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蓮若閉閉眼,似乎在竭力壓製怒氣。“顧維京,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你,你到底清不清楚?”


    “蓮兒,”他露出苦笑,情不自禁地想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她冷淡擋開。“我清楚。”


    她吸口氣,盡量不讓自己對他的樣子心軟。“還有,我這次是要出去找相公的,你跟著我算什麽?”


    顧維京抓住她的手臂,不再容許她的拒絕。“蓮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你不想嫁,我不逼你,我們慢慢來,好不好?”他的手還是那麽修長有力,骨節分明,但卻比以前瘦了不少。


    易蓮若幾次掙脫不開,忍不住盯著他略帶病容的臉問:“你到底怎麽了?怎麽瘦成這樣?”


    顧維京不理會她的話,收緊手臂將她抱在懷裏猛烈親吻,手指狠狠掐著她的手臂。


    “顧維京,你瘋了!”易蓮若又是抓又是打,絲毫沒有撼動他不說,還讓他的動作越發狂猛。


    顧維京一個使力,猛地將她推倒在地,像頭狼一樣撕扯她的衣服,而他的下身早已勃發,毫不顧己i地試探她的身體。


    “放開我!禽獸!你不是人!”她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以前不管他對她多生氣,都不會這樣對她,居然在馬房就……


    顧維京的身體一直在抽搐,不知是興奮還是怎樣,他一麵撕扯著她的衣服,一麵在她耳邊喘著粗氣,“蓮兒,原諒我,原諒我……我控製不住……”他瘋狂地吻著她的臉頰,“我好想要你,蓮兒。”


    “救命!”易蓮若無法掙脫,隻得開口呼救。然而一喊出口,她才發覺自己傻了,整個田宅早已走空,除了顧維京和她哪還有人?


    “顧維京,我恨你!”她絕望地看著他,眸中濃濃的恨意讓人心驚。


    身上的男人已將她的雙腿分開,架到腰側,看到她的眸光,眼神顫動一下,發出一聲受傷的嚎叫,猛然起身衝出馬房。


    此時院子裏好像來了什麽人,易蓮若衣衫被撕破,不敢出去見人,但還是躲在門後偷聽。


    “……大人,這是今天的份,您今天沒有來,這個可千萬不能斷啊。”


    易蓮若聽著奇怪,從門縫裏看見顧維京半趴在石柱旁,身邊站著一個大夫模樣的年輕人。


    他真的生病了?


    “大人,您今天怎麽提前……”年輕大夫發現他的不對勁,剛要探問就被顧維京截斷。


    “滾!”


    “大人,您……”


    “滾出去!”顧維京直起身,麵色紅得發紫,他狠狠推開大夫,一步一跌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易蓮若從沒見過他對誰如此無禮,然而那個年輕大夫卻很習慣他的態度,不但沒有表現出不快,反而看著他要摔倒,還下意識伸手要去扶他。


    直到顧維京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那大夫還是沒有離開,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不行,得趕緊做下一副了,大人看樣子要提前病發。”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確認院子裏沒有人,易蓮若才從馬房出來,她無暇去換衣服,隻想知道顧維京到底出了什麽狀況。不料她剛跑到他房間前,卻被一聲呻 吟嚇住了。


    他、他竟然在房間裏……自瀆!易蓮若聽得麵紅耳赤,尤其是顧維京口裏還叫著她的名字,想到剛剛他的手掌烙在她肌膚上的溫度,恍惚間竟讓她口幹舌燥,覺得自己在被他狠狠愛著。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敢再聽下去,連忙跑回房間。


    顧維京向來精力旺盛,對歡愛也是毫不顧忌,但他從沒有失控到這種程度,像是中了什麽媚藥。


    有可能嗎?這幾天也沒發生什麽事,他怎麽會被人下媚藥?易蓮若搖頭,心裏越想著他痛苦的表情越是無法靜心思考。媚藥……難道說,是那天在太後那裏聞到的西域媚香?


    不會吧……事情都過去近半個月了,那媚香的作用怎麽才開始發作?易蓮若越想越急,腦袋裏滿是他呻 吟著叫自己名字的聲音。難道說,他身體瘦得這麽明顯,是因為半個月來每天都忍受這種折磨?


    這個猜測讓易蓮若心驚不已,也顧不得許多,隨意換了件衣裳就跑出去找那個大夫。


    錦城不大,醫館也少,易蓮若一家一家問,終於在一家小醫廬門前,見到正在搗藥的大夫。但這種問題過於私密,怎麽也不好唐突問出口,正躊躇著就見另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夫從屋裏走出來,她下意識躲了起來。


    “你急急忙忙跑回來,一句話也不說就開始搗藥,發生了什麽事?”


