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卻是個執拗的性子,搖頭道:「朋友是朋友跟買賣有甚幹係,若朋友的交情都論到買賣上,多大的買賣也得賠的血本無歸。」看向翎兒。


    青翎會意,略斟酌片刻,從荷包裏拿出一百兩的銀票來,放到桌上,對溫子然拱拱手:「叨擾了,告辭。」


    爺倆下樓走了,溫子然見推辭不過,也隻好由著他們去了,一直送到大門外瞧著他們上了車,方才回去,那夥計方道:「公子,這位胡少爺還真神啊,留了一百兩銀子的銀票,單論飯錢真差不多呢。」


    溫子然拿起銀票看了看,點點頭:「 這胡家還真是越發叫人瞧不明白了,尤其這位二小姐真有些古怪。」


    夥計愣了一下:「公子說剛那位胡家少爺是女的,不像啊。」


    溫子然略沉吟:「你都瞧不出來,可見這丫頭扮的有多像,這要是不知底細的真分不出來呢……」


    翟氏擔了一天心,見父女倆回來了忙問:「如何?」


    胡老爺把經過跟妻子說了一遍,翟氏鬆了口氣,不禁道:「出家之人本該六根清淨,不為名利金銀所動,這些老道卻昧著良心幹這樣的事兒,難道就不怕報應。」


    胡老爺:「翎丫頭說的好,利字當頭,還顧得上什麽,況且,這世上的和尚老道有多少,哪能都是心存良善的呢,得虧還有個青雲觀,不然,咱家鋪子叫他們說成了大凶之地,哪敢留著,說到底還是恒通當使的壞。」


    翟氏:「恒通當跟咱家可算老對頭了,之前便再如何,他在冀州府,咱們在安平縣,如今這鋪子開到了一塊兒,難保要爭個高下,這恒通當既在冀州府開了這麽多年的買賣,門路背景該不容小覷,你可得仔細些,免得他家使什麽陰招兒。」


    胡老爺:「既做了買賣也不能一味怕算計,真要是前怕狼後怕虎的,什麽事都幹不成了,放心吧,咱胡家雖不是什麽顯赫人家,如今也算聲名在外,恒通當怎麽也該有些忌諱,不敢太過分。」


    翟氏點點頭,瞧了青翎一眼,青翎跟敬瀾過定的時候,陸家請出了冀州知府做大媒,雖說並非刻意到底占了陸家的光,若傳出什麽不好的名聲,豈非不妥。


    想到此,開口道:「你表姨說你答應敬瀾明年開春就成禮,這滿打滿算的也就一年光景了,大件兒的便不用你操心,爹娘自然給你準備,可新房裏頭使的東西,不能都指望著穀雨吧,回頭過了門,叫人怎麽瞧你這新媳婦兒,便你表姨跟咱家再怎麽親近到底也是婆婆,總得過得去才行。」


    青翎:「我是應了他,卻有個條件,他考中會試才行,若沒考中還提什麽。」


    翟氏:「你這是什麽話,難不成你心裏還盼著敬瀾落榜不成。」


    青翎:「我巴不得他中呢,隻這考會試的舉子千千萬,若這般容易就中,也不會有那麽多屢試不第,頭發都花白的讀書人了。」瞥見青翧在門外對自己使眼色知道有話說,站起來道:「娘說的是,我這就回房做針線去。」轉身就跑了。


    胡老爺道:「你找幾個手巧的丫頭,辛苦些,多幫著翎丫頭做些針線,能過的去眼不就行了,何必難為她。」


    翟氏給丈夫氣樂了:「我哪裏為難她了,我是為了她好,不指望這丫頭跟青羽似的,也得差不多了吧,更何況,翎兒嫁的是陸家,便月容這個婆婆好說話兒,還有別人呢,敬瀾上頭可還有兩個哥哥,娶的都是京裏官宦千金,同是妯娌,能沒個比較嗎,出身上咱家落了下風,旁的總不能也讓人比下去吧。」


    胡老爺道:「出身如何,若不是他陸家三番兩次的求娶,我還舍不得把小翎兒嫁出去呢。」


    翟氏:「這可是混話,閨女大了,你還能留她一輩子不成。」


    胡老爺:「不留一輩子,也能多留幾年,更何況,翎兒哪兒比不得別人,能娶翎兒是他陸家的造化。」


    翟氏:「好,好,我可說不過你,你閨女哪兒都好,上天入地南尋的好閨女,行了吧。」不想胡老爺認真的點點頭:「本來就是。」倒叫翟氏哭笑不得。


    想起青青,胡老爺低聲道:「青丫頭今兒如何?」


    翟氏:「說到青青,這回還真叫人瞧不明白了,這丫頭天生了這麽塊胎記,最忌諱別人說三道四的,前些年就因為周寶兒說了句醜八怪,跟翎丫頭鬧了這麽多年別扭,這會兒那張巧嘴如此敗壞她,說了那麽些難聽的話,我是真怕這丫頭想不開,特意叫婆子跟春分盯著,不想隻大哭了一場,倒仿佛沒這事似的,瞧臉色神態反而比之前開朗了些,也不知是什麽緣故。」


    胡老爺:「回頭你私底下問問春分,這丫頭自小伺候青青,脾氣秉性比咱們當爹娘還要清楚些,想來能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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