」


    「是嗎?我看不止吧」蕭逸寒笑了笑,指著湘涵說道:「來見我,何必帶一名娃兒呢?」


    少傑尚未開口解釋湘涵的身分時,湘涵便忍不住蕭逸寒口口聲聲的喚她為娃兒而開口說:「什麽娃兒啊!請你將眼睛睜亮點,我是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耶,真是的!」


    「湘涵,你怎麽這般的沒有禮節呢?」少傑急忙喝止她,「師父,她是我的妹妹,今天來拜見您的第二個原因,乃是家父為了尋求一位武術教師來教導湘涵。然而因為湘涵的個性實沒有人有辦法治得了她,故而想要來麻煩您教導我這位令人頭疼的小妹。」


    「二哥,你怎麽這麽說呢?」湘涵很不服的說道:「好像我很討人厭似的。」


    「哈哈!」蕭逸寒仰天笑道:「你叫做李湘涵嗎?」


    「是啊!」湘涵抬起臉來看著蕭逸寒,「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李湘涵!」


    「少傑啊!」逸寒轉頭對少傑說:「你應該知道一件事,我隻收有慧根的徒弟,而且,我絕不可能到徒弟家中去授課,她是一名女娃兒,怎麽有可能拜我為師呢?」


    「這點,家父也曾經考慮過了。」少傑說道:「家父認為,隻要能夠讓湘涵乖乖的就好了,至於所學藝的地點,是否是在家中,就沒有什麽重要性了。隻是關於湘涵有沒有習武的慧根,由於她長久以來未曾接觸過任何的武技,所以我們並不知道她的慧根如何,不過,她的動作是相當靈巧的,這點,徒弟可以打包票的。」


    「也好!」逸寒點了點頭,「讓我試試看她的靈巧程度吧!」


    說完冷不防地拿起了一根不長的竹竿,往一旁發愣的湘涵身上打去,湘涵回神一望之下大吃一驚,連忙左閃右避的,連連的躲過了蕭逸寒手上的竹子,突然蕭逸寒手上的竹子分出了一條絲帶,這條絲帶急轉而來,要直取湘涵的頸部,湘涵急忙使了個「鳳點頭」有驚無險的避過了這絲帶係頸的危機。蕭逸寒點頭說道:「反應不錯嘛!的確是可造之材。」


    湘涵閃到少傑的身後嗔道:「二哥,你也真是的;看他攻擊我,你竟然都沒有出手幫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哦!若我有什麽閃失,看你如何向爹交代。」她喘了一口氣之後轉向蕭逸寒繼續說:「還有,你這個老狐狸,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攻擊我,你是何居心啊?」


    蕭逸寒笑著對她說道:「方才隻是要試試你的身手罷了,我並沒有任何的殺氣存在啊!否則以你的身手,早就不知死了幾次了。」


    「誰知道哦!本姑娘才不怕你呢!攻擊再多次我也不怕的。」湘涵雖然口頭上是這般嘴硬,可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手,若對方有意傷害的話,她是絕不可能存活的。


    「師父!」少傑開口說道:「湘涵這小妮子,個性較為調皮,希望師父您能好好調教。」


    「這個——」蕭逸寒想了想說:「你確定令尊真的願意將湘涵留在翠環山上嗎?你要知道,一旦進入了翠環山,武藝未學成之前,我是不會放她下山的哦!」


    「這點我明白。」少傑說道:「家父曾說過,隻要湘涵本身願意的話,那麽就將她留在這兒跟隨您練習武藝!」


    「哦?」蕭逸寒想了想說道:「意思就是由這名女娃兒,自己決定自己的去向了?」


    「是的,家父正是此意。」少傑點頭應道。


    「那這樣吧……」蕭逸寒招手向湘涵喚道:「女娃兒,你過來,我問你一些事情!」


    「我不是女娃兒,我叫李湘涵。」湘涵不滿的說:「請你記清楚,李湘涵!」


    「好吧!那麽——湘涵……」蕭逸寒對她說道:「你願意在這兒受盡辛苦學一些東西?還是要跟著你二哥回去家中做新娘修煉呢?」


    「嗯!兩者有何差別呢?」湘涵偏著頭問道。


    「差別嘛!」蕭逸寒對她解釋:「就在於,新娘修煉較為輕鬆,隻要懂得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幾個配合的工作就可以了,而留在翠環山之中的話,你不僅僅要學習武藝,而且還得要學習一些文人要學習的東西,例如——吟詩作對、焚香操琴、雙人弈棋、山水墨畫、臨池學書、培植幽蘭、天文術數等等的雜事,自然是較為辛苦的了。」


