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痛!腦子痛的感覺要炸了,估計被十輛火車碾過也差不多就這樣了。模糊的,唐箏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大約是在路邊玩手機。明明看的是綠燈,走出路口的卻隻有她一個人,接著便是一輛明顯超速的轎車。依稀印象裏自己的腰際被撞,左腦殼子磕在別人的車蓋上,反彈的力道讓她飛出去,接著右腦殼子又狠狠地撞在瀝青馬路上,要說什麽感覺,大約在被撞的時候就已經懵了,懵的什麽感覺都沒有,甚至感歎了一把老師的話一定要好好聽,走路不要玩手機,生命還是很脆弱的。所以現在是還沒死麽?頭痛欲裂,後腦勺還有被人一錘子一錘子敲著的鈍痛感,唐箏一瞬間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反正了無牽掛。眼皮有點兒沉,掙紮了會兒依舊睜不開眼睛,耳邊嗡嗡的似乎有些耳鳴,第一個有知覺的五感竟還是嗅覺。在周圍的氣味充斥她的鼻腔後,唐箏想著還是誰再給自己腦殼子來一錘子算了,這氣味......惡心的難以言喻,地皮如金的現代社會還會有亂葬崗不成?不過味道又不太對,反正不會是醫院就對了。唐箏還來不及翻白眼,第二個有知覺的味覺便向她生不如死的大腦傳遞了信息,因為...好像有人往她嘴裏塞了一口東西...粘糊糊的像是什麽富含澱粉的植物被碾爛之後的口感,又碾的不太碎,還有很多硬碎粒在裏麵,苦澀的像是青草的味道刺激地一向注重口腹之欲的唐箏一陣惡心。想吐...這麽想著唐箏也就真的吐了,忽的睜開眼睛,側身便吐在了旁邊的地上,肚子裏本就沒什麽東西,幹嘔著,除了之前那東西的混合物,就是大量的口水,少許胃酸反上喉嚨口,灼地食道火辣辣的又澀又疼。一旁似乎有人在說話,唐箏有些分辨不清楚,像是南方的俚語,畢竟東北一家親不是?唐箏同樣也是南方人,隱約能聽明白幾個發音,但對於十裏三音的南方方言來說她對自己的理解依舊保持懷疑態度。惡心感漸消,唐箏用手扶著自己鈍痛的腦袋,這才意識到現在是在什麽地方,然後真的懵了,被車撞死都沒現在這麽震驚。身下是大地,泥土混雜著細碎的石塊,被踩的有些實,光亮從不遠處印進來,這兒...是一個山洞。旁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當機的大腦痛感漸漸消去,有什麽東西一點點的融進自己的腦海裏。嗬,原來是穿越了麽?不屬於唐箏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裏快速如幻燈片地放映,很枯燥乏味的人生,原始人的人生。轉動僵硬的腦袋,對麵是個女人,有些老,臉上的皺紋很深,那是歲月和風沙的河流衝洗出的溝壑,但唐箏知道,對方僅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罷了。然而這個年齡在這個時代,差不多已經到頭了。漸漸地唐箏聽懂了對方說的話,很貧瘠的詞匯,表達了對她浪費食物的責怪和一些對她身體情況的問候,隱隱能感覺出話語間的關心,有點溫暖。“沒,沒事了祖...母。”俚語的發音對於唐箏來說不算太難,加上這具身體前主人的記憶,說話隻是還有些生硬。老祖母是族裏最年長的人,懂得很多東西,掌管著族中的紀律,其實也就是一些物品夥食的分配罷了,但族人都很尊敬她。“吃。”老祖母將石板上用另一塊石頭碾碎的某種堅果遞到唐箏麵前,反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勉強將惡心感咽回去,雖然感激於老祖母的照顧,但要唐箏立刻接受還是不太可能。“我,不餓。”搖了搖手,唐箏表示拒絕,老祖母也不強求,說了兩句讓她睡覺便離開了。此刻山洞裏空洞洞的隻餘下唐箏一個人,不免有些悵然,所有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實在太過陌生。恍惚了一會兒,漸漸有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這才整理起自己的記憶。身體的前主人叫做榛,因該是這個字,是一種堅果。樸實的原始居民大多用自然界存在的東西來定義自己。看著自己幹瘦略黑的手臂,很小,大約才九歲,還是黃種人。揮了揮,還算有力,吃飽了大概比以前的身體好很多很多。前主人似乎是在外出采集時摔傷,腦子磕在樹幹上,加上一些條件原因就這麽去了,被自己取而代之。唐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麵有一些植物的汁葉已經幹涸,稍稍有點疼,已經開始結痂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原始生活一日遊她可不想體驗一把。靜靜的躺在地上,身下的石子隔的她有點疼,頭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盯著上方的山體石塊睡不著。大腦放空,身體上的感覺便開始清晰起來。有點涼,身上粘粘的,大概是之前出的汗,頭發亂糟糟的墊在身下,頭皮好像有點癢...越想越覺得癢,越癢心裏越毛,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循著記憶就往旁邊一條小溪裏衝去。山洞外有兩三個人,除了老祖母,似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的叫山,以前打獵斷了腿,女的叫枝,在照顧兩個孩子。見到唐箏這麽跑出來,都有點兒驚訝,喚了兩聲就見她直接跳進了小溪裏。小溪不深,唐箏也不高,隻有一米三幾的樣子,猛地從溪水裏抬起頭,溪水沒到腰際,濕漉漉地頭發像水草一樣蓋在頭上很狼狽,引的遠處幾個人笑她。唐箏毫不在意的將自己泡在冰涼的溪水裏,隻露出大半個腦袋。沒有汙染的水真是好,不小心喝了點竟還有些甜。水很清,被她驚的竄出來的幾條魚個頭也都不小,水裏很多大塊的石頭,墊在腳底下有點滑。唐箏在溪水裏泡了很久,山跛著腳來看過她,她對山說了一聲便遊去了一個稍遠隱蔽些的地方。身上的泥泡久了就很容易蹭掉,手指一撮便是一條,粗地唐箏立刻黑了一張臉,自己都覺得惡心。脫了身上簡單圍著的兩塊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獸皮,唐箏把自己狠狠地搓了一層皮,渾身紅彤彤地,看上去竟然要比之前白了不少。頭發油的打結,一撮一撮粘在一起,又因為灰塵沙土的緣故之前有點幹燥,現在泡久了稍微軟了一點,用手指一點點將頭發理順,折騰了很久總算是把自己收拾幹淨,心裏也舒服了很多。把獸皮搓了搓,重新圍到身上,唐箏坐在溪邊有些發呆,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是否能活的像個原始人,或者說,她活不活得下去還是個問題吧。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頭發稍微幹了點,隨手從旁邊的植物上折了一根細長的樹枝把頭發隨意盤起固定在腦後,額頭的傷口有點疼也沒辦法,慢吞吞地往山洞那邊走。即使還不滿十歲,腳底已經有了薄薄一層老繭,光著腳走在地上雖然還是很擱,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