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娘溫和笑道:「我見六巧一直沒回來,便出去找了下她,之後又在外麵認識了幾位可愛的小朋友,就略玩了一會兒。」


    匡瑩瑩舒出一口氣:「那便好,我總也尋不到你,可把我擔心壞了。」說罷,她又覷著蘇滿娘的臉色,湊近小聲道:「滿娘姐姐,你之前在荷花湖時,是不是都聽到了。」


    蘇滿娘怔了一下,想想那荷花湖中雖說荷葉茂盛,但大多區域能影影綽綽地看到遠處,也就沒有隱瞞:「確實聽到一些。」


    匡瑩瑩趕緊道:「滿娘姐姐,我是真心喜歡你,沒有別的意思,我當時也沒想到馬芳雯會那樣說。你如果生氣,那我以後就不和她一起玩了。」


    蘇滿娘看她著急的模樣,莞爾:「我沒有生氣。」


    隨著她年紀略長,能夠引發她情緒的人越來越少,至於那位馬芳雯,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又哪裏值得她去費力生氣。


    見匡瑩瑩不信,她又多保證了幾句,匡瑩瑩才將懸起來的心放回實處,又過了半晌,她訥訥開口:「那、那個,馬芳雯剛剛說,想要等你回來後與你道歉,滿娘姐姐你要見她嗎?」


    蘇滿娘:「……嗯?」


    ☆☆☆


    賞荷宴另一邊,黎銳卿單手接過對麵人攻向他胸口的拳頭,挑起細長的溫潤眉梢,笑得昳麗且文雅:「怎麽,你這是想單挑?」


    絡腮胡男人使勁兒將拳頭往他身上砸,但努了幾把力,卻一直掙不開黎銳卿鐵鉗一般的手。


    見黎銳卿始終麵色不變,他呼出一口氣,收回拳頭,改為大力拍打他的肩膀,哈哈笑道:「你小子果真名不虛傳,這力道不弱啊。」


    黎銳卿也跟著探出手掌,在朱暉反應過來,向他胸口連擊三拳,看他噔噔噔連退數步,也像他一般上前,大力拍打著他肩膀,似笑非笑:「你這些年倒是退步了不少。」


    朱暉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胸口,露出一口大白牙:「嘶,你下手還真不留情。」


    黎銳卿白他一眼,嗤笑:「說得好像你小子留情了一樣。」


    等他轉身離開後,朱暉麵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他看著自己剛才拍打黎銳卿肩膀的手掌,上麵幹燥且無一絲血跡。


    而且,以他碰觸他肩膀時的手感,也沒感到有任何被綁縛的棉布條痕跡。


    莫非一月前那個闖入朱家偷取賬冊名單的人,真的不是他?!


    當下午時光過半,莊子上的賓客相繼告辭離開。


    黎銳卿在與沈知州辭行後,便與小廝前去馬廄牽馬。


    作為武將,他此行是騎馬過來的,並未坐馬車等累贅之物。


    而這場賞荷宴,也果真如他先前所想的那般,前來試探他的人不少。剛才在和朱暉那幾個傻大個交過手後,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傷口正在崩裂的劇烈疼痛。


    黎銳卿緩緩斂眉,掩住眼底因為這密密麻麻的疼痛而湧上的興奮和饜足。


    「黎將軍。」清脆如鈴的少女聲音在身後響起。


    黎銳卿腳步略頓,優雅轉身,看向小跑著追來的嬌俏少女,斯文拱手:「童姑娘。」


    童敏鳳麵頰緋紅,眼中波光流轉,嬌俏道:「聽聞黎將軍今天在荷塘中釣上來三尾鰱魚,釣技了得,我童府十日後也將舉辦一場全魚宴,不知黎將軍可否賞臉。」


    黎銳卿凝神想了想,歉意道:「十天後我們營中還有比武,恐怕屆時無法參加,隻能抱憾。」


    那群老狐狸,為了驗證軍中這邊都有誰受傷,費盡心機提出比武,他又怎能讓他們失望而歸。


    不趁此機會斬斷他們幾條臂膀,攪渾這攤渾水,他們說不定還以為他隻是臉好看。


    童敏鳳眼中閃過失望,再抬眼,浮起來的卻是更多的熱切與渴望。


    「那真是可惜,隻能下次有緣再與黎將軍相見嘍。」她的語氣微微上揚,滿是羞澀與嬌俏的試探,甚至在說出這句話後,滿麵的紅已經漾到了耳朵根兒。將話語說到這份上,對於一位養於深閨的貴女,已經是相當明顯的暗示。


    她喜歡他,隻要他稍作回應,甚至到她家中提親,她肯定會磨著父親同意。


    然而黎銳卿卻仿佛並未聽懂,隻是向她點了點頭,麵容表情與最開始時一樣文雅溫和:「那麽,告辭。」


    童敏鳳麵上血色褪盡,看他微微頷首,看他姿態從容大踏步離開,目光黏在他的背上,久久不願離開。


    已經轉過身的黎銳卿,感受著落到他身上的粘膩目光,心中不期然湧起更多濃稠的厭惡,不禁為自己曾經將這位童家姑娘放到他的妻子備選名單上後悔。


    因為少年時期的經曆,他在感情方麵,討厭對方不知分寸地向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表達愛慕和占有欲,這種越了界的感情,會讓他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他理想中想要找的,是那種能夠和他相敬如賓、清淡相處的,麵對他這張臉時,也不會生出粘稠的愛慕,不會企圖占有他的注意,不會奢望參與到他全部生活,甚至妄圖指手畫腳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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