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智低頭歪了歪嘴。


    什麽好久沒掉下來過,明明他兩個月前他還接過她一次。


    不過這次對比上次,這位便宜小姨母好像又重了一些?


    黎川忱擅畫,聽她說完,連忙詢問蘇晏娘剛才那兩人有什麽麵貌特征,想要趁著她現在記憶清晰,看看能不能畫下來。


    蘇晏娘擰眉思索了一下,道:「麵貌特征?!我感覺他們兩個沒有麵貌特征啊,就是丟在人堆裏都找不著,看過轉頭都能忘那種。」


    黎川忱聽到這裏有些挫敗,「當真什麽特征都沒有?」


    蘇晏娘有些尷尬地點頭,點到一半又輕咳一聲:「要不我來試一下,也不一定能畫出來。」


    言罷,便與黎川忱進了涼亭,擺好筆墨紙硯開畫。


    樹林中,黎川智捂著胸口,一邊小口小口地吸氣,一邊或仰頭看著方才蘇晏娘指著的位置,或蹲下身在樹下劃拉著地上的落葉。


    「大哥,你那邊有什麽發現嗎?」黎川忱在涼亭中大聲詢問。


    「沒有。」黎川智平聲回答。


    說罷,他又繞著樹下多轉悠了一圈,才放下手向涼亭走去。


    隻是在即將抵達涼亭前,他不由地回身多望了那個地方兩眼,眉宇逐漸深沉。


    當晚,黎川智與黎川忱便將白天的事與黎銳卿細細說了一遍。


    黎銳卿點頭表示知曉:「最近情況多變,你們自己在外麵也多加小心。至於你們說的那些跟蹤和監視你們的人,我會調查一下,超出你們實力之外的,我會為你們擋下。如果隻是小打小鬧,我便為你們留著,你們自行處理。」


    「是,多謝父親。」


    等兩人離開,黎銳卿輕敲了下桌麵,瞬間,一位黑衣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是誰?」


    「回首領,是棲霞長公主派來的人,主要行保護之實,並無惡意。」


    黎銳卿眉梢一動:「棲霞長公主那邊知道了?」


    「是。之前棲霞長公主身體不好,存了死誌,差點沒能救回來。主子無法,便派人將智少爺的事告訴了她。」


    所以,那位棲霞長公主是猛然發現,自己還有一位遺失在外的血親外孫,派人保護來了?


    黎銳卿輕敲桌麵,思忖了一會兒:「白天那兩個跟蹤的人?」


    「是朱暉家的小公子私自行事。因之前褚秀才說過,如果大少爺和二少爺繼續保持下去,明年將可去縣試試試水,那位朱嘉小公子急了,便想著探查一下兩位小少爺的行動規律,看能不能將兩人打斷個胳膊腿,好影響他們的學習進度。」


    黎銳卿:……


    「沒想到朱暉家的兒子,倒與他是完全不一般的頭腦憨直,這種簡單直白的方法,真是……」


    愚蠢到可笑。


    「朱家那小子派來的人,讓他倆自己處理。如果當真遭遇暗算,我就把他倆每天的訓練任務加倍,丟人!至於棲霞長公主那邊的,不用管,隨她看去。」


    「是,首領。」


    回到聽濤苑後,黎銳卿就看到正對鏡自畫的蘇滿娘。


    今日她穿著生辰宴上那件繁複的橙黃軟紗,眉黛精致,雙頰嬌豔,顯然是為了作畫做了十足的功夫。


    「在給自己作畫?」


    蘇滿娘放下小狼毫,向他行了一個福禮,淺笑答道:「之前妾身的兩位手帕交給妾身送了兩幅她們的自畫像,妾身便想給她們也回贈上兩幅。」


    黎銳卿上前兩步,看著桌案上已經完成了大半的自畫像,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驚豔。


    不得不說,蘇滿娘的畫技確實了得。


    在她的畫中,不僅在細節處將五官畫得惟妙惟肖,將衣衫上的繁複華美一一還原,還將她自身的氣質給體現了個九成。


    低眉淺笑,氣質溫婉,眼角眉梢都是故友久別重逢的喜悅。


    那隨意搭在身前的圓潤指尖,鬆鬆挽起來的婦人發髻,與此時站在身前的蘇滿娘一般無二。


    隻是這樣看著,黎銳卿便感覺周身的皮膚有種條件反射性的顫栗和火熱。


    他擰眉想了想,隱約記得之前確實聽說蘇滿娘收到了兩位友人的生辰禮,而且那兩人他在成親前還特意讓人調查過。


    最終資料上顯示,兩人與蘇滿娘的相處確實隻是普通手帕交,並無其他曖昧,更非磨鏡對象。


    見蘇滿娘重新拿起畫筆,又要繼續作畫,他也沒有打擾。


    隻是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轉身來到寢室裏間的小書房,看著那裏的一堆畫軸,隨意挑出最外麵兩枚展開。


    不巧,這隨手被他挑出來的兩幅,都不是蘇滿娘的筆觸,而是之前她那兩位手帕交給她送來的自畫小像。


    雖然對比而言,這兩幅畫的畫工要比蘇滿娘強上不少,但若論靈性,還是蘇滿娘的更甚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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