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道:「有些事兒耽擱了,倒也正好,九爺傳了話兒說跟你們家少爺訂好了,叫我這次回去接著二少爺一道去京城玩些日子。」


    福海剛遠遠的瞧見個穿著天青色袍子的少爺,瞧背影兒有些像胡家二少爺,本以為自己認錯了,不想卻瞧見了旁邊的德勝,這才走了過來。


    雖說胡家二少爺身份低微,這要是以往,莫說胡家這樣的人家,就是四品大員府裏的少爺,自己也不會上趕著搭理,更遑論見禮了,可這胡家二少爺入了自己主子的眼,就不一樣了,尤其自家主子跟這位二少爺頗為投契,真當朋友一樣交往。


    有時候福海真想不明白,說起來,主子爺跟胡家二少爺也就前些年在京裏頭見過兩麵,話都沒說過幾句,就解了兩回魯班鎖,可主子就是擱在心裏頭了,這些年搜刮的魯班鎖都裝滿幾屋子了,加上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每次尋了都會自言自語說這個不知胡青翧見沒見過,或知不知道是個什麽原理等等。


    這幾年即便沒出京來尋,嘴裏心裏卻從未放下過,一得機會出京,直接就奔著安平縣胡家當鋪去了,為的就是胡家二少爺,且這麽多年沒見了,一見也不生分,玩了半天就成好朋友了,這要不是皇後娘娘催著回去,不定都能住胡家去。


    堂堂安樂王若是住到胡家去,若叫人知道還不炸了營啊,不過,福海倒是挺佩服胡家這位二少爺的,按說主子爺的身份漏洞百出,隻要稍有心計的,略一琢磨就能猜出大概,可這位爺硬是跟著主子爺傻玩了好幾天,為了一句話還險些跟主子爺打起來。


    白等還得主子爺說了句軟乎話兒才罷了,真真沒見過這樣兒的愣頭青,想來也正因為如此,主子爺才越發青眼這位二少爺,自己一個奴才自然不能失禮,不見剛那位像二公子的身影,福海不禁瞧了馬車一眼道:「二少爺可在車裏,待老奴給二少爺見禮。」


    德勝忙道:「不,車裏不是我們二少爺。」不好聲張,湊到福海耳朵邊上小聲道:「不是我們家二少爺,是我們家二小姐,在家裏待的悶了,趕上我們老爺來冀州府瞧鋪子,就跟了過來,怕人認出來,扮了男裝。」


    福海恍然,心道,怪不得瞧著那麽像呢,胡家二少爺有位雙胞的姐姐,他是知道的,既是雙生長得像也就不新鮮了,不過,這位二小姐還真不安分,前些日子剛聽說胡家這位二小姐跟陸家少爺訂了親,正該好好在閨中備嫁才是,怎麽跑冀州府下館子來了。


    這位胡老爺也真夠荒唐了,虧得主子爺說了句這丫頭不好,二少爺還惱了,這胡家還真是奇葩。


    心裏想著,卻也微微躬身:「老奴給胡老爺見禮。」


    胡老爺一時沒想明白這個娘娘腔是誰,隻能虛應了一聲,福海也還有事兒,不能耽擱,見過禮就走了,臨走跟玉華閣的夥計說了句什麽。


    等他一走,玉華閣的夥計忙道:「原來是胡老爺胡少爺,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二位裏頭請。」


    青翎跳下車聽見這句不禁道:「你剛不說你們玉華閣不預定是沒座位的嗎?」


    夥計忙道:「別人來沒有,胡老爺胡少爺來自然有雅座備著,您二位請。」


    青翎知道這是熊孩子的麵子,琢磨這玉華閣一個迎客的夥計都認識熊孩子身邊兒的大太監,這背後的東家是什麽來頭真不好猜,隻不過,有一樣青翎極為肯定,這玉華閣肯定比恒通當牛的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文家有什麽聯係?


    青翎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的想法,文家便有家訓子孫不能經商,可也沒說親戚不能啊,文家這麽大的家族,隻要不姓文的經商就不算有違祖訓,莫非這玉華閣是熊孩子開的,?不可能吧,熊孩子有必要跑來冀州府開館子嗎。


    有了熊孩子加持,父女倆給夥計異常客氣的讓到了二樓雅座,上了茶告退出去,不大會兒匆匆進來個身穿錦袍的青年,一進來對著胡老爺躬身行了晚輩禮:「晚輩溫子然給胡世伯見禮,不知世伯前來小店,有失遠迎,還望世伯恕罪恕罪。」


    青翎聽見他自稱,真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心說,還有人叫孜然的,烤羊肉串呢。


    見錦袍青年看過來,忙掩著嘴咳嗽了一聲,溫子然目光在青翎身上定了定,暗道,這是誰?跟胡青翧怎麽這般像,不仔細看真能認錯了。


    德勝是見過溫子然的,德勝跟著少爺陪著慕九爺玩的那幾天,溫子然時不時就會露上一麵,跟慕小九嘀咕嘀咕的說些什麽,然後又不知跑哪兒去了,原來他是這玉華閣的東家。


    見他盯著二小姐看,生怕溫子然瞧出什麽來,忙道:「那個,溫少爺,這位是我們家少爺,呃少爺,跟著我們老爺出來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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