筍的個頭都不大,上麵帶著新鮮的泥,應該是剛長出來不久直接從土裏挖出來的,冬天都埋在土裏,春天的時候才會冒頭。唐箏從籮筐裏拿出一個冬筍舉到桃的麵前問道:“這是那片竹林裏挖的?”“不是,是西邊另一片,正好遇上了就挖回來了,這東西吃了麻嘴。”桃停下手裏的活,回道。“下次別挖了,等之後長大點再去。”“行,聽你的。”桃一口應下。不管是冬筍還是春筍都有麻味,隻要簡單地抄一遍水就能去除掉,筍的味道鮮美,就現在來看的確是難得的好東西,唐箏一點都不想放過。幾個男人圍在一起把玩唐箏做的弓箭,即使竹弓算得上簡陋,也比他們見過的都好,自告奮勇地學著做。一晚上的功夫便人手都有了把弓,配上五六根箭矢也夠用,隻是可憐了唐箏養的那幾隻公雞,好不容易長出來的翎羽又讓拔了個精光。第二天,弓箭的確為他們帶來了一次小豐收,麂子和牛不見了蹤影,但是兔子和野雞沒有遷徙的習慣到處都有,技術好的在遠處一箭便是一隻,一天下來也算是滿載而歸了。兔子扒皮烤肉,唐箏拿了個之前讓山做的一個大陶盆,接上燒得滾燙的熱水將一隻隻死透的公雞扔進去。可算是讓她找著機會喝一次雞湯了。開水燙過的雞毛能夠輕鬆的拔下來,但是會有一股極其腥臭的氣味,像是蛋白質燃燒的味道。唐箏受不了那味兒索性叫柚過來幫她弄,圓滑的石片刮過雞身,全都按照她的吩咐仔仔細細地刮了個幹淨,隻留下一隻隻白嫩的身軀。支起陶鼎,公雞對半切開冷水下鍋,在荊好奇的注視下扔了幾塊八角下去去腥,冬筍切片備用。“看見沒有,這個是燒湯用的,以後不要亂吃東西。”唐箏把盛放八角的袋子攤在荊的麵前,抽空給她上輔導課,老亂吃東西,吃壞了可咋辦。見荊似懂非懂地看著她,唐箏有些深感無力,索性也懶得再說了,以後多看著點兒就是。雞不是現殺的,內裏的血沒放幹淨,等水燒開了上麵漸漸漂起一層浮沫。柚懂這個,自覺地用勺子撇掉,兩三次之後湯水清亮,也不見浮沫再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能夠清楚地看見有油脂從雞肉中被熬出,圓圓的一滴,漂上水麵形成一小塊圓形的油層,最後鋪滿整個湯麵。野雞非常的肥美,更何況是七八隻一起下鍋,等燒的差不多了,鍋裏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黃橙橙的油層。將之前切的冬筍下鍋一起煮熟,最後一把鹽撒下去調味,鮮美的雞湯完全不需要味精的存在。唐箏站在搬來的樹墩子上拿著尺餘長的大湯勺蕩開雞湯表麵的油層,勺了半勺湯出來嚐嚐鹹淡,雞湯和冬筍的搭配讓唐箏久違地感受到了來自味覺的享受,砸吧了一下嘴巴,可以說是相當的不錯了。一鍋雞湯分發下去族人早就等的急躁了,場麵一度凶殘,之前教的拿筷子全都還給了唐箏,燙不燙不說,直接上手,簡直沒眼看。僧多粥少的關係兩個人合吃半隻雞算是解解饞,填飽肚子依舊靠芋頭之類的主食,唐箏捂著自己的碗跑去一邊,順便拉上了荊。大概是因為年紀相仿的原因,現在她們基本上算是綁定了,何況荊又喜歡跟在她後麵。都是稀奇古怪不愛說話的孩子,現在能多個玩伴大家也都樂見其成。“吃吧。”唐箏將雞腿撕下來遞給荊,看她這小身板的確是該好好補補。荊遲疑了一下接了過去,剛出鍋的雞肉有些燙手,用手指捏著骨頭湊上去小小地咬了一口,鮮嫩的雞肉著實會讓第一次體驗的人欲罷不能,一口還未咽下又快速地咬上一口。“慢點,別燙著了。”唐箏頗為好笑地看著她吃雞腿的樣子,難得鮮活,這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樣子。雞湯雖然久違,但對於唐箏來說沒有那麽稀奇,定定心心用筷子撕下雞胸肉放進嘴裏,慢慢咀嚼。雞胸肉比較柴,不過這隻公雞的肉的確緊實,口感比以前吃的那些所謂散養草雞還要高上一個檔次,大概這就是純天然綠色無汙染的魅力吧。許是看唐箏拿著筷子細嚼慢咽覺得自己的吃法有些不妥,荊吃啃完了雞腿便沒有再動彈,睜著因為美味而發亮的眼睛看著唐箏吃飯。唐箏被小家夥盯地心都要化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個蘿莉控,飛快地跑去棚子裏取了一隻碗和一把小勺子出來,盛了雞湯,加上冬筍和用筷子撕下來的雞肉再次遞過去。為了示範勺子的用法,唐箏特意舀了一勺稍稍吹涼伸到荊的嘴前,荊從善如流地低頭就著唐箏手裏的勺子喝下去,然後在唐箏的示意下接過碗自己吃飯。有個詞怎麽說的來著?秀色可餐?雖然眼前的姑娘還很小,但是看別人吃飯香甜的樣子總是讓人胃口大開的。最後除了一碗雞湯唐箏還吃了兩個芋頭,比平時多吃了近一倍,以至於一向克製的她躺在地上順時針揉按著自己的胃部緩解飽漲感。吃飽喝足,沒有夜生活的族人回到洞穴沉入夢鄉,唐箏頗為熟稔地把困得眯起眼的荊摟進懷裏,裏間的空間因為巫部落的加入已經開始顯得有些擁擠,或許是該把造房子的提案搬上日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沊羽、22540555的地雷。剛知道怎麽查看澆灌的明細Σ(|||▽||| ),謝謝小可愛們。今天早上工作有點忙,更的慢了一點...雖然我本來就慢。弓呢是3w年前就有的,文設定在1.5-1.8w年之間,具體那時候的弓箭發展到什麽地步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編繩子也找不到具體年限,如果有人知道告訴我喲~順便,沒有表情包猥瑣的我都會賣萌了...第21章 主動出擊尺餘厚的積雪踩在腳下隱隱有輕微的咯吱聲,即使放慢腳步也不可避免,用粗壯的樹木做遮掩,一行人矮下身子緩緩前行。在不遠處一處斜坡下,半身高灌木的避風口,幾隻狼崽正在雪地上翻滾打鬧,母狼護在身旁微眯著眼打盹,兩側的耳朵豎起,靈活轉動著聆聽附近的聲響。蜂剛想說什麽,鬆抬起手止住他的話頭,低聲說道:“走,先回去。”鬆環顧一遍四周的環境,暗暗記在心裏,帶人貓著腰又原路退回。他們已經尋找了半月有餘,這群狼果然沒有離開。自從發現狼的蹤跡後他們便不敢去太遠的地方狩獵,靠著一些野兔之類的小獵物過活了小半月,附近的獵物越來越少,也不曾再見過狼的蹤跡,便大著膽子往外探了探。有天剛好大雪停了勢頭,觀察敏銳的鬆發現了殘留的野兔毛發,帶著還算新鮮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