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簪子緊緊握在手心,心中有著些微的惶恐和淡淡的不安,卻又被她很快壓了下去。


    大弟和二弟的好意她知曉,所以,她理智地清楚,自己不能一味退縮。


    打開妝台,蘇滿娘一件件對比自己屆時會需要用到的首飾。


    即便不能出挑,也不能丟臉。


    如果可以,盡快找到一個能夠讓家人滿意的人家嫁出去,讓家人放心,才是她現在的當務之急。


    次日,六巧早早起床,在和蘇滿娘知會過後,就又去了常家和李家附近蹲守,探聽最新八卦。


    也因為六巧的積極,蘇家愣是在赴全荷宴前,將兩家的熱鬧給聽了個全程。


    那位被老李氏逼迫著打了胎的姑娘家,這些日子閉門不出,短期內探不出什麽新八卦。


    反倒是常家和李家,你方唱罷,我方又起。


    不得不說,對於常父常母而言,他們是真的愛麵子,也是真的不敢惹老李氏。


    在李月娥生產當天,他們去過一次,對方不放人,等次日,聽說李月娥因為早產生了個天生體弱的小子,又去了一次,再次被拒之門外。


    兩次都被老李氏堵在門口,罵了個狗血淋頭,當然噴得更多的,還是那位從始至終都將頭埋在家裏,連麵都沒敢出來露一下的癟犢子女婿。


    可能是連續被拒了兩次,被罵得老臉拉不下來,常父常母之後便不再過去。隻在家中安慰聽說新歡被迫打胎、而鬱鬱消沉的新任秀才公常杉。


    對於李家而言,常家來人他們煩,常家不來人他們更煩!


    後來老李氏幹脆讓李家的幾個陪嫁小廝和丫鬟回去,將李月娥的嫁妝東西全部鎖鎖好,就等著看常家那摳搜樣兒,如果沒有李月娥的嫁妝貼補,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再後來,蘇家還沒等到看到兩家鬥法的最終結果,就等到了知州家沈公子主辦的賞荷宴。


    這天一大早,蘇滿娘早早起床,淨麵、梳洗打扮。


    梳好發髻,她取出自從出孝後,蘇母便給她采購回來的胭脂水粉,對鏡細細描繪。


    六巧看著她將本就已溫和嫻雅的麵上,添上眉黛、朱粉,寥寥數下後,似粉麵含情,顧盼間神采越發鮮活。


    直到看著蘇滿娘將最後一筆落下,輕抿上唇紙,為飽滿的唇瓣沾染上朱紅的色澤,並細細完成最後一步修飾,六巧才跟著呼出一口氣,激動感慨:「小姐,我怎麽感覺你現在比起之前漂亮了那麽多。」


    蘇滿娘側頭回嗔:「那一定是你的錯覺。」


    年紀越大,就越是沒有年輕時的嬌俏,她隻是對著鏡子,就越能輕易發覺自己的氣質越發沉靜,又怎會比之前漂亮。


    六巧搖頭嘟囔,「小姐你就是太謙虛了,這麽漂亮,怎麽可能是錯覺?!」


    另一邊,蘇潤允和蘇潤臧早早就用完早膳,來到前廳等待。


    蘇母隻陪著他倆略等了一會兒,就實在按捺不住,跑到蘇滿娘的閨房,陪她一起收拾。


    蘇潤允一邊等待,一邊與蘇潤臧道:「大姐已經幾年沒有進過城中交際圈,一會兒路上咱倆再多為大姐普及一下這次可能去的人的身份。」


    蘇潤臧點頭。


    兩人清楚,現在的風俗對男人與女人要求大不相同。


    他們兄弟倆即便結婚再晚,隻要有足夠的理由,婚娶市場中就不會愁娶不上媳婦;但於女方而言,卻是年紀越大越吃虧。


    正這樣想著,便聽到蘇母那標誌的舒朗笑聲,和蘇滿娘的羞澀嬌嗔:「娘。」


    兩人馬上抬頭,隻一眼,便忍不住看怔了去。


    隻見被蘇母牽手拉出來的女子正一身朱紅廣袖流蝶裙,朱紅似火,粉麵含羞,薄紗輕攏間,頗有輕嫋攝魄之態。


    蘇滿娘腳踩細步,行動間身上輕薄白紗上的蝴蝶似是要振翅欲飛一般。


    可能是由於蘇滿娘近幾年孝期很少著紅,也很少上妝的緣故,即便是與她朝夕相處的兩兄弟見到她今日這番裝扮,都不可避免的生出一股透過時光的驚豔感。


    見到大弟和二弟的眼神,蘇滿娘麵上飛上兩抹薄紅,輕抬眼簾嗔道:「真的好看嗎?」芙蓉秀臉,星眼如波。


    蘇潤允連忙起身:「姐,你今天真漂亮。」


    蘇滿娘羞澀的抿著唇:「謝謝大弟。」


    蘇潤臧也毫不吝嗇誇獎:「天啊,娘您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我姐姐這樣美,您為什麽在家的時候不給她好好打扮打扮。」


    「滾滾滾,就你們兩個臭小子,誰天天化大半個時辰妝收拾給你們看,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你們那兩張皮猴臉。」


    「娘……」


    「娘……」


    「好了好了,糕點和水已經給你們放在了馬車上。既然是出去玩,你們便快些出發,免得半上午天太熱,到的時候妝都該花了。」


    兄弟倆連忙點頭,與蘇滿娘一起朝蘇母行完禮後,便趕緊出門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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