    「師父啊!」少傑不解的問道:「為何徒兒未曾見您教我這些東西呢?您也未免太過於偏心了吧?」


    「哈哈,你來拜師的時候,隻求能奪取功名、為國效忠罷了,我何必教你如此之雜?」蕭逸寒解釋:「而湘涵就不同了,她單純是因令尊所托,要來跟我學一些東西的,自然我會將我所知道的,全數都教給她啊!而且看她這般的聰明伶俐,想必學東西一定是很快速才是,隻要她願意,我所會的所有事務,便會教至她會。對了,湘涵,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想必你剛才也有聽到,我的習慣是徒弟未學成,不準下山。所以,你可得好好的考慮清楚。」


    湘涵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說:「好!沒有問題。我願意留在翠環山上學藝。」


    就這樣,調皮郡主李湘涵便待在翠環山中習藝了。而李少傑見自己的妹妹願意待在翠環山之中習藝,終於完成了父親所交代的事情,不禁鬆了一口氣,他回頭叮嚀了湘涵幾句該注意的事項之後,便離開了翠環山。


    「好了!」蕭逸寒開口說:「自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蕭逸寒的入室弟子了,今後,你要遵從我的教誨,再不可胡作非為了,知道嗎?」


    「是的!師父。」湘涵乖乖的點頭答應著,而她那掛在脖子上的琉璃釵鏈子也晃了出來。


    「咦?你脖子上的那是什麽東西呢?」逸寒好奇的問道。


    「喔!您是說這個啊!」湘涵拿起了小巧的琉璃釵看了看說道:「這是我出生時父王給我的隨身之物,聽說是李家世代相傳的。哥哥們有一把琉璃劍,而皇上也曾冊封我為琉璃郡主所以爹就以此物當作我的守護之物,要我絕對不可遺失掉,故要我將其佩帶。」


    「原來如此……」逸寒點了點頭:「你被冊封為琉璃郡主嗎?那既然如此,我便幫你取個別號叫做琉璃君吧!還有,你身上的琉璃釵或許會為你帶來很多的麻煩,沒有到必要的時候,千萬不能讓別人見到你有琉璃釵。」


    「多謝師父賜名及教誨,徒兒謹記。」湘涵叩頭謝道:「師父,我們是否自今日起便要學習關於您所說的文人所要學的東西呢?」


    「嗬嗬!不必那麽急於一時的。」蕭逸寒笑著說道:「從明日起,我便開始一連串的教導你關於我所知道的一切事物。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翎霜何在?」


    自屋中走出了頭挽一個發髻,青衣羅裙少女打扮的女孩,她全身散發著一股文人的氣質,年紀看來並不大,可是她的發絲卻是雪白的。這點令湘涵大感奇怪——怎麽有人年紀輕輕便是一頭烏絲轉白煙呢?


    女孩向蕭逸寒行禮,「師父,招喚徒兒有什麽事情嗎?」


    「你將這名小師妹帶入紫竹軒中休息吧!」蕭逸寒轉頭吩咐道,然後向湘涵介紹這女孩。


    「這是你的二師姊,她比少傑的輩分還小,但是比你輩分大,如果日後你有遇到什麽問題,除了問我之外,你也可以向她請教的;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是的,我是李湘涵,請二師姊多多指教!」湘涵點頭說著。


    「不用客氣,你隨我來吧!」翎霜笑著說道:「我們年紀相差不甚大,相信我們應該可以處得很好才是。」


    說完,她們兩個人便牽著手,嘻嘻笑笑的進入了紫竹園中了。


    紫竹園乃是翎霜所住的房間,建材是用一群耐蝕的竹子所圍造而成的,是蕭逸寒特別製造給翎霜居住的。環境極為清雅,房中栽植了數株的翎竹和箭竹,桌子上有一具很古典的琴,旁邊還燃著幽雅的檀香,陣陣的香氣襲來,令人感到無比的舒適和寧靜。壁上掛滿了數幅的風水墨畫,畫工精細,就如同是真的一般;床邊擺了一些古時的書籍,上麵還有畫著紅朱筆的注解;炕上擺了數冊的詩本子,筆跡秀氣,看來是翎霜的手筆。


    「哇!想不到——」湘涵掃視了一圈後,發出了讚歎的聲音,「沒有想到師姊你這般的多才多藝,各項才華皆通,真是全能才女!」


    「別這麽說我了。」翎霜謙虛的笑了笑,「這是因為師父教導得好,我才會這些東西的,隻差我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否則的話,我好想學學師父的武功呢!」


    「喔!原來師父真有這麽厲害啊!」湘涵此時對於蕭逸寒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還好自己選擇了留下來學藝,否則豈不喪失良機了嗎?


