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幾句話說的周圍哄堂大笑 ,青翎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這小子有事兒沒事兒就跟著大哥出去看戲聽書,最愛看的戲就是鍘美案,有事兒沒事兒就把包公掛嘴邊兒上,這還不打緊,偏今兒還扯上了自己,什麽二姑爺中狀元,簡直胡說八道。


    贖當的小子真慌了,伸手推開福子就要往外跑,可外頭人山人海的哪兒跑的了,東撞西撞的倒是挨了不少黑拳頭,最後給胡記的夥計一擁而上,抓了回來。明德也把人群裏頭一看勢頭不好要回去報信的小子提溜了進來,一並綁了。


    那人這會兒也不講究什麽派頭了,瞪著青翎:「別以為就你們胡家有靠山,既知道我是恒通當的人,就該知道恒通當的靠山是誰,莫說你們胡家,就是你們那個親家也得罪不起,識相的趕緊放了小爺,小爺不跟你們計較,若晚了些,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青翎毛倒樂了,這家夥之前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這會兒簡直就是一個糊塗蛋,這時候還敢攀扯出文家,真是不知怎麽死的,走到他跟前兒:「哦,我倒真不知你們恒通當的靠山是何來頭?你說說看,讓在下也長長見識。」


    那人倒還沒糊塗到頭,哼了一聲:「總之不知你能惹得起的,最好把小爺放了,不然,將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別以為你們胡家靠著京裏的陸家就了不起了,在我舅舅眼裏,陸家狗屁也不是,就算萬歲爺也得講幾分人情。」


    福子呸了一聲:「吹牛吧你,連萬歲爺都講人情,莫非你恒通當後頭的靠山是萬歲爺的老丈人。」


    福子一句話那小子忽的來的底氣:「怎麽著,就是萬歲爺的國丈,既然說開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誰不知我們恒通當跟文家的關係,你們胡記敢惹我們恒通當,回頭叫你們一家子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人影衝了過來,抬腿就是一腳,直把那小子踹的在地上翻了幾個滾,抬起頭愕然道:「舅舅您踹我……」話沒說完又挨了一腳。


    劉廣財咬著牙道:「還不給我住嘴。」


    那小子顯然極怕這個舅舅,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劉廣財這才看向青翎,眼裏有些猶疑,這位胡家的二公子是不是也生的太漂亮了點兒。


    青翎坐回椅子上,身子動都沒動,隻道:「劉掌櫃來的正好,這件事兒本來就是一樁普通的買賣,倒未想到牽連上了你劉掌櫃,這還罷了,令外甥還說你們恒通當後頭的靠山是國丈府,還說我胡家得罪了恒通當,一家子不得好死,在下卻有些想不通,不過是做買賣罷了,隻需誠信公道即可,又不欺行霸市,要靠山做什麽。


    更何況,當官也是老百姓的官,十年寒窗讀聖賢書,莫非為的是給買賣家撐腰不成,若如此,倒不如老實的在家種地的好,省的成了魚肉百姓的貪官,這個道理,便在下一介白衣都明白,更何況,國丈大人當年可是有名兒清廉,如今京城裏提起文太師還會稱呼一聲文青天呢。


    且,聽我娘說,當年我外祖父有幸跟文太師同朝為官,曾說文太師家教極嚴,並親自定下家規,文家族中子都不許經商,如今雖回冀州頤養天年,可老太師的官聲,家教何人不知。如今京裏許多大族都用文家的家規約束族中子弟,多少讀書人以老太師的高風亮節為鑒,立誓寒窗苦讀,為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做一個為民請命的清官,在下倒不知何時老太師改了家規,允許子弟做開當鋪了?」


    劉廣財汗都下來了,恒通當跟文家有個屁幹係啊,自己那個的大舅哥說白了就是文家一個小管事,什麽都算不上,恒通當是大舅哥私下裏偷著開的,明麵兒上,別說文家,就是大舅哥也得撇清。


    本來想的這個連環計萬無一失,哪想周二狗中途倒戈,跑回來自首了不說,還把恒通當給招了出來,為今之計也隻有先撇清兒文家要緊,不然,這事兒真鬧大了,文家人知道,可沒自己什麽好兒。


    想到此,忙道:「早聞胡家的公子小姐鍾敏靈秀,如今方知傳聞不假,二公子都如此,更遑論那位童試頭名的大公子了,胡家老爺真是好造化。我那個大姐卻不知哪輩子做了孽,生了這麽個不省事兒的孽障出來,先頭在外頭的書院念書,惹了不少禍事,我大姐憂心便叫了回來,擱在我身邊兒讓我這當舅舅的管束管束。


    前幾日鋪子裏有些忙亂,沒顧上這小子,倒不想他迷上了萬花樓的頭牌,想給人家贖身,苦於謀不來銀子,就背著我從恒通當的庫裏偷了這一盒子珍珠拿來胡記,想典當了銀子去贖人,又怕事情敗露我要追究,跟貴號的周二狗串通了,想白訛你們胡家一筆銀子,竟不知從哪兒學的這些雞鳴狗盜的陰損招數。


    丟人還罷了,卻還不知死的攀扯國丈大人,你這孽障若是活膩了,自去死的幹淨,沒得連累了你舅舅一家老小的性命,你沒聽見二公子說嗎,咱們開買賣的隻誠信公道,又不是想欺行霸市,要靠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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