    “爹,您回來了。”年輕大夫抹了把額上的汗,“今天鬼將大人沒來拿藥,我怕他誤了時間,特意送去,結果發現他比往日更早發病。我怕他以後再提前,想著回來先把明天的藥材配好,也省得他多受那些苦。”


    老大夫皺起眉頭,“提早發病?怎麽回事?”


    “孩兒也不太清楚,就是去田宅時看見他在院子裏喘氣,才發現不對勁的。”年輕大夫也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哼,不過就是簡單一劑媚香,隨便找個女人交合下就好了。偏偏自己憋著,結果把媚香變成毒,嫌自己活太長了嗎?”老大夫很是不以為然,但接著他又囑咐兒子:“將那幾劑清心的藥再多加點分量,我看他是今天碰見女人了,這心火一時半會兒不好下去。”


    年輕大夫笑嘻嘻地說:“孩兒倒是很佩服鬼將大人,早聽說他在榕國有個未婚妻,想不到他能為自己的娘子守身至此,過兩天等他未婚妻來不知道要怎麽感動呢。”


    “傻小子,男人就應該這樣,要嘛就不動情,動了就動真格的,不負責任的人最是教人瞧不起。”


    “爹,您說鬼將大人的未婚妻啥時來呢?半個月過去了,孩兒真怕他撐不下去。”


    “他都不怕,你瞎擔心什麽?大不了到時候找個娘兒們,把他倆關屋裏硬配,虛上他幾天,也是能活命的。他要實在不願意,見了鬼神,那也不是咱的事兒。”


    “爹,您說話越來越粗魯了,難怪娘親老嫌棄您。”


    “誰搭理她!”


    易蓮若越聽越心驚,頭也不回匆匆跑開,沒聽到那對父子的後續對話。


    “爹,那姑娘走了嗎?”年輕大夫停下手中的活兒,看了眼易蓮若離開的地方。


    “啊,是吧。”老大夫蹲在地上隨手找了根藥草銜著。


    “其實孩兒想,鬼將大人應該不希望咱們把這事告訴她。”年輕大夫歎口氣,“可是不說,孩兒實在看不下去他死撐著的摸樣。”


    “就你心軟,跟你娘一個樣。”


    “爹,說心軟,您不也是?”要不剛剛幹啥告訴他,那個姑娘在旁邊,還跟他辛苦地演戲啊?


    “咳!”老大夫站起身,“老子這輩子都沒誇過別人這麽多句。”說罷就往屋裏走。


    年輕大夫也不搗藥了,抱著藥簍跟在父親身後,“其實剛才也沒聽您誇幾句啊……”


    趕回田宅,易蓮若心急地推開顧維京的房門,就見他一臉慘白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過去探他的鼻息,不想他警戒心甚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誰?”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過了好一會兒,顧維京才清醒地看著眼前人,他嗓音沙啞,像是疲憊到了極點,“蓮兒?”


    易蓮若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隻是一股酸澀堵在胸口。她不說話,剛要起身,卻被他死死拉住,“別走。”


    “我去給你倒杯水。”他嗓子啞得讓人心疼。


    顧維京將信將疑,嘴裏念叨著:“不許走。”手還是緩緩鬆開。


    一杯溫水過喉,他的眼神終於清亮起來,雙臂緊緊圈著她的腰,“蓮兒,對不起。”


    易蓮若將杯子放在一旁,自己躺到床上。“你先把你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再道歉也不遲。”


    “你想聽什麽?”


    “就從你三年前去了哪裏開始,說到你那天為什麽算計我。”


    顧維京輕笑,“這些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


    “那就用多點時間說完。”她語氣堅決。


    “我會說困的。”


    “睡醒了接著說。”總之,一定要給她一個交代。


    顧維京的笑容更大了,“如果我說完了前麵,後麵還想接著說呢?”


    易蓮若好整以暇地閉上眼,“我先聽你前半部分,再決定後麵聽不聽下去。”


    “會的,我一定會讓你聽下去,”顧維京抱著她,“一輩子,聽下去……”


    易蓮若將手覆到他胡碴微刺的臉上,其實到現在她仍舊對他們的未來感到不安,三年的空白畢竟還是存在於她和他之間的。也許她還會氣他,也許他們還是有波折,但此刻,她能想到的是,她的良人到底還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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