    「那是當然的了。」翎霜笑著說道:「你跟著師父好好的學學,我想一定會很有成就的。」


    「那我就先多謝你的金玉良言了。」湘涵笑了起來。


    「你快別對我說這些客套話了。」


    湘涵接著說道:「對了,二師姊!」


    「別這麽稱呼我,我承當不起。」翎霜搖手說道:「若非在師父麵前的話,你稱呼我為霜姊便可以了,依我猜測,你應比我年幼才是吧」


    「那麽,不知霜姊你芳齡幾何?」湘涵說道:「我才十四歲而已!」


    「那麽我比你虛長了二年。」翎霜笑著說明。


    「霜姊,不如這樣吧!」湘涵想了想說道:「我們以姊妹相稱,我稱呼你為霜姊,你叫我名字便可以了,你說好嗎?」


    「這倒不錯。」翎霜說道:「不過,師父不是有替你取了別稱嗎?」


    「是啊!」湘涵點點頭說道:「師——霜姊!你怎麽知道呢?」


    「這是師父的習慣。」翎霜笑著:「隻要是他的入室弟子,都有一個別稱的。」


    「哦原來是這樣。」湘涵點點頭,「那麽,霜姊你是什麽別稱呢?」


    「我嘛!紫翎君。」翎霜指著桌上的數根翎竹說道:「這是依我所住的紫竹園以及我的名字來命名的。」


    「紫——」湘涵不禁心中一震,「這個名字——」


    「有什麽不對勁嗎?」翎霜愣住了,「你怎麽了——湘涵」


    「啊!沒有什麽事情……」湘涵回神過來,「我隻是一時失神罷了!」


    「大概是太累了吧?」翎霜扶起湘涵說道:「來,今晚,你先好好的休息吧!」


    「嗯!」湘涵點頭應道。


    「紫——為何這個字會令我感到心上一陣悸動呢?究竟是什麽原因,我對這個字會如此的敏感呢?到底是為了什麽?」湘涵心中狐疑著,「算了!不管它!明兒個還要接受師父的教誨呢,得早些入眠才是。」


    到底為什麽呢?也許什麽都沒有吧!


    長安城——天家府邸


    在長安城中,一提起天家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是以經商起家,主人天浩雲憑藉著自己睿智的生意頭腦、以及祖先所遺留下來的龐大財力,獨力創造了天家如今的繁華局麵。天家三代單傳,現在僅存一名男丁——天水寒。


    這名天家的唯一男丁,便是白狐昱翔的半生靈所轉世。當時昱翔在情欲閣之時,因心中思念紫苑,雖然他刻意靜心凝神,可是來到了第二層情欲閣之時,還是讓閣中的「絕情光」給散去了體內千年真氣,所幸昱翔的定力非比尋常,所以並不是所有的真氣都被打散,隻有一半的真氣便打散至空中;而這一點靈氣便追隨著紫苑的轉生魂魄來到了唐朝;轉身投胎至天府。


    水寒年紀輕輕,卻已操縱著天家的進出往來帳項,管理得井井有條。看在天浩雲的眼中,心中大感安慰。經過了天浩雲一番的教導,水寒已漸漸接觸一些往來的客戶,也學著如何去和客戶接洽商談的技術。他稟性聰穎,父親所教導的,他很快便可以吸收。


    這一天,天浩雲正教導著水寒有關於客戶的名冊問題時,有一名童仆進來通報。


    「啟稟老爺!外麵有一名自稱是您故交的人求見。」


    「哦!是什麽人呢?」天浩雲問童仆道:「你可有問明來人的名字嗎?」


    「他自稱名叫蕭逸寒。」童仆回答道:「翠環山上的隱士。」


    「是蕭兄」浩雲起身說道:「沒有想到,經過了這麽久,他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水寒你和我一同去見你蕭伯伯吧!」浩雲又回頭對童仆說道:「你請蕭兄到鳳儀軒,上茗招待。」


    「是!老爺。」童仆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爹!這位蕭伯伯是什麽人呢?」水寒抬頭問父親。


    「水寒,你有所不知……」天浩雲邊走邊回答道:「這位蕭伯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曾經在我受傷的時候,救過我一命;若沒有他,想必我是很難活到現在了。」


    「那麽,這位蕭伯伯便是爹的救命恩人了!」水寒說道。


    「是啊!」浩雲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你蕭伯伯。」


    他們父子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鳳儀軒中,蕭逸寒一見到天浩雲便起身招呼。


    「浩雲兄,好久不見了!」蕭逸寒笑著說道:「沒有想到你還是這麽健壯啊!」


    「逸寒兄,您太見外了。」天浩雲笑了起來,「我哪比得上你閑雲野鶴似的逍遙自在啊!」


    說完,兩人便相視大笑了起來。


    「哦!這位想必就是公子吧」蕭逸寒見到了站在天浩雲一旁的水寒:「傳說中,天家少爺聰明絕頂、麵貌清秀,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真可謂是名門之後啊!」


    「哪兒的話。」天浩雲笑得合不攏嘴來,「來!水寒,見過你蕭伯伯。」


    「蕭伯伯,您好!」水寒很有禮貌的點點頭:「我是水寒。」


    「嗯——水寒。」逸寒點點頭:「很有詩意的名字——天寒江水凝。哈哈!浩雲兄,你可真是念念不忘那件陳年往事啊!」


    「怎麽敢忘呢?」天浩雲說道:「那年冬季我被土匪襲擊,全身財物被劫、又被毒蛇咬傷、失去意識倒臥在翠環山下,要不是你以寒凝之術將我身上的毒血凝釋而出的話,我這條命恐怕已經沒有了,這大恩大德我豈敢忘呢?」


    「當時我亦沒有把握能醫好你的傷。」蕭逸寒歎口氣說道:「你身上不僅有毒血流竄,而且尚有土匪們為奪財物而將你殺傷的刀痕;你能夠活下來,完全是依靠著你自己那強烈的求生意誌,我隻不過是幫你起個頭罷了,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快別放在心上了。」


    「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天浩雲說道:「對了,此次你來這兒,不僅僅是要找我聊天如此單純而已吧你一向是不和俗世之人來往的,此番前來,有什麽事情需要我效勞的嗎?」


    「實是厲害!」蕭逸寒佩服的說道:「果然不愧是天家的主人,精明能幹。我想再瞞你都瞞不成了。是的,此次前來,是要向你商借你家少爺——天水寒。」


    「為什麽」天浩雲愣住了,「為何要水寒呢?他還小,什麽事都不懂,你要他為你做什麽事情嗎?」


    「倒也不是什麽事情——」蕭逸寒猶豫著是否要告訴天浩雲有關他要帶走水寒進翠環山的事。


    「逸寒兄——」浩雲急了起來,「你倒是說下去啊,你隻說一半令我好生擔心著急。你究竟要水寒做什麽呢?為何要用商借這個字眼」


    「哦!抱歉,我嚇著你了。」蕭逸寒回神說道:「我是說,我要帶水寒至翠環山修煉。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個嘛——」天浩雲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為什麽逸寒兄你要帶水寒至翠環山呢?」


    「因為——」蕭逸寒欲言又止,「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說了,我前日觀測天象,發覺到水寒與我現下的一名女弟子有宿世緣,而且他們二人在日後必然會遇到許多的生死關頭問題。而我身為那名女弟子的師父以及浩雲兄的好友,我必須要設法讓他們兩個能避免或是化消這命中注定的劫難。但是,我想你也知道,我無法長久的來往於翠環山和長安之間,更何況翠環山上,我尚有二名徒兒。我實不能放她們不管啊!所以才希望水寒能和我一同至翠環山,等度過了劫難,我自然會送他下山和你團聚的。」


    「這件事情,我一時很難下定決策的。」天浩雲搖搖頭,「逸寒兄,請容我再考量幾天之後再做打算吧!你也知道的,前些年的那場劫難,水寒失去了慈母,我也隻剩這一名男丁了。所以……」


    「當然!當然!」蕭逸寒連連點頭,「這種事關重大的事情,你是一定要好好的思量的。那麽我就先回翠環山,十天後,我再來聽你的答覆好了,在此告辭!」說罷,便轉身離去。


    「請留步,逸寒兄!」天浩雲出口阻止蕭逸寒離開。


    「還有什麽事情嗎?浩雲兄?」蕭逸寒轉身問道。


    「是這樣的——」天浩雲說道:「我們這麽久沒有見麵了,不如你就暫時住在我這兒,等到我思量妥當之後,再給你一個答覆,這段時間,你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好好的招待你吧!」


    「這個——好吧!」蕭逸寒想了想後,便答應了天浩雲的提議,暫時住